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长的消息
“我……”马晓亮嚅嗫道。 “怎么啦？是不是担心自己的蛊不如别人的？不用担心啦，老师的鉴定会让你更加清楚你的蛊的实力，也有益于你后面的继续培养啊。”鼻子老师低头看着这个考试经常不及格的学生。 “我……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蛊……”马晓亮两只手互相捏来捏去，声音如蚊子飞舞一般小到几乎听不见。 鼻子老师错愕了。教了这么多学生，见过不能cao控蛊虫的笨学生，但是从来还没有见过连蛊虫都找不到的超级笨学生。 看来这个学生没有一丁点儿蛊术天赋，根本不适合做蛊者。以前听别的蛊术老师说过这个学生的志向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看来这也是他的无奈之举呀，或者是为了挽回颜面的托辞。 就是刚才，我居然还问这么笨的学生关于鬼血的问题，真是丢脸啊！ 可不能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说他笨，笨得像猪一样！如果说他笨的像猪，那么不是证明自己比猪还要笨了？ 鼻子老师又摸了摸鼻子，结结巴巴道：“呃……嗯……这个……呃……这个同学你也太懒了吧，别人捉蛊养蛊的时候你都睡懒觉去了吧。老师交代的作业居然敢不完成！没有蛊虫，后面的斗蛊大赛拿什么参加？参加不了斗蛊大赛，你怎么最终获得蛊士的称号？你又不是出自蛊术世家，更没有机会破格获得称号。你……你……” “对不起。”马晓亮小声道歉。他自知他不是偷懒，但此时此刻除了道歉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鼻子老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离了马晓亮的位置，继续检查后面同学的蛊。 那声叹息，在马晓亮的心中发出震荡的回响。他的心脏如同一个空旷的山谷，老师的叹息声来来回回的没完没了。接下来老师在课堂上讲了一些关于养蛊的细节，可是马晓亮怎么也听不进去了。 “知了－－知了－－”窗外的蝉鸣声响起。 “你知道个屁！我都听不懂老师讲课，你还知道？！”马晓亮眼睛愣愣的看着外面的大槐树，心里骂着那只不知躲在那根枝桠上的蝉。 “知了－－知了－－”窗外的蝉鸣声根本不顾及马晓亮的情绪，继续单调的循环叫唤。不，那不是叫唤，那是蝉的翅膀振动发出的声音。 “一秒内要振动多少次翅膀，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啊？”马晓亮双手撑着脑袋，想着跟课堂知识完全不搭边的怪问题。仅从体术方面来说，蝉肯定比我们人类要强很多很多倍。校长的体术也比不过蝉吧。 这样一想，外面的蝉声居然打住了。 马晓亮侧耳听了一会儿，那只蝉还是没有发出“知了”的声音。 鼻子老师还在噼里啪啦的讲述：“《金笥玄玄》一书中将蛊进行了较完善的分类，其内容主要是：九虫总目、老君去诸虫方、初神去本丸、造云芝英法、苏仙内传去三尸九虫方、太清八琼丹方、太上去三尸炼水灵砂秘诀、伏虫图、回虫图、寸白虫图、rou虫图、肺虫图、胃虫图、鬲虫图、赤虫图等……” 马晓亮的脑袋一阵晕眩。这么多东西，一下子怎么记得住嘛。还不如听蝉声来得舒服。 咦？蝉声怎么还没有响起来？按照马晓亮长期在课堂上听蝉的经验，这时间间隔已经超过了许多。 难道我刚才想到它的体术很厉害，它就要隐藏自己的实力？这很符合一个蛊者的性格哦。蛊者在敌人面前不但要隐藏自己的缺点，也要适当隐藏自己的优点。隐藏缺点是为了防备敌人攻击自己的弱处，隐藏优点则是为了防备敌人避开自己的长处。 马晓亮立即又嘲笑自己想多了。隐藏优缺点全靠蛊者用意识来控制，一只小小的蛊虫是不可能懂得这些的。如果蛊虫自己能懂得这些，那么这蛊虫就要脱离主人的控制了。“不能被控制的蛊，就是无用的蛊。”马晓亮记得某个蛊士老师这样说过。这句话不难理解，如果你的蛊虫是你控制不了的，那么这蛊虫还算是“你的”吗？ “很久很久以前，道教徒因为注重养生强调身体健康，所以对蛊术有深厚的了解，药王孙思邈就是道教徒中对蛊术非常了解的一位。孙思邈在其《千金方》中反复强调，中蛊术者最好先寻蛊术的施术者。这是古人对蛊术最初最浅层的理解……”鼻子老师手舞足蹈，他很享受讲述的过程。他讲课都是娓娓道来，慢条斯理，不像先前被气走的老师那样带着激烈的情绪。 它怎么还不发声呢？马晓亮继续神游九霄。 难道它遇到什么危险了？有一只鸟雀飞到了旁边，要将它吃掉？还是从树上摔下来了？还是它真的怕马晓亮发现它的体术？马晓亮的眼睛在大槐树的密叶之间搜索，企图看到那只陪伴他渡过无数节枯燥课堂的朋友。是的，它应该可以称之为“朋友”了。马晓亮自认为，在这个学校里，只有那只蝉跟自己是最亲密的。 失去了蝉声，他突然感到很孤单。 “哒……哒……哒……” 一串沉重又有些拖沓的脚步响了起来。 是校长的脚步声！ 马晓亮吓了一跳，急忙收回心思，将目光对向讲台，假装认真听讲。可惜已经晚了。校长在窗外停住，用木头左手敲了敲窗沿，语重心长道：“马晓亮啊，蛊术的基础知识很重要呢，关系到以后你对蛊的cao控能力。你怎么可以走神呢？” 马晓亮的脸涨得通红，忐忑不安道：“对不起。” 校长出了名的严厉，从来不怕体罚过重。而他体罚学生从来不需要教鞭，他的木头做的左手就是现成的刑罚工具。 “哎……”校长居然一改平时的严厉，脸上露出几分落寞。 马晓亮见状，更是心惊rou跳。学校里其他同学打了架闯了祸也没有见校长这么抑郁过。难道在校长心里，不听课比这些捣蛋的事情还要严重吗？糟了，糟了！马晓亮浑身颤抖的看着校长“哒哒哒”的坐过窗户，从教室的前面绕了进来。 鼻子老师见校长进门，急忙停止讲课，将教鞭反在身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尊敬的校长，您来视察课堂啊！” “嗯。”校长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正气凛然的站在讲台旁边。看那姿势，校长是有什么话要说。 鼻子老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脸色突变，趋近校长身边，小声问道：“校长，您……” 校长摆了摆手，示意鼻子老师不要说话。 教室里顿时变得十分宁静。如果此时有路人从这间教室旁边走过，肯定以为这里是一个空教室。 蝉声还没有响起来。难道它也受了教室里气氛的感染？虽然姿势坐得很标准，但是马晓亮的思绪很难收住。 “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校长清了清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