第104章 【方寸！】
银纱圣母却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即使语韵晨光大宗修为更在慎言真人之上，银纱圣母也好似胜券在握，并不惧怕此人。 “阿弥陀佛……” 语韵晨光大宗眉头微微一皱，“今日女施主来到玄冥派，只怕贫僧也难以收得苏杉为门下弟子。贫僧身为四大门派中人，若是今日不与女施主做过一场，只怕此事传了出去，天下修士还真以为贫僧是那妖僧，与女施主有不寻常的关系！” 银纱圣母道：“大师若是心有不甘，不妨出手一试！” “既然女施主如此说，那贫僧就失礼了！” 宽大的僧袍在空中悄然挥动，一直停留在慎言真人头顶的那只降魔钵盂，立刻飞到了语韵晨光大宗大宗头顶，垂下万道金光，与当初悬在慎言真人头顶之时的景象，迥然不同。 不着一丝头的头顶，陡然生出阵阵佛光。 自语韵晨光大宗脑后，又爆闪出一道光晕。 就好似有一轮圆月，悬浮在语韵晨光大宗脑后，这乃是太上魔道中高手，尽情挥自身实力之时，脑后出现的一轮佛光。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 阵阵佛音，从语韵晨光大宗抿动的嘴唇中间出，顿时空中好似有漫天神佛出现，佛光普照，不知不觉之间已然侵入了玄冥派修士心头。凝霜大殿玄冥派弟子，尚且没有从银纱圣母那道红颜神通中清醒过来，片刻间又被这佛音引入另一个幻境中。 而苏杉一直催动大宇星辰图，故而没有收到佛音影响。 随着语韵晨光大宗口中话语，空中那些佛光不断变化，好似有恶鬼夜叉，罗汉珈蓝，八部天龙众，齐齐出现在他身边，张牙舞爪，正悄然将银纱圣母包围在其中…… 就连远远站在一旁的慎言真人，此时也少见的收敛了一脸狂傲的神色，只叹气自语道：“这三光和尚的修为，竟然还在本座之上？此人果真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下流**下贱至极……明明实力强横，却眼睁睁看着我被那妖女用纱布捆住……” “咯咯咯咯咯……” 一阵轻笑，响起在银纱圣母口中。 正是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将玄冥派众位修士从环境中惊醒了过来。 滚滚银色浪涛，再一次出现在空中。 好似这座高达数千米的玄冥峰，这一刻成了汪洋大海中的孤岛。 而语韵晨光大宗，则被重重叠叠的浪涛，一遍遍冲击着身躯。自他神色散出的漫天佛光，以及张牙舞爪，麟爪毕现的八部天龙，也被漫天银色浪涛淹没。 “好险！” 安冲真人清醒过来之后，暗叫一声，盯着空中语韵晨光大宗的眼神，倏然间变得炽热起来，暗想道：“原来修行之士的声威，竟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刚刚被他身上黄光罩住之时，我几乎想要就此剃掉头，加入佛门！而苏杉给了我上古玄冥妙法，若照那功法修行，终有一日，我安冲真人必不会如此无能！或许苏杉说得对，炼丹炼器的法门，终究只是小道，增长修为与道行，才是大道！即便是要醉心于炼器之道，也得在壶关真人了解当初恩怨之后……” 滚滚波涛，冲击着语韵晨光大宗。 好似一叶孤舟，被滔天巨浪击打着。 身形虽是在空中岿然不动，可语韵晨光大宗心底却惊叹不已，暗想道：“银纱圣母果真名不虚传，修为竟然不在贫僧之下！今日即使与她再斗下去，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何不卖她一个面子，暂且离开玄冥派？归根结底是慎言真人惹出来的事情，贫僧只想收苏杉为门下弟子，他玄冥派之事，与我何干？” 如此一想，语韵晨光大宗衣袖一挥，手腕抖动，霍然一道铺天盖地的手印，将漫天浊浪推开一道缺口，他趁机从中飞了出来，远远站在空中，言道：“道友请罢手，你我之间无怨无仇，何必为了这小事而大动干戈？而今你我既然以比过一场，贫僧已然尽力了，你我双方就此罢手如何？” 银纱圣母悄然一笑，轻轻点头不语。 语韵晨光大宗倒也毫不迟疑，远远看了苏杉一眼，转身就走。 “三光和尚，你堂堂太上魔道长老，不是号称四大门派第一高手么，为何今日连一个弱质女流之辈都斗不过？”慎言真人却也不再为难玄冥派，连柳漠然的死与活，他也懒得去管，几步在空中追上了语韵晨光大宗，高声喝问。 “弱质女流之辈么？” 语韵晨光大宗咧嘴一笑，伸出食指，极为鄙视的指了指慎言真人，道：“修行了数万年，慎言道友怎地不长智慧？这女子名叫银纱圣母，是东溟大海中的巅峰妖修高手，此人成名之时，你慎言真人还在娘胎里呢。” 说完也不与慎言真人争执，驾着一道佛光，在空中飞闪消失。 “三光和尚你竟敢侮辱我，大爷我不会放过你！” 此刻慎言真人也不自称本座，干脆自称为大爷了。他知晓这语韵晨光大宗修为在他之上，而且这和尚在别人面前，大多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看起来气质凛然，满面佛光。可在与他慎言真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却原形毕露，毫不掩饰他三光和尚的本性。 凝霜大殿之下，众玄冥派弟子面面相觑，本以为被四大门派中高手打上门来，玄冥派是肯定会被逐出大唐国的。 未料到，竟然是这种结局。 众弟子心底一阵恍惚，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继而又是狂喜不已。 “苏道友，在下也需离开玄冥派了……” 柳漠然眼神不着痕迹从银纱圣母身上扫过，再朝着苏杉拱拱手，化作一片雪白羽毛，飞逝消失在空中。 此时此刻，李半仙恰好飞到了玄冥峰以西几十里外的空中。 亲眼见到一个女子大神威，将那羽化仙阁的高手击败，这让李半仙心底咯噔一跳，转身又往岐山派方向飞去，念想道：“玄冥派危难之际，我却弃之而去。而今玄冥派有高手败了那羽化仙阁修士，我却再回到了玄冥派……若此刻再往玄冥派，只怕连苏杉，都会以为我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唉……” 半日之后，柳漠然却出现在了大唐国京城。 并未尾随慎言真人一起前往羽化仙阁，这柳漠然反而是在大唐国京城最大的拍卖场中，化装易容之后，找到了那买排场的管理人员，言道：“我这里有几块灵石，记录着四大门太上长老级别的高手，与人生死大战的场面……” 柳漠然做成了这一桩买卖，赶紧离开了大唐国京城，又往周边另一个凡俗世人的国度飞去…… 三五日时间，玄冥派大战之事，就已传遍了天下！ 只要不是隐藏在深山中隐世不出的修士，就知道而今天下间多了一个玄冥派，能与四大门派分庭抗礼！ 这个说话，却是有些夸张了。 可在那柳漠然卖出记载着战斗画面的灵石中，有着玄冥派高手大战慎言真人与语韵晨光大宗的场景，而其中慎言真人屡次受伤，最终玄冥派一个女子，连续击败慎言真人与语韵晨光大宗…… 柳漠然倒也有手段，灵石中记载的，只是大战场面，并没有记载双方的对话。 故而天下修士，几乎都以为那些大战慎言真人的修士，都是玄冥派中高手！ 顿时，整个修行界都沸腾起来了。 “哈哈哈哈……” 千万里之外大楚国丞相府中，藏月手拿一块灵石，勃然大笑，“这苏杉果真不凡，区区一个不入流的玄冥派，竟然能有一位八品巅峰仙尊，一位五品巅峰仙尊，以及数位一品仙尊！这等实力，虽是比不上四大门派，却也不容小觑！” 玄冥一战，天下震动！ 因为柳漠然有意为之，刻意隐去了苏杉的画面，故而这一次成名的是玄冥派，与苏杉毫无关系…… 似乎，柳漠然也不希望苏杉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浩然道友，这该如何是好……” 玉虚派玉虚大殿中，昆伯在浩然真人面前，来回走动，显得十分焦躁。 浩然真人怔了半响，才道：“道友先回四海派，容我细细想一想……” 等昆伯离去之后，浩然真人再也掩饰不住心中震惊，狠狠一拳，将身边一张方桌砸得粉碎，惊怒道：“好一个苏杉，好一个玄冥派！而今本座只得忍气吞声，去玄冥派负荆请罪了，连那语韵晨光大宗与慎言真人联手，都灭不了他玄冥派，以我玉虚派的实力……” 玄冥派三个字，就像是一座大山，横在浩然真人心头。 这时苏杉，却孤身一人，离了玄冥派。 他与姬无常一起，来到了远离大唐国依稀数百万里之外的一座深山当中。 绿树成荫，约莫有上千米高度。 就连一颗杂草，也有一人多高。 “到了！” 姬无常脸色一凝，指着不远处一颗高耸入云的梧桐树。树干上一个二米高的洞口，从外往内看去，中间越有一个三米方圆的狭小空间。 二人齐齐往树洞中飞去，眼中景物，遽然大变。万里山河，竟然出现在只有三米方圆的树洞中…… 方寸之地，万里锦绣！一步跨入梧桐树的树洞中，苏杉与姬无常二人，竟是齐齐出现在了另一处陌生的空间。身处万米高空中，而脚下就是锦绣山河，苏杉略略施展观远之术，四处看了一看，才蓦然现，这个陌生的空间，竟然有万里方圆。 姬无常此刻，也是满脸震惊。 放在在那梧桐树中，明明只有一个三米左右方圆的树洞，却是另有一片天地！这等纳须弥于戒子，聚乾坤于方寸的大神通，大手段，绝不是当今修士能够施展出来的。 当今修士，能够运用这等手段的，也只是在炼制储物袋子储物戒指一类的法宝而已。 法宝是死物，而这座空间，却是实实在在的鲜活无比！ 能够看到一只只鸟雀，在脚下云层间飞过。 山明水秀，郁郁葱葱。 更有一轮旭日，漂浮在高空中。 虽然没有那种灼热的日光温度，却也散着璀璨光华，普照这一方空间。 大河滔浪，从西面滚滚而来。 苏杉心底震惊不已，暗道上古修士的手段，果然是常人难以揣度的，单凭这一个空间，就需要有莫大的威能才能制造出来。而且空中那一轮旭日，虽然也是假的，却做得以假乱真！ 此世界方圆万里，若是天生是活在这个世界中，只怕会以为天地就只有万里方圆！ 苏杉心底咯噔一跳，惊叹之余，又想到：“既然进得了这座空间，可又如何出去？” “苏道友，可看到你我二人脚下，有一处阵法符文，你我若想要出去，只需将真元灌入这些符文当中，就会将你我传送到梧桐树洞中。”姬无常似是猜到了苏杉心中所想，刻意为他解惑。 苏杉道：“此处方圆万里，不知要如何才能找到轩辕血。” “按照如雪的记忆，这里有一座巨型皇陵，上古高手轩辕死后被埋葬在皇陵当中，想必你我要寻找的轩辕血，也在皇陵之内。此地虽然方圆万里，但以道友的飞行度，将此地寻遍了也不需多少时间。” 见姬无常如此说，苏杉也点点头，道：“而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当初在寒山寺之时，姬无常抱着如雪远远躲在深山中，直到半月之后，才回到寒山寺，可那时已经见不到苏杉的身影了。于是乎就去了玄冥派，寻找苏杉，本在姬无常心中，也有过想要将轩辕血全部占为己有的念想，可一想到如雪那如怨如泣的眼神，心底就是一软，这才来寻了苏杉。 苏杉几次救了如雪，姬无常又怎会将这恩情忘记？ 当初姬无常内心挣扎之时，便是如此念想：“我辈修行之士，做事须得对得起本心！苏杉两次救了如雪性命，若我兑现当初的承诺，反而一个人得了轩辕血，就等于是违背了本心！做出这等违背良心的事情来，必会耿耿于怀，影响我道行境界的提升……只怕等到了日后，最终也只能成为青龙大舞那种高手，为了避免死在十万年大限之上，只得让自己沉睡！” 如此想了，他才心甘情愿，将苏杉带到了此地。 至于如雪那段深埋在心中的记忆，能够苏醒过来，多半还是因为岷山三鬼设置阵法勾动域外天魔的缘故。当初在那个祭坛之上，雷光电闪，天魔笑声时不时传来，众人都以为天魔并未落到如雪身体中。 其实在那个时候，天魔已经入侵。 若不是墨云突然出现，使得姬无常抱走了如雪，只怕那时候域外天魔早已经侵袭了如雪的心神，夺了她的rou身。 此事险之又险，若稍有不慎，则…… 皇陵。 在大河最上游，这空间的西北面，苏杉二人终于找到了皇陵所在。 整座皇陵，方圆几千米，是由一块完整的巨大石头雕刻而成，显得气势恢宏，散出一阵阵古朴而又厚重的气息。 一条石质台阶，从几十里外，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陵墓入口。 台阶两盘，有着许多雕像。 文臣武将，侍卫兵丁，整整齐齐站成两派，并排列在台阶两旁。 这期间的一切构造，无不在向苏杉与姬无常诉说着，这是一座帝王的陵墓。 二人相视一眼，立即看到了彼此眼神中露出的疑惑。 轩辕血，跟葬在这里的皇帝，又有何关联？ 这一座皇陵，就像是一直亘古洪晃的猛兽，蛰伏在这一片空间当中，寂寥而又恢弘。 受到此处深沉的气息所感染，苏杉与姬无常不约而同从空中飞了下来，沿着石头台阶一步一步往皇陵所在之处走去。 到了皇陵入口，便见到“皇陵”两个上古文字，出现在陵墓入口处。 黝黑森然一座大门，正对着苏杉。 “道友且看，这里有一座石碑！” 听到姬无常的喊声，苏杉转身随着姬无常所指的方向看去，却现在台阶另一侧，有一座三尺高的石碑，上面雕刻着许许多多上古之时的文字。二人都是修行之士，比起凡俗世人自然是见多识广，可这碑文上的文字，却也不能将之全部认出来。 可是，其中几个字，却直接跳动在苏杉心头。 他认得这几个上古文字。 因为要夺取的轩辕血，是上古高手的血液，苏杉刻意去查阅了玄冥派中一些典籍，也认得“轩辕”二字的古文是如何写的。 “大帝轩辕，葬于此……” 七个字，似是七道闪电，砸在苏杉心头。 姬无常显然也是认出了这几个字，眼神中精光爆闪，朝苏杉拱拱手，缓缓言道：“道友，若是碑文所说不差，这里应该就是上古高手轩辕的陵墓。当初在下承诺道友，将其中一半轩辕血，分给道友，在下绝对不会食言。只是这陵墓中，或许危险重重，若是在下死在陵墓中，还请道友信守承诺，将另一半轩辕血分出一成，交给我结义兄弟吞天道友，再将余下的轩辕血，交给我师妹如雪……” 苏杉愕道：“道友修为比我高，又怎会出事？” 姬无常道：“修为高低，并不代表实力深浅。苏道友修为虽不到仙君级别，却有妙法在身，有玄妙法宝在手，实力更在我之上。虽说我未必死在陵墓中，但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却是在下的行事风格。” 细细的看了看姬无常，苏杉觉得他此话不是作假，也只得怅然点头答应。 姬无常此人，不失耿直忠义，若他能得了部分轩辕血，成就一方高手的实力，苏杉自然是乐见其成。若他真死在陵墓中，苏杉独自一人回到玄冥派，到时候不知该如何面对留在玄冥派中的如雪，以及十七万里外云梦七十二泽中吞天真人！ “你我先进皇陵，在做打算！” 苏杉深吸一口气，当先往皇陵中走去，姬无常紧跟其后。 如雪的记忆中，只存在着有关轩辕血的大概方位，以及一株巨大的梧桐树作为坐标，至于这方寸之间的万里锦绣山河，以及此处上古皇陵，在她记忆中却是没有半点记载。而今一切只能靠苏杉与姬无常二人…… 当姬无常跟在苏杉身后，一脚踏入皇陵之时。 皇陵开阔宽敞的入口，忽然间落下一道巨大的石门，将入口挡住。 苏杉猛然一惊，回头看去，现已是没了退路。 四周一片黑暗。 呼呼呼呼…… 滚滚烈火，忽地出现在苏杉眼中。 而今二人正处于一条狭长幽深的通道内，而火光就是在通道的左右两扇墙壁之上升起。 施展观远之术，也只能隐约见到这通道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方。 时至此刻，二人也只得继续往下走去。 没了退路自然只能一路向前。 “哈哈哈哈……” 皇陵入口处，忽地出现一道人影，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之上。 一身青光，衬托得此人气质非凡，略带邪意的眼神，死死盯着台阶旁那一座石碑上，口中勃然笑道：“好一个皇陵，好一个上古高手轩辕！这三戒小和尚虽和太上魔道的几个老和尚一样狡诈，但又怎斗得过我青龙大舞？” 原来，青龙大舞前往太上魔道之后，现那圆真大宗，竟然只剩下一个魂魄。 圆真大宗的魂魄被语韵晨光大宗用玄奥佛法护住，在回复rou身之前，是绝不可能离开太上魔道半步。显然是三戒小和尚骗了他，故意将他引来太上魔道，然后自己去得轩辕血的好处…… 青龙大舞略一算计，却也不去寻“三戒小和尚”的下落，只再度回到寒山寺外，守株待兔。 最终却是等到了姬无常与如雪出现，再一路跟到了玄冥派之外，然后由尾随苏杉二人，一路来到远离大唐国几百万里的这座大山，最终也进入了存在于方寸之地的万里锦绣山河中。 似乎觉得突破仙尊境界，成就长生不死的机会，就在眼前，青龙大舞笑声越来越大，宛若雷鸣，振聋聩。 台阶旁文成武将的雕像上，被他笑声震落了不少灰尘沙土。 雕像，竟是在缓缓颤动。 就在青龙大舞的笑声中，皇陵之外两排文成武将，许多侍卫兵丁，竟是一个个活了过来……肃穆！ 亘古森严肃穆的气息，顷刻间出现在皇陵之前。 台阶两旁，文臣武将身上一层层灰尘，在清风中，在漫天奔放的笑声中，缓缓飘落。 “何人！” 倏然，一位站在台阶最上端的武将，睁开了眼睛，身上气息宛若一只蓄势待、择人而噬的猛虎，眼中精光爆闪，盯着青龙大舞。 口中只爆喝出两个字，却让青龙大舞心神一震。 好深厚的修为！ 八品仙尊的修为，青龙大舞放在当今整个修行世界中，都算是一个巅峰高手。可在面对着这个武将之时，却总觉得有些面对一座巍峨高山的错觉。更是有一种源自亘古的豪迈气息，在这员武将身上激出来，毫不遮掩，往青龙大舞身上奔袭而去。 单论气息，就让青龙大舞心中震惊不已。 “本座青龙大舞！” 到了此时，青龙大舞依旧自称本座，心底想道：“这些石雕居然活了，而且气息森然，只怕实力强大！” “大胆！” 一声高呼，源自于那位武将口中。“在本神面前，都敢自称本座，你好大的胆子！此乃我皇安寝之地，尔等一介修士，竟然敢妄闯我皇安息之地，罪无可恕……” 青龙大舞身为岷山三鬼的师傅，作为岷山三圣宫创派之祖，算得上是一方高人，又怎地会将这区区一个石头雕像变作的武将放在眼中。而当他又听到武将说他只是区区一介修士，顿时觉得心中不忿，脸色冷然：“我身为一派祖师，为何不能自称本座……” “好大的胆子！” 旁边那位一直不曾说话的文臣，此时手中忽地出现一块象笏。 他手指一伸，敲在象笏上，再云淡风轻，缓缓言道：“按照我天朝律令，妄闯皇陵者，车裂！在皇陵外大声喧哗者，鞭打三百！顶撞当朝大将者，按律当割舌……” 象笏，就是朝中大臣上朝之时，持在手中的那块白色板子。 “力牧大臣所言即是！” 武将双手一拱，猛然转身面对着青龙大舞，身上连环铠甲抖得哗啦啦作响，然后才声音如雷，勃然言道：“你且听好了，本神应龙，是帝君坐下大将。而今你三罪齐犯，理当三罪齐罚！” 应龙是何人？ 青龙大舞心底沉思一番，却是迟迟找不到结果。 开宗立派，修炼数万年，青龙大舞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博闻强识，却对刚刚那名叫力牧的大臣所说的天朝，与那自称本神的应龙大将，没有半点印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数千万年间凡俗世间朝代更替，都不曾记载过有关天朝的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