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被抛弃者

    “那些原生武士，就是所谓的人造战鬼兵的原材料？！这......不过由于我的身份，我曾经在老头子的情报文件中阅览过。就在帝国的内部档案当中，记载着你，魏，才是杀光所有人的元凶......”

    秦无霖的眼神中飘忽着古怪的色彩，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是么？这么认为其实也没错.......”魏那双寒霜般的眼神有些冷冽。

    菲亚在旁边听着，似乎也着实来了点兴趣，前后晃了晃因为坐在高椅上而不着地的双脚，饶有兴趣道：

    “继续说，我们都在听着。”

    “原生武士......是人类当中，坚持以本身rou体与异族怪物对抗的一类群体，坚持着本根溯源的道理，拒绝非先祖流传下来的一切不明异力。

    在目睹了蒸汽核心能带给人类的强大力量后，依旧能够坚持这个理念，以那副经过风吹雨晒、严酷历练后所铸造的钢铁身躯，与尸灵异族奋力拼杀着，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灭亡，并非那些尸灵和他们手下的行尸所导致，反而是名为‘同类’的怪物.......”

    魏的面部表情淡如止水，像是丝毫不关心过往的一切那般，他那张撕裂到面颊旁的裂开嘴巴，费力地诉说着自己当时面对的一切。

    由于接受尸气进化出蒸汽核心的人类越来越多，人类当中的作战职业也主要分为了机械武士、御兽师、控械师这三大类，合并称作蒸汽异能者。

    其中又以门槛近乎为零，只要拥有蒸汽核心便可成就的机械武士为第一大类，人类帝国将这这些蒸汽异能者统筹起来，联合形成数只将机械武士这第一大势力作为主要战斗部队的军团，发配至前线与尸灵进行对抗。

    而在蒸汽异能者军团在与尸灵作战中，取得累累战果，不断推进战线的同一时刻，原先身为人类中坚力量的原生武士们，自然而然地，也就遭到了帝国的冷落，被化整为零、分割为了数股小部队，分发到了各个相对稳定的战线之中。

    时间的推移依然在进行着，原生武士本来就已经属于吃力不讨好的那类旧时代产物，帝国又实施了全新的军用政策，给那些服役参军的年轻人们免费配发——足够铸造一颗蒸汽核心的尸气，此消彼长，愿意加入原生武士的新生力量愈发稀少。

    加之即便是在相对平缓的战线中，原生武士碍于没有蒸汽力量与异能护身，伤亡数目依旧只高不低，短短的一年下来，数目曾经达到万人的原生武士，便沦落到了不足千人的百余众。

    也就是在这一刻，原生武士的势力衰败到最低点的时候，帝国专门从事行尸研究的科研人员们，发现了制造机械原虫，进而亲手创造出由人掌控的伪“战鬼兵”，这一物种的方法。

    然后，就是属于原生武士们噩梦的开始。

    帝国之中，以第一位蒸汽能力者，现今贵为帝王的那位为首，断罪军团等大型军团长、以及各个主要自治城邦城主为二，第三号的人物，便是那些醉心于有关尸灵方面研究的专家学者们了。

    由这些专家所组成的最高研究机构，亦是帝国目前所有科技凝结的核心要地——即为帝国元老院。

    并非是以力量傲人著称，而是靠着过人的头脑，以及堪比精密机械上的螺钉那般严实的钻研程度，这批为帝国科技打下厚实基础的人类，才是被冠以元老之名的人杰。

    在他们确凿无误的研究成果面前，纵然是帝国的高层人物，下到普通的地方长官，上至诸位军团长及城主，最后乃至于连那位帝皇也为此动容，终于——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颁布号令，命令各地分散的原生武士尽数集结。

    “那个时候的印象我还依旧深刻，当时......我，以及教导我如何锻炼身体的年长原生武士，也就是相当于我的老师的存在，我们一起被召集到了帝国首都，那处位于极北之地——冰界，凭借低温就可以极大扼住尸灵行动能力的城市，帝都中去。”

    魏那双吊着的眼神中流露出死一般的阴翳。

    “在那里，我和我的老师，见到了其他各地浴血奋战着的原生武士们，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老面孔，当然也夹杂着几个新人......总计大概都没有五百人，受帝都传讯，来到此地特意为我们安置的觐见殿堂中去。

    接见我们的，是在帝都中负责处理联络要务的大臣，按照他的要求，我们除去了随身携带的武器，然后.......就被机械武士们袭击了。

    由钢铁作为搭建材料的殿堂，被控械师cao控着形成了牢笼，而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原生武士，则是在被蒙骗着除去武器后，被这些本应属于同类的机械武士们所袭击。

    猝不及防加上武器除去，实力总体也相差甚远，我们很快就一个个被打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即便存在着少数人，能够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一时负隅顽抗，就像是我的老师那般，最终也只不过是被拥有蒸汽力量的机械武士们所打断手脚而已......”

    虽然讲述的语气冷淡，魏的面部肌rou，却还是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微微抽搐了一下。

    “之后，那些所谓的元老们就登场了......当时他们都严密地戴上了遮掩脸庞的面具，我并不能看清他们的具体样貌，但是他们却向我们这些无法行动的原生武士们进行了自我介绍，将自己的元老身份，以及制造战鬼兵的目的，确确实实地抖露了出来。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他们也只把原生武士当做暂时实验的小白鼠，本身就以我们会在改造的过程中死去为前提，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说明一切。”

    “再然后，我们全体成员，都被当场强制着从嘴巴中塞进了机械原虫，就是你们之前看到的，在我嘴巴里乱挥乱动的那种玩意儿......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嘴巴被撕裂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菲亚作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补充问了一句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所有的原生武士，都被改造成了人造战鬼兵？但是排除掉可能虚伪的档案记载，当时可是有很多人看见了原生武士的尸堆啊，难道那些死去的都是假的赝品？”

    “并非如此......”魏的眼神有些暗淡，“之所以聚集所有原生武士，还有着另一个目的。”

    “那便是物竞天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