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低姿态？
“让段总说笑了，在段总这样的商场百货业的前辈面前，我哪里敢称什么高材生，不过一痴呆只知道啃书本的书生罢了，反而是段总更有很多值得让我学习的地方，以后登门拜访，还请段总不吝指点。”巩雨石很恭敬的说。 表现的非常谦卑，这就让人打心眼里对他有了好感，感觉他这个人真心不错，是知道努力学习，追求上进的好料子。 不过他终归是博城商厦的，就凭借这一点，说话就得保留三分。 “格格，你都说的我不好意思了。”段玉霞手半掩着嘴笑着说：“都成前辈了？我真有那么老了吗？” 说着话，她还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把，还好没有皱纹。 巩雨石也赶紧澄清：“段总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段玉霞跟着追问。 巩雨石在这一方面相比较段玉霞这个在社会上也好，商场百货业里也好，已经厮混了很多年的老手来说，终究还是差了一些，所以他被段玉霞这一番追问给逼的直接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脸上全是一片说不出话来的尴尬。 段玉霞看他这样，心道还不算被这个大染缸给污染的太重，也就不逗他了。 她邀请巩雨石先去十五楼坐下，巩雨石摇摇头，这时候上去做什么，再说他这么早早的过来可不是为了能够抢占一个更有地理优势的座位这么简单，这么肤浅。 他主要是提前过来打听一些事情的，或者默默观察一下也好，另外他也要在下边等着总经理老黄和他的罗老师过来，自己一个后备末学这个时候就先大咧咧的上去坐着了，那成何体统。 他执意不上去，段玉霞也就不劝他了，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段玉霞也总不成一直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随口应付了两句，段玉霞就去忙别的了。 巩雨石在旁边一伸胳膊，下意识的就想拉住段玉霞风中翩翩飞舞的衣角，可随之苦笑两声，又放弃了自己这个看起来很幼稚的动作。 人家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忙得很，自己再纠缠的话就不好了，还让人家觉得自己这个人特别的没有礼貌，那样一来，反而让人给看清，这不好。 时间又过来二十来分钟，许雨欣开着她的车过来了，如今她的座驾已经不是当初那一辆宝马了，这两年多时间了，她又换了一辆车，一辆更适合她这种女性开的奥迪系列的。 至于那一辆宝马，平时就在家里的车库里放着，除了黄静馨偶尔会去开一回，大部分时间都在尘封之中了。 其实黄静馨有想过提议把那一辆被搁置了的宝马送人，送给她唯一亲meimei的儿媳妇顾静娥，可又不知道如果提出这个要求来，她自己的儿媳妇许雨欣是个什么想法。 宝马轿车这个东西终究还是有些昂贵了，这件事上，她做不了主，思来想去，干脆也就没有把自己这个想法给提出来。 许雨欣在博城饭店门口停下车，而后就把车钥匙给了欣华商城提前过来摆置现场的一名员工，这名员工会帮着许雨欣把车停泊好。 许雨欣就直接和段玉霞碰头聊了起来，说的无非就是这段时间有谁谁谁过来了，还发生了什么情况。可实际上过来的人除了一个巩雨石之外，其他人寥寥几人，没什么好说的。 反而是巩雨石一直在下边等着，看到许雨欣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激动的亮光。 他是个高材生，这没有一点错误，可也并不阻碍他崇拜一个非常年轻又非常有能力的人，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非常崇拜许雨欣，崇拜她在商场百货业这一行业里所表现出来的手腕，同样也佩服她在欣华商城发展过程中几次大展身手的飒爽英姿。 她是个女人，可她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所没有的英气，让人好生佩服！ “许总，您好，我是博城商厦的巩雨石，见到您真高兴。”巩雨石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激动，走过去和许雨欣打招呼。 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要砰砰砰跳出来了，这心理素质有点儿差了，巩雨石内心里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可他娘的又怎么能够镇定的下来啊。 许雨欣倒是愣了片刻，主要是被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人用很尊重的‘您’这个称呼，她满心的不舒坦，这应该是称呼老人的吧！ 女人，便是剩女，她也在乎这个。 不过许雨欣就稍稍那么一想，而后就主动伸出皓白的玉手去，要和巩雨石握个手。 “你也好，巩经理，我今天很忙，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情，咱们还是改天或者等会儿会议上再说吧。”徐雨欣说。 说是握手，也紧紧只是握了手掌的前几个指尖而已！ 就这么被拒绝了，巩雨石心里满心的苦涩，这就是他崇拜的人。 苦笑着，巩雨石收起了自己崇拜的心思，脸上一瞬间没了表情，他走到一边站着，目光有些深邃，不知道是看这忙碌中的许雨欣，还是透过这一片朦胧有些不清晰的空间看向更远的地方，或者因为许雨欣对他较为冷淡的态度，从而让自己明悟了一些东西，更加坚定了他内心要继续奋斗的决心。 继而，博城商厦的总经理老黄过来了，他和老罗坐一辆车过来的。 巩雨石看到他们二位的时候，麻溜的跑了过去，一侧紧随着，小声说一些自己过来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说这些事情的同时，他也慢慢分析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这就是他的本事，也是他身上所能表现出来的最让老黄欣赏的闪光点。 博城商厦的总经理老黄可是这个青林市这个行业里的老一辈人物了，他当初带领着博城商厦奋斗的故事在很多父母辈的人心里还流传着，那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 许雨欣是必须要亲自接待的，这无可厚非，也没有什么可多想的，一直把老黄和老罗送到一层坐电梯的地方，看着巩雨石陪着他们二位进了电梯，许雨欣这才有来到饭店门口和姑姑段玉霞一块儿继续迎接接下来的受邀人员。 “欣欣，你看到没有，连这个久不出门的老东西都过来了，这一次怕是有不小的麻烦啊。”段玉霞走到许雨欣身边，附耳小声说道。 老黄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同行里的精英人士都是耳熟能详的，所以段玉霞也好，许雨欣也好，她们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正因为是清楚，心里的警惕丝毫不减，反而更浓了些。 听着段玉霞的提醒，许雨欣笑了，笑容很是灿烂：“姑姑，咱们本身就打算隐忍了，既然如此，任凭他有什么样的心思，咱们不争就是了，随他怎么折腾，我反而更希望他出头大一些，这样就能够吸引更多的目光，反而能够更好的把咱们欣华商城从中给摘出来。”许雨欣慢慢说着，最后她看着段玉霞：“姑姑，这不正是你当初所期望的吗？‘ 看着侄女许雨欣，段玉霞内心里倍感欣慰，许雨欣能有这番说辞，足以说明她内心里真正懂得了一些东西，这样一来，自己就刻意真正的放心了。 不由得，段玉霞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她顿时觉得浑身清爽多了，以后就不用再劳心劳力的忙这忙那了，是时候也多给自己争取一些自由的时间了吧。 话说自从去了济#源主持那边的新店后，她就很少彻底的放松和歇息了，很多时候，她都要和丈夫分居两地，她也好，余阳也好，他们对这种生活都非常不喜，可以签没有没办，她总觉得侄女还是有些不成熟的地方，有时候做事还不够原话、不够老练，固然是有些本领，把事业给做到了今天这一步，可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仅仅凭借着一些所谓的‘本领‘就能够玩得转的，它还需要一些其他方面的感悟。 这种感悟也没法说出来，所以在听到许雨欣刚才说那一番话的时候，段玉霞倍感欣慰，她真的觉得许雨欣这一次是真的懂了，自己以后也不必再这样忙碌不堪了。 当再没有人过来，时间也差不多了的时候，许雨欣和段玉霞就一块儿进了酒店，而后通过酒店一楼的电梯直接去了十五楼。 今天的主题要开始了。 而就在她们刚刚进了酒店并通过电梯上了十五楼没有多久，方浩伟和余阳就联袂而来了。 说来也是巧了，方浩伟开车在小区里慢慢走着的时候，恰好碰上了正闲的没事遛弯的余阳，一番简单的聊天，方浩伟把他一块儿叫了过来。 看到外边没有人，方浩伟猜测主题应该展开了，他在酒店门口把车给停下，对余阳说：“姑父，你先上去吧，我把车停好了就过来。“ 博城饭店的停车场地分两块，一块是地上的停车位，就是博城饭店周边这一块圈起来的地方，不过此时的地上停车位都已经停满了车，实在没有他停车的地方了，只能选地下停车区。 余阳也不矫情，更没有说我陪你一块儿去停车吧这一类的话，他轻轻点头，就进了一楼。 方浩伟停好车之后就听过地下电梯上了十五楼，余阳已经在十五楼电梯门口那里等着它了，二人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十五层大会堂的门，听着里边传过来的清脆翁鸣的声音，他们知道主题已经展开了。 许雨欣是这一次的发起人，所以她在今天这一次活动中所占的份量非常大，大到让一些商场规模较小的人都觉得非常有压力。 尤其是当徐雨欣把她所整理的第一份资料通过PPT的格式放映在大会堂的荧幕上，用一个激光笔指着这一份资料中的每一个图标做分析的时候，更多商场规模较小的人都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非常困难，以至于他们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平常都无比浪费的能够自由、畅快的呼吸空气在这一会儿反而成了一种奢望。 当许雨欣把目前商场百货业中所存在的弊端又通过柏拉图的样式给展现出来的时候，百分之四十多的人觉得难以置信。 他们平日里都没有注意过许雨欣所说的这些问题，甚至都没有过问过，他们觉得许雨欣这是在危言耸听，说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可能是在哗众取宠。 其中有些人就要打断许雨欣说的话，还在酝酿着词汇，准备怎么给予许雨欣最尴尬致命的一击，而后他们就发现会场里的气氛不太对啊，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有很多人站出来开始反驳许雨欣随口胡扯的东西吗？不应该是反驳她，然后让他知道信口胡说是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可是他们皱眉往周围扫过去的时候，眼瞅着的都是一张张震惊的脸，这张震惊的脸上还有一双迷茫兼且恐惧着的眼睛，眼睛里的神色很不好，让人盯着看的时候觉得眼晕。 忽然间，这些心里开始对许雨欣嗤之以鼻，对她保持怀疑和敌视的人心里突然闪现过了一个念头。 “莫非许雨欣现在说的这些问题都是真正存在的？难道她说的分析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我就没有在自家的商场里察觉到？难道我与她之间在认知上和分析上的差距就这么大吗？真的有这么大吗？” 这简直是一个不敢想象的情景，很多人都尽量的去说服自己，他们告诉自己，许雨欣即便说的有部分是对的，对，没错，仅仅是说对了一部分而已。 她更多的应该是在拿着她自己的欣华商城做例子，所以这些所有的问题统统都是欣华商城里所存在的问题，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我就说嘛！”有一个人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或者他认为什么是对的？ 许雨欣询问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各位，我所要说的在刚才都说完了，不过我也知道自己终究是才疏学浅，见识和阅历都与在场的很多同行没法比，所以我所说的有纰漏或者不正确的地方，各位有没有需要补充或者反驳的？”许雨欣很谦逊的说。 而这一刻，最重要的不是她的谦逊，反而是她说这一句话的同时向在场的众人所传达出来的一种信号。 一种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的，刚才那个框框而谈的女人所表达出来的一种态度。 什么样的态度哪？ 很多老辈的人觉得眼前有点恍惚，他们怀疑自己看差了，觉得眼前的情况有些不真实。 真的是这样吗？这个当初在市企业家讨论会上那么倔强，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她此刻竟然是要服软了吗？刚才那番话透露出来的另一个意思岂不就是要向在座的众人表达一个低姿态？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的，眼睛也不够看了，这一刻，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不断的怀疑着，分析着许雨欣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博城商厦的总经理老黄神色一愣，他第一时间看向了身边的老罗和身后边坐着的巩雨石，看着他们俩，三个人目光对视，三双眼睛里交流着唯有他们三个人能懂得的意思。 当初对许雨欣的猜测竟然是对的，当初的分析也是对的，许雨欣是真的要屈服了？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结果来的还是那么突然？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还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看不清的东西笼罩了他们的眼？ 这真的是许雨欣索要表达的态度吗？ “老罗，你怎么看？”博城商厦的总经理老黄问道。 老罗慎重的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他看向了巩雨石：“小巩，你比我老罗的学问深，这件事你怎么看？” “罗老师，您这不是取笑我吗？在您和黄总面前，我哪敢称什么学问深不深啊！”巩雨石赶紧的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老黄喜欢他这种态度，无论何时何地，首先都要有一个名之为素质的东西给体现出来，这才不会让别人看低了你。 “小巩，你就不要客气了，说说你的看法吧。”老黄也这么说。 巩雨石便不再客气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许总不简单啊！” “哦，怎么说？”老黄和老罗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人都是这一个行当里的老油子了，在青林市的商场百货业这一行当里混的时间比在场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要长，他们的阅历和经验都告诉他们许雨欣说的很真诚，也很诚挚，可正因为是太真诚与诚挚了，他们才越发觉得这本身就不对劲！ 所以，他们俩其实是看出来一些东西，不过他们还都揣着一个心思，想考研考验身边的人，想看看身边的人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不谋而合，更想看一看身边的人是不是有足够的水准去担任更重要的职位。 原本，老黄是要考一考老罗的，可老罗知道自己虽然在这一行里厮混的时间长了，的确是有自己所独到的地方，可是他的基础太差了，相比较而言，巩雨石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尤其巩雨石还称呼他一声‘罗老师’，就凭借着这一声‘罗老师’，老罗觉得自己应该多给巩雨石一些机会才是。 老黄瞬间也感受到了老罗的心思，二人会心一笑，看向了巩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