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身份同是穿越者而且居心险恶的车夫斗智斗勇(上)
正是春光明媚之时,正午过后,趁着炎炎烈日被一层南方飘来的白云遮住,还地面上一片清凉的难得时刻,常年停在滨州城外的渔客们,高兴地扬着长鞭,策着马车,远去了。 渔客不是打渔的客人,而是那些赖着滨州发达的渔业贸易而生存的贸易商队们?因为它们主要运送的货物是大大小小的各类活鱼,又因为他们往往从远方来,所以被滨州本地人叫做渔客。通俗点说,他们就和镖局一般,等待在滨州城外,常常因某位富商大贾的订单而行。 一开始,他们的确只是在坐着运送鱼的业务,但在后来,逐渐的就扩展到了其他的业务。 老李就是其中的一名渔客。 而他只有一辆马车。 在以往,他很不吃香,因为他那辆又破又旧的马车,运不了多少货,又没有其他渔客都有的保温设施,所以即便运送的是活蹦乱跳的活鱼,待到了目的地,就成一堆死鱼了。 在几个贪图他开出的便宜的价格的老板遭过殃之后,他的生意就鲜有人问津了。 他平日里只能无所事事地驾着马车,和其他人一样摆在路边。 但其他渔客嫌弃他的晦气,只要他停在旁边,立即驾着各自的马车逃离得远远的,生怕染上他的晦气。 对此,老李也无可奈何。 一年之中的大多数时候,他都在重复着驾马车到路边,抽烟度过一天的劳动。 只有那些从外地来的,看到他旁边都没什么人,感到新奇,才会光顾他的生意。 而那之后,顾客绝不会再正眼看他一下。 说来也奇怪,其他渔客都是三天中只要两天没生意就会到揭不开锅的地步,而老李却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境况。 最起码,其他人没有看到他嘴里的烟卷停过,也没看到他消瘦的样子。 心中虽不解,但没人感觉问他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这运货拉客是各人吃饭的活路,换句话说,就是各人生存的命根子,哪能那么轻易地问呢?即便是开口问了,他肯定也不会说。另一个原因是,老李这个人居无定所,基本吃喝拉撒都在车上,今天说不定在滨河边,明天说不定会寄居在某处残垣断壁下,就此了过了一天,同行根本探听不到他的情况,加之他整个人性格怪癖,唯独好的抽烟,也不给任何递给他烟卷的人以好脸色看,无非是不冷不热地说一句。 “谢谢。” 对此,即便是一些有心人,最后也得摇头叹息,真心拿这个看似年近七十的老头儿没有办法。 老李年过七旬的样子,瘦骨嶙峋的,看起来就像是只在骨头外披一层干瘪的古铜色的皮肤,眼睛也深凹了下去,眼眶黑漆漆的一大圈,但浑浊和常常陪伴着一坨坨眼屎的双眼里,却时时有道道精光射出。 尤其是在,就像是今天这般,面对着新的顾客一样。 于谦就站在这老李面前,只感觉他射过来的眼神让自己感觉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一个脱得光光的果女,正在被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票客打量着一般。 对,这种感觉,就叫做****! 不觉得,于谦总觉得面前这老头目光里毫不掩饰的射出的就是一股yin邪之色,觉得自己的菊花忽然一紧。 “老头,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是很没礼貌的么!” 于谦带着三分责难的意味,骂道。 这老头他前不相识,后也不会相认,而他肯定也不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爸爸知道自己屁股有多少个黑痣的那种存在,语气里便毫不客气。 任凭是谁,被这色迷迷的眼神一直盯着不说话,都不会觉得舒服,特别自己还是一个正在血气方刚的少年,而那人只是一个枯瘦的小老头,那就更是不爽了。 感觉到于谦话里的责难一般,老李才收回他的目光来,然后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道。 “小子,你说你要雇车?” “是。” “你难道不知道,我老头儿虽然看起来不咋的,但收费还是很高的么?看你这样子,肯定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吧!去去去,还是不要浪费老头儿我的时间了,一边玩去。” 原来,老李刚才打量着于谦,不是瞧着他的菊花,而是在计算着他的装扮。 因为一般说来,有钱的雇主穿着打扮不会太差。 而此时于谦穿的也实在太差了。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件粗布衣服,不合身也就算了,还有破损,使得本来还算是比较英俊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落魄的书生一般。他身旁的凤儿虽然穿的是看起来较为华贵的青院的衣物,看去,还有些像哪个富商大贾的侍女,但在那武器店里裹了一顿之后,此时看起来也灰尘扑扑的。 如今的故事,挺像是某个破落家族的少主带着侍女在家族被抄了之后逃离出来的故事一般。
老李在他的心里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对于谦自然也带起了排斥起来。 在旁人的眼里,他居无定所,性格怪癖。 而真实的原因,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他明面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渔客,实际上,却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抢劫犯。 曾经雇过他的人为什么不再正眼看他呢? 不是因为那些人被坑了而怨恨。 而是因为那些人统统被埋进了荒无人烟的草原深处。 滨州往南,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而老李也只会挑选一些独行的,看起来无牵无挂,想着先赚他一个亿的小目标的创业之梦,而怀揣着大量金钱而来到滨州的行商下手。 所以,他不下手则已,下手就可以吃三年。 这就是他的秘密了。 而他的下手也极其诡秘狠毒。 那些倒霉的客商往往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路上,他们的货物,身上所带的银两和银票,自然都归了老李。 得手之后,老李就会乔装打扮,伪装成一个与他的身份,容貌,身材迥然相异的人,到黑市把那些难处理的东西换成白花花的现银。 所以,他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而死去的行商大多是外来的,不明不白地死在滨州,尸骨连老李都不记得他埋到了哪里,受害者的家人也没处找去,偶尔有闹得大的几次,除了给渔客们带来小小的波澜之外,都不了了之了。 老李仍过着他的舒坦日子。 所以,今天,见着于谦两人一副穷酸的样子,他自然是一脸的不情愿,直赶着他走。 而偏偏于谦就是一个不服输而且倔强的人,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如这老李说自己有货物不方便带他还好,直接摆出来瞧不起他,他可不干了,偏偏就是要上这辆车。 于谦把背上的包裹一解,在老李面前打开,露出刚刚兑换回来的白花花的十七两的一角,叫道。 “你看这些钱,买你的马车一程够不?” 老李看到这些钱,眼睛都放光,刚刚摆着的一张脸立即笑得像是花儿一样! “够够够,两趟都够了。”说着,他一掀开门帘,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很久没有打扫的座位,挤出极其勉强的笑容,“少爷,小姐,请你们坐上车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