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花妖（一）

    某村落外三公里一茅草屋

    “竹枫啊，奶奶给你做了麻饼，快来吃！”一老妇人呼唤，她瞎眼已有二十余载，又有痛风的毛病，每每疾病发作便走不动路，四年前闹瘟疫，儿子儿媳均不幸病死了，竹枫是她唯一的孙儿，二人相依为命。她祖孙二人住的是一间茅草屋，还是多年前儿子儿媳给盖的，因老人瞎眼，已是多年未曾修补过了，一到刮风下雨，真就是床头屋漏无干处，被衾多年冷似铁。其孙竹枫勤快，将屋里张罗得干干净净，小院子里种满了时令蔬菜，只养得起一只母鸡，宝贝异常。

    老妇将麻饼摆上桌，坐在一旁等孙儿，顽疾发作，揉起了膝盖，一张用了多年的深蓝色手帕约约地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也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疼痛。

    小院子门口，卷起了一阵风，许多花瓣和着螺旋而起的风，有黄的、粉的、白的，煞是好看，一道粉光，花瓣中央化入一约摸十来岁的粉面童子，衣衫褴褛，有好些补丁，想是已穿了好些年了，他抬起腿迈入院子，嘴里喝着“奶奶，我回来了”。

    竹枫伏在奶奶腿边，小手覆上了奶奶皱巴巴的正在揉着膝盖的大手，“奶奶，又疼了么？”

    “唉，老毛病了，竹枫啊，快吃饼，奶奶刚做的，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妇轻轻抚了抚竹枫的额头。

    “奶奶孙儿替你揉一揉再吃。”

    “好好好，我家竹枫真孝顺！”

    说罢，竹枫将奶奶的裤腿挽起，右手积聚了些妖力，小小的粉色气团随着竹枫来回地揉捏，钻入了妇人的膝盖。竹枫只是个小妖，妖力不够强大，每每也只能稍稍缓解妇人的苦楚，并不能根除此顽疾。

    “奶奶，还疼么？”竹枫抬起了望着奶奶。

    妇人一笑，“不疼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嗒，咯咯咯，咯咯咯，咯嗒......”这是母鸡下蛋后的报叫之声。

    竹枫一听到此声，便飞快地跑出拾起了一枚鸡蛋，“奶奶，阿黄又下了一只蛋，嘻嘻嘻。”好像想到了什么，竹枫傻笑了起来，那笑容天真，令人动容。

    “好，奶奶今晚做给你吃。”家里的好东西老妇总是留给孙儿先吃，这鸡蛋算是她们家唯一的荤腥了。

    “不，奶奶，竹枫要将这些蛋存起来，孵出小鸡了，小鸡长大又下好多好多蛋，这样咱们家就有吃不完的鸡蛋了。”竹枫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就跟他能看见那些鸡似的。

    ......

    祖孙二人甚是和乐。

    如今已是春分，入夜时分，不料春雨来袭。

    竹枫和奶奶睡在一块儿，很快大雨浸湿了梁上茅草，如柱滴落，第一滴水滴到竹枫脸上时他就醒了，看见还在熟睡的奶奶不忍心打扰，竹枫化指，指尖粉色妖气缭绕，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妖力，他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圈，为奶奶制造了一个金钟罩般的保护伞，雨水顺着保护伞滑落，丝毫没能浸湿奶奶。就这样他整整坚持了一夜，直到雨停，方才歇下。

    “有妖气！”盖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