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符！】
一日之间，李半仙算是救了苏杉两次性命。 以苏杉有恩必报有仇必还的性子，即使跟在李半仙身边，他不肯传授任何东西，耽搁一年两年时间，也就权且当做是报答他救命之恩了。 “这菜炒得倒是不错！” 李半仙并没直接回答苏杉，先是坐到桌子边上，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下，才眼神炯炯盯着苏杉，半响之后，才开口言道：“我看你命相，并非是福缘浅薄之人，如今你孤单一人，无处可去，暂时借住在我这里也行。不过，等你在城中找了一份正经的营生，能养活自己之后，就得从我这里搬出去。” “难道就不能跟着前辈，学习神通术法，也给人家算命看相吗？” 得知依旧不能留在李半仙身边，学那些仙人手段，苏杉心理稍微有些失落，不过一瞬间后，他立马就振作起来，“前辈！我知道前辈收徒，要考察品性，还要考虑资质。若是我资质太差不堪造就，前辈不肯收我，那也在情理当中。若我资质不算太差，勉强能够造就，还请前辈给我一个考擦品性机会。” 在苏杉看来，李半仙或许怕他品性太低，是大jian大恶之人，才不能收他。 “你既铁了心要学我看相算命，我就试试你资质，到底如何了。若真没有半分根骨，那你还是去找卖包子的王二黑，跟他学做包子去，学好了也是一门养家糊口的营生。” 李半仙眼神一条，倏然抬起手掌，握在苏杉手腕处。 旋即，他脸色大变。 深深的呼吸几口，就连握在苏杉手腕上的指掌，都在随着他脸色变化而颤抖，半响之后，才言道：“竟然是先天道体，万里无一！先天道体宜画符，看来我李半仙，还真的收不下你。等你学了画符之道，日后生了变故，再自行往那各大名山，名门大派求仙问道去吧。” 苏杉几乎是在闭着呼吸，等候李半仙给出结论。 可万万没有想到，李半仙竟然收收不下他，当即心头一紧：“前辈，我资质差点没关系，所谓勤能补拙，我刻苦努力便是了，请前辈一定要收我为徒。” “你不是资质太差，而是资质太好！” 李半仙道：“要是先天道体都不算好资质，天下间那些所谓的天才，只怕都成了废人！你日后只要进入名山大派，必定会被门派高手看中，修炼玄妙功法，前途不可限量。若不嫌弃我李半仙修为低下见识浅薄，你我互为道友，以兄弟相称。明日就跟着我一起，去城东看相算命去，我也好教你如何画符，如何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 三月高春。 苏杉与李半仙坐在一起，面前一方木桌，旁边插着一杆长幡，其上写着“铁口神断”四个字。如今距离苏杉来到这沧浪城，已经过了大半年，他原本飘逸的碎发，此刻也被挽成一个发髻，束在头顶，用一根木簪从中插过，倒也有几分古人的风范。 半年时间，已经足够让苏杉融入这个时代。 在这个世界，修仙文明蓬勃发展，就连通用的货币，也是仙师炼制，有特殊功用，具有自行点火功能的符纸。 而像李半仙这种，在大街上看相算命，懂得一些基本符箓，以及浅显术法的，天下间比比皆是。 只有突破先天境界，才能成为凡俗世人口中的上仙，王侯将相见了这些人，都得尊称一声“仙师”。李半仙被沧浪城中的街坊百姓，戏称为“李半仙”，正是因为此人修为只在先天级别，只能算一个先天修士，不能进入仙品成为仙师。 不过，能被称为半仙，这李半仙多多少少有些手段。 类似于上次苏杉被包子噎着，他空碗生水，施展出那化骨水的手段，就不是一般的先天修士，能够施展得出来的。 修士在进入先天之后，便开始在体内生成真元，可以用来真元引动天地灵气画符，并且能修炼一些类似于“化骨水”，“招魂术”“超度幽魂”“赶尸”“驱鬼”“加速术”“**术”“引火术”“穿墙术”等不入流的法门。 “神宵，你画的符箓，比起城里面其他几家，质量要好了不少，可价格却与先前一样，如此一来这沧浪城的民众，都在我们这里买符。其他几家的生意若是冷落下来，必定会前来寻你我的麻烦，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半仙手里拿着一壶小酒，正就着一叠花生米儿，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他们生意不好，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将桌子花生米抓了一小半，苏杉一口将之全部放到口中，再喝下一大口酒，那样子看似痛快至极。 继而眼神在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几个妙龄女子小蛮腰上。随着女子柳腰摆动的，乃是一张叠成四方形的符纸，名字唤作“清凉符”。 伸手指着那几个女子腰间清凉符，苏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如今三月高春，眼看就到了夏天，太阳一天比一天**。我画的这些清凉符，防止烈日暴晒的功效，比城里面那几个同行所画的，好了不少。价格卖得高又怎样，所谓姐儿爱俏，她们愿意买，我们愿意卖，别人管得着么？” “对极！对极！先天道体画符之时，天地灵气自动凝聚在笔尖，使得符纸灵气运转极为圆通，比起我画出的那些纸符，不知好了多少倍！” 李半仙连连应和两声，也随着苏杉的目光，眼珠子几乎要瞪在那些妙龄少女的柳腰酥胸上。 等那几个女子走远之后，李半仙又问道：“所谓同行相忌，我们符纸卖得越来越好，他们符纸卖不出去，要是那几人一起来寻我们的麻烦，又该如何是好？” “你李半仙才是这个算命摊的主人，我苏杉不过是你的道友，帮你画画符，打打杂。他们要是来寻麻烦，肯定是先找你李半仙，又与我何干？” 此刻苏杉也学着李半仙小口喝酒，老神自在的模样，可话锋一转，又道：“你只管与那些人打斗，我只要看到谁背对着我，就用座下这小板凳，砸他后脑勺……” 这话说得李半仙心底一颤，只觉得有一阵阵凉风，从他后脑勺飘过，不寒而栗！ 他们所说的同行，是同样在沧浪城中，给别人看相算命为生的其他几个“半仙”，不过那些人的名头，却没有城东李半仙这么响亮。毕竟很多看相算命的，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职业忽悠死人不偿命，至少李半仙肚子里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半年以来，李半仙教了苏杉一套盘膝打坐，五心向天的寻常养气方法。 如今苏杉练了半年，只觉得神清气爽，丹田方位时不时有一股子暖流出现，温温热热极为舒服。 特别是在画符的时候，凝神静气，就似是丹田中暖流，通过全身经络，流淌至手臂当中，再通过手三阳经脉，传到毛笔上，通过鲜红的朱砂笔迹，这股暖流又似灌注进入了符纸之内。 按照李半仙的说法，这股暖流，就是修行之士丹田中的真元。要等到丹田中所有真元，从无色变成橙黄，再由橙黄变成银白，银白变成紫金，其后从紫金颜色化液态成固态，在丹田中结成一颗金丹，才能算是超凡脱俗，位列仙品，成为凡俗世人口中的仙师。 先天境界，一共分为九品。九为极数，超过了先天九品，便进入仙品级别，成为仙师。 最低级别的先天修士，就像如今的苏杉，体内真元无色无光，只有温温热热的暖意，是为先天一品修士，只能算是踏入修行的门槛而已。 而李半仙却是丹田中真元呈紫金颜色，是先天八品级别，只再进一步，就到了先天九品，有望踏入仙品，从此超凡脱俗。 可就算李半仙只有先天八品的修为，实力远远不及超越先天的仙师。但苏杉依旧能够感受到，在李半仙那看似瘦弱的身体里面，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去年隆冬，连续下了十天大雪，而破败的山神庙瓦面上，更是堆积了一尺深的积雪，破庙经受不住重压，轰然倒塌。而李半仙竟是以一己之力，一只手撑着坍塌的屋顶，另一只手抓着苏杉，将他从窗户中丢到屋外雪地中。 修行之士的威能，由此可见一斑。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苏杉对于求法问道，修炼成仙这件事，先得更加执着。 而李半仙却告诉他，这天下间的名门大派，收纳后辈弟子入门修炼，只有两种方式。 其一就是，有些前辈高人，会在天下间寻常资质超绝的少年童子，将之带入门派之后，亲自传授修炼功法，这种弟子最是受到师门看中，身份也与其他弟子不同，显得更为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