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戏份十足
在那么一刹那间我有些恍惚,有些迷惘。 回到我那个世界之后我一定会开心吗?我为什么要醒过来呢? 我在这个世界里虽然不能说只手遮天,但是身有金丹之力,也不是好欺负的。 至少我有已经遍布整个中原的武当制药,不愁钱花。我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之后,依旧需要每天应酬,还要看到孙海那衰样,还要忍着周美那虚伪的嘴脸,我的选择究竟对不对呢? 我突然想起我选择从商的那一刻。其实只要我能厚着脸不要自己的尊严,去和我的导师道歉,并且修改我自己那一篇论文,我是可以在大学里留校任教或者去编辑社当一个编辑的。我其实可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生活,所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些虚无缥缈的尊严。但是我没有。 选择了经商之后我后悔过吗?刚开始找不到客户,卖不出去产品,每天领着三千块钱的底薪,交完房租就紧巴巴地过日子,吃个泡面还得考虑吃两块五的还是一块五的。那时候我没有后悔。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想让那个心胸狭窄的导师知道,离了他我照样可以活得很滋润。 但是当我买了房子的那一刻,我是后悔的。我高估了我自己的分量,我活得滋润不滋润关导师什么事情呢? 他伤害了我,那伤口已经在岁月中留下了伤疤,你再如何挣扎也不可能除去。即便我现在住着比他大的房子,每天吃得比他好,穿的比他好,但是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刻意显摆的人,自然没机会在他面前显示自己的优越,而他又真的把我放在心上了吗?他或许就是随意地给了我一个不及格,他甚至每次看到我交的论文以后只不过随手扔到了一边,他都没有把我当一回事儿。 我的骄傲要给谁看呢?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个世界呢?是为了在紫萱面前保持自己的尊严吗?是为了摆脱被别人抛弃的难受吗?我回到另一个世界以后紫萱就会十分伤心后悔吗?我回到另一个世界对我有什么影响呢?我会过得更好吗? 极光穿过我薄薄的眼皮,我瞳孔接收到的光线清晰地显示了自己眼皮上红色的血液和丝丝缕缕的脉络。 然而一切都迟了,梦总是要醒的。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那么一万分之一的几率是真实的,那我这可就真是白白死了。 我笑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真实的呢? 真正做出选择之后再仔细衡量,往往是无奈的,一切随缘吧。 …… 朦朦胧胧有了意识以后,我的手在床上放着。 我的身子是平躺着的。 激动,犹豫,一会儿还得开着一二年的破尼桑去上班不成?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能回来总归是好的。一个梦能做这么长也能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我伸手去摸我的被子,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貌似不是我的丝绵被呀~ 手机,对对对,我清楚地记得我的手机就放在我的枕头底下。 我摸,我再摸。 “师兄,你摸我干嘛?” “cao,林明,又是你?” 睁开眼睛二话不说我就骂:“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背运啊?”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小小的庆幸,毕竟没死。 林明眼角通红,说道:“你以后再也不许冒那么大的风险了。你知道不知道那个耶稣长老是西世界第一的高手,这次是你运气好,下一次你可就真回不来了。” 我站起身子,发现这是黄府。 眼睛一闭一睁,怎么总是换床? “我怎么回来的?” 林明说道:“白宗主送你回来的。” “他人呢?” “他说他有事儿,回淮南了。” “陆曼呢?就是白云霄她女儿。” 林明地下了头,咬着嘴唇,扣着手指头不说话。 我瞪了瞪眼睛说道:“怎么不说话?她是又闯祸了?” 林铭轻声说道:“还没。” “还没是什么意思,她要干什么去?” 林明看了看门外说道:“大师兄,我说了你可不许说是我说的。” “快说!我你还信不过?” “黄波波跟陆曼小姐说了紫萱小姐的事儿。陆曼小姐说紫萱小姐无情无义,不忠不耻,活着百无聊赖,死了一了百了。” 我张大了嘴巴:“她要去找紫萱打架?” 林明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的,她已经去京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床上,眼睛喃喃地看着床上的木梁。 林明没有说话。 这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我探头一看,是笛丘,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笛丘看我做了起来,说道:“师兄,你醒了?” 我不理他,看向林明,说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昨儿白云霄把你送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在路上怎么回事儿。大师兄,这次多亏二师兄帮你求药,不然你可能就留下内伤了。” “求药,什么药?”我问林明。 笛丘看我不鸟他,脸上满是忧郁,猛地,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了我一跳。 “你干啥呢?赶紧起来。” 笛丘一脸沉痛地说道:“大师兄,重阳镇我贸然出手阻你,是我的不对,还望你看在武当道统的份上,不要怪我。” 我赶忙说道:“啊呀,都是师兄弟,你说这干嘛,赶紧起来吧。” 林明也赶紧帮忙说道:“对啊,大师兄向来心胸宽大,他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笛丘不依不饶,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心有怨气,巴不得杀了楚阳居而后快。可是你要知道,我们武当山重出江湖,诸多不易,重开山门之后更要面对诸多压力。师傅一直希望咱们武当山能够成为中原正道,独领道统。要想达成师傅的愿望,必然要仰仗朝廷,你要是杀了楚阳居,我们武当山如何复兴?还望大师兄看在武当山道统的份上,答应我不要伤害楚阳居。” 林明没有说话,而是眼巴巴地看着我。显然他心觉得笛丘说话很有道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笛丘。 我忍不住想起了笛丘在武当山上一人喝退数百城兵的样子,想起了他在众位高人中毫无惧色地与薛鱼寿论道的样子,更想起了他在重阳镇码头上苦口婆心劝我的样子。 我只觉得他真的好像一个演员。他每一次出场都是这么的完美无缺,站在视觉的制高点上让所有的观众都忍不住臣服。 他每一次出手都戏份十足,就比如此时此刻,他这默然地一跪。 他总让我觉得作为大师兄我是不称职的,他似乎比我更理性,更爱武当山,更听师傅的话。他似乎才应该是武当山的大师兄,而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师弟。 看到我不说话,笛丘又说道:“大师兄其实无须怪罪楚阳居,更不该迁怒紫萱小姐。楚阳居已经在上个月被当今圣上定为储君,以后就是大唐朝的皇帝。若楚阳居以后倾尽全力来阻挠武当山重开山门,我们很难站住脚跟。紫萱小姐或许就是担心这一点,才离开你。大师兄要理解紫萱小姐的一片苦心啊。” 我看着他,微微笑了笑,说道:“你站起来吧,你说的我记住了。以后楚阳居不来惹我,我便不动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