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茅塞开
他认得另一个叫做玉竹的人? 唔,看来果然是有人撞名了吗。 “我所说的那位玉竹确有其人,不过他的全名叫做相玉竹,乃是玄国史上的第二任君主。”五皇子相宿道,“所以,还真是凑巧,玉竹兄同我们玄国的君主同名了。” 相玉竹,玄国的第二任君主,唯一一位没有帝号的君王。 听说这位君王是开国皇帝玄裔帝的侄子,玄裔帝仙去之后他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大统。只是,这第二任君王十分的神秘低调,在史册上并无多少有关于他的记载。 是吗,小竹子最后做了皇帝,终究没能实现他自己勇闯江湖的夙愿。 “说起那位神秘的第二任君王,那么不得不提的就是我们玄国的开国玄裔帝。我最为佩服这位帝王,打下了玄国这片江山,战胜了当时不败传奇的中舟,堪称是天下人的楷模和传奇。只是可惜这位帝王去得早,也没能留下一儿半女……”相宿说得滔滔不绝,虽然身为相氏子弟,他的话语还是恭敬敬佩中带了随意。 “这般说起了,相氏皇族,你们三位也姓相,难道竟如此凑巧?”玄玄继续装傻,只是她这装傻显然多了心不在焉的成分。 无意中从五皇子的口中得到了五百年前故人的信息,她如何能保持不动容呢。 一直假装不在意他们的消息,实则这是她心中的一处弱点,害怕得到有关他们具体的消息。她或许是在自欺欺人,或许是逃避。 “巧,今日能够遇到玉竹兄也是巧,不,是缘分……”相宿又继续滔滔不绝的意味,一旁的相冷早已察觉到了玄玄的不对劲儿之处。虽然她的不对劲儿只是几不可察,但他还是开了口,“五哥不知道食不言的道理吗,莫要在人前失礼。” 即便被自己的弟弟冷脸相对,相宿也是不恼,“小九说得是,倒是为兄疏忽了。” 于是玄玄有了充分消化信息的时间和空间。 或许她该认真的面对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好好的查一查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玄玄暂且不得而知。不过今日相冷顺利的抓住了让官府头疼的贼人,这让尚未长成少年的太子殿下给了众人一个惊喜和不可思议。 在这不可思议之下,摄政王府里的葮愁与闭着眼睛忍耐着心里冒出来的怒意。 短短几日打压之下,竟然还是让他找到了突破口。该说不愧为相起君的后人吗? 轻轻地,有谁走到了他的身旁,为他倒了一杯茶。葮愁与闭着眼睛侧了侧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王爷看起来很不高兴。”一袭月色衣袍的月夏站在他的身边,语气平静道。 “的确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葮愁与道。 “如今相冷那边的确是略胜一筹,这就像是两军交战,一方攻一方守。从表面上看,应该是我们更胜一筹,但实则不然,正因为他们如今从零开始,才能迸发更多的力量和不可能。”月夏细细的分析着。 “你这样一说,也是这么回事儿。”葮愁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月夏的那一脸从容。 “但是王爷也不必担心过早,从零开始虽然意味着多种不可能,但不可能终究是不会成为可能。”月夏似乎是在宽慰他,她走近了葮愁与的身旁,伸手将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葮愁与愣了一下,那双眸子带着几分探寻。他伸手接了月夏递过来的茶水,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月夏的手指,月夏也未躲,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王爷在想什么?” “本王在想,你的手真凉。”说着,他的手搭在了那纤细的手腕上,入手的确是冰冰凉凉的触觉。 月夏微微一笑,已经俯身凑近了他的耳边,声音沉沉的,含着几分魅惑。“王爷的手好烫,guntang得像是你的心跳。”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葮愁与已经用力的捏住了她的手腕,毫无怜香惜玉,那双温和的眸子犀利的盯着她,“你不是月夏,你是谁?” 她是谁? ‘月夏’魅惑一笑,那同月夏一般无二的容颜笑起来带着奇异的魅惑和妩媚。 “我不是月夏又是谁呢?”女子气息如兰,那粉嫩的唇瓣轻启,嘴角的弧度是月夏从未展现过的。 “月夏从来不会多话,也从来不会展露笑容,更不会悄悄靠近本王身边。”所以,从她走近他身旁的那一刻,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个同月夏一般无二容颜的女子绝不会是月夏,这样荒唐的猜测出自于他的心声。 “原来月夏还是这么无趣儿呢,不会多话不会笑,还是木头一样的性情。以为她来了凡界会改改自己的性子呢,没想到一点也没变。”顶着月夏容颜的少女摇了摇头,继而坏笑了,“还是该说王爷你对她没有一点的吸引力,以至于她如何都做不出改变。” 她似乎很了解月夏,话里话外带着遗憾。 “月夏呢?”葮愁与不理会她这么多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没了往日的温柔翩翩公子风范。 “你捏得人家很痛呢,就算是为了这张脸你也该温柔些才是。人不都说什么爱屋及乌吗,难道是骗人的。”相较于葮愁与的急切,她显得悠闲了许多,这样的悠闲让急切的葮愁与更是红了眼。 “本王问你月夏呢?” “还真是听不懂话,都和你说捏的我很痛了。”女子眯了眯眸子,本以为她是要大显身手的发怒,没想到是妩媚一笑的倚进了葮愁与的怀里。“承认吧,你一直很希望她对你投怀送抱对不对?”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月色长袍化作了牡丹正红的红袍,那一头素净的墨发也是变成了精致的发髻。 如此美人投怀送抱,这般情景的确需要第三方来见证。 那第三方正是敲了敲门进来的月夏,她一袭月色长袍,神色平静的看着房里的这一出。 “女萝?”显然,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她的老熟人,还是熟的不能再熟的那种。 “好久不见,我的jiejie。”女子自葮愁与的怀里抬头冲她一笑,笑里不怀好意。 今日出了天居里,倒是没有散心散出什么名堂,反倒是玄玄将自己弄得有些抑郁了。悉梦跟在她的脚边活蹦乱跳的,玄玄稍感欣慰,好在今日出去本就是打着让悉梦散心的目的的。 现在她抑郁了,悉梦还是那般活泼,她也算不得亏了。 因着今日在外头逛了一日,悉梦是早早的回去睡了,她是有些累到不行了。 玄玄却是睡不着了,她落在了房顶上,索性是坐在屋顶上对着月色发呆。随后回到天居里的相冷左右不见玄玄,找了一圈才将视线落在了房顶上。 “小冷啊,你师傅貌似有些抑郁了。”她耸拉着脑袋,一双眸子略显可怜的看着自己的徒儿。 相冷一脸正色的看着她,小脸稍显冷酷,“要找个地方陪你散心吗?”
“要。” 师徒两人总算是培养出了默契了,不过一道墙的距离,他们便来到了落花谷,那个满谷风铃草的山谷。 风铃草生生不息,花香更是幽幽的,让玄玄低落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师徒二人,一大一小的落座到了谷中竹楼的楼顶,也就是屋顶。 玄玄心情低落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高处,坐的高看得远,也算是一种对抗低落心情的方法。她双手托腮,看着天空的圆月有些呆呆的。 “你怎么都不问我。”虽然陪伴是最好的证明,但小冷便不好奇她这突然心血来潮一样的低落吗。 “问什么。” “不想知道就算了。”罢了,她也不为难小冷了。 她是知道了,这个臭小鬼,一点都不担心她,一点都不关心她! “是因为玉竹还是相起君,你说吧。”相冷摆出一副很酷的模样,事实上他的确很酷,清清冷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住在月亮里的人,清冷无双。 “都有。玉竹,就是我之前同你说过的小竹子,那个要扛着剑左右两位美人相伴闯江湖的那个。没想到他最后是做了一代帝王,终是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当然,这只是其一。还有就是,相起君那老头儿竟然没能寿终正寝,早早的便去了,这让我十分的诧异。”到底是不是诧异,她也不大清楚自己的心意。 只是,消息来得太突然,让她接受无能。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何你从来没有问过相起君的事情。按理说,他是你最为亲近和信任的人,一觉醒来你最想见的人是他才对……” “你是不是想拐弯抹角的说为师没良心。”玄玄不由小人之心。 “其实,玄玄你是在逃避对不对?”然而,相冷一语道破了她心里的那道薄弱防线。“以为自己不知道,便从未离开过相起君的时代。” 既然已经回不到五百年之前,那么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相起君或许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玉竹或许也实现了自己闯江湖的梦想…… “小冷,你真是为师腹中的蛔虫。”虽然被一个小娃娃说得有些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但她毕竟是个厚脸皮的神女,这点还是承受得住的。 被他这样一说开了,她的心里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其实相起君那老头儿说白了也算是我的师傅,他教我写字教我做人,教我如何在宫中霸行的道理。玉竹就像是我的兄弟,我们两个下河摸鱼上树打鸟,有我就有他。那诚然是一段无比欢快的日子……” 欢快日子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一切,她无从得知。记忆停留在了那日同相起君在天居里喝茶之后,她似乎是睡着了,醒来之后便是五百年的流转。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相冷安静的听着,一副聆听的状态。 “所以啊,小冷你竟然是小竹子的后人吗!而且你既然不想做为师的徒儿,便同为师下河摸鱼上树打鸟,代替从前小竹子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说重点。” “我觉得,或许我该认真的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