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在线阅读 - 第五百九十三章 惊悉逆谋

第五百九十三章 惊悉逆谋

    只听蹇福说道:“jiejie,你可别怪我,我这么久都没来看你,是有原因的。我今天是要带给你一个好消息,蹇乂那狗贼已给我一刀捅死了!我乘他睡熟的时候,举起匕猛地刺了下去。你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高兴?”

    邓艾虽然一见他出现,便已经猜到人是他杀的,可听他亲口说了,还是心中一凛:“他jiejie死得凄惨,他背负如此血海深仇,杀人报仇倒也无可厚非,可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为何要将贼名强安在我的头上,害得我亡命四方,这眼看就要到手的富贵也成了泡影,是可忍孰不可忍!臭小子,你先惹到我头上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听蹇福咬牙切齿的说道:“jiejie,你的仇我已经报了一半了,接下来就该轮到蹇乂父亲蹇泰这条老狗了,当年他也有份污辱你,也是他命令蹇乂如此对侍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被活活毒打致死。蹇乂打你时,他就站在边上看着,狂言涎语,不堪入耳。他不是很会折磨人么,哼,这笔血债我定要他加倍偿还。”

    邓艾心道:“这事比我想像的要复杂,原来当年蹇乂和他父亲蹇泰都曾污辱过他jiejie,估计他jiejie不堪受辱,万念俱灰,蒙生死志。也不知蹇泰用了什么歹毒的法子,居然没让她死成。其后估计是他jiejie顽抗到底,甚至有可能还生过打斗,打斗中他jiejie重创了蹇泰或是蹇乂。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总之蹇泰恼羞成怒,命蹇乂用如此歹毒的法子将他jiejie活活打死,以泄其愤。杀死蹇乂不过是他整个复仇计划的其中一环,他自然不愿因为杀人而被官府抓起来,于是便找我来当替罪羔羊。没想到他这么一副老实木讷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么深的心机。”

    蹇福沉默寡言,模样老实之极,一眼望将过去,就像一个呆头呆脑的乡巴佬一般。邓艾偶尔猜测凶手是谁,只想到了武功高强、爱财如命的公孙邵;口齿灵便、市侩一般的店小二;心怀机诈,精明乖巧的客栈掌柜。连他的意中人杨瑛,以及那个神龙见不见尾的老乞丐,也都曾怀疑过,就是对这个半点不像凶手的蹇福,从来不曾有过疑心,当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既然知道了真凶是谁,接下来只要想个法子让他招出真相,原形毕露,就算大功告成了。当下邓艾心念电转,苦思诱他说出整个杀人过程的法子,没想到幸运之神又一次站在了他这一边,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听蹇福说道:“jiejie,你一定也想知道蹇乂这畜牲是怎么死的吧?蹇泰那老狗见他独生爱子惨死,生了一场大病,这会喝了药刚刚睡下,我有很多时间可以跟你慢慢说。”

    跟着他便从跟蹇乂上京赴考说起,如何在半路上听到过路人说孟津一带的风景秀美,如何蹇乂心血来潮带着自己和几个恶奴赶到孟津一带游玩,又是如何在一段僻静的河道上偷窥美人出浴,跟着蹇乂如何上前打讪,却又如何被美人打得鼻青脸肿。蹇乂回到客栈,如何为那女子着迷,以致茶饭不思,卧病不起。自己和下人如何雇车送他回家,他父亲又是如何雇公孙邵行凶,公孙邵又是如何功败垂成。蹇乂如何恼将起来,亲自追赶,又是如何在新安附近遇上了邓艾及杨瑛。二人如何蒙在鼓里,浑不知转眼就要大祸临头,蹇乂如何让自己和公孙邵联络设计陷害邓艾,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切的一切邓艾都已经知道,蹇福不擅长说书,穿插也不甚佳,而且心情激动,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这番话估计也只配说给鬼听,要是说给人听,那人听完之后估计也要变成鬼了。邓艾越听越无聊,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才听他说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邓艾不知道了,他不由得打起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只听蹇福说道:“多亏爹爹mama给我生了这副娃娃脸,蹇乂那畜牲见我长得老实呆板,又不爱说话,对我十分信任,联络公孙邵这么大的事他竟也放心让我去办。这公孙邵什么东西都不喜欢,就喜欢钱,为了钱他连老娘都敢卖。只要有钱,让他为我办事,当真易如反掌。他为了一千两银子,就肯替蹇乂绑架杨瑛,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给他五万两银子让他助我杀了蹇乂这头畜牲,他又岂有不干之理?哈哈!”

    邓艾大吃一惊:“五万两,好大的手笔,他哪来这么多钱?”

    蹇福说道:“jiejie,你一定会问我一个穷下人,哪来这么多钱?这钱其实不是我的,而是蹇乂这头畜牲的,他曾故意试探我,放些钱在我周围,看我会不会见财起意,而我身负血海一样的深仇,又怎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动心?他试了我几次,见我手脚干净,便放心大胆的将十万两银子交由我保管。十万两银子虽多,可和jiejie的一条命及蹇家的庞大家产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哈哈,哈哈!”

    邓艾暗道:“这小子疯了,这小子一定疯了。”

    只听蹇福道:“那畜牲起初将钱交给我也不是很放心,看管甚紧,后来他见我一直老实规矩,没有什么动静,再加上他当时一颗心全都在杨瑛身上,对这种小事情,也就不怎么上心了。邓艾入狱后,我乘他不注意,找了个机会,将钱全部取出,转存到了甄家开的商号里。这样一来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就成了我的私有财产了。当然我可不是想卷跑这钱,躲到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去做富家翁,这样我又怎么为jiejie报仇?这笔钱对我来说可至关重要,有了它,我轻而易举的收买了公孙邵,让他将邓艾那小子从监狱里放出,替我顶罪。”

    “那天晚上,我先用酒将蹇乂这畜牲灌醉。挨到三更时分,我估摸公孙邵已将人救了出去,便取出花重金买来的匕,蹑手蹑脚的来到那畜牲跟前,低头瞧了他两眼,举起匕猛地向他心脏刺去。唉,我实在太笨了,杀一头狗居然还会感到害怕。这一心慌,手腕一歪,匕登时刺偏了,没捅到要害。他痛哼一声,睁开双眼,向我瞧了一眼,眼睛里满是恐惧,叫了一声:‘是你!’我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我想他一定是在临死前那一刻认出我来了,可又有什么用?这时我仿佛看见你站在我面前,面带笑容对我说道:‘快刺啊,一刀刺死他,不可容情。’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对他说了一句:‘没错,你打我jiejie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会有今天吧!’这话刚开始说的时候,我便握紧匕往下重重一戳。这匕上淬着一种毒药,不会致命,却能使人四肢无力,那畜牲先前中了一刀,这会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我将匕重重插下。”

    “我本来想像对他对付你那样,将他扒光了活活打死,可是杨瑛就在隔壁,掌柜的就在楼下,这样做动静太大,他们一定会现的,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我现在想起此事,总觉得这么一刀捅死他,当真是太便宜他了。我杀了他之后,就蘸着地上的血在墙上写下:‘杀人者,义阳邓艾是也。’这几个大字,县大老爷见了墙上的血字,又得知邓艾越狱,一定会以为是他干的,这样我就可以什么罪责也不用当,回到这里继续完成我的计划。”

    邓艾气得七窍生烟,心想自己没遭他,没惹他。他竟为了自身完全而陷害自己,当真死有余辜,当下他好几次忍不住想要窜将下树,三拳两脚,送他到阴曹地府去陪伴他jiejie,可一想到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那间客栈的地板年久失修,只要一踩上去就咯吱咯吱作响,看来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我听见了脚步声,知道杨瑛马上就要来了,吓了一大跳,情急之下,我来到一根石柱边上,一咬牙,弯下腰来,将头对准柱子用力一撞,额头破了,登时鲜血长流。好在我撞的时候力道使的恰到好处,没有当场晕去。迷迷糊糊中,我瘫倒在地。就在这时,杨瑛走了进来,现蹇乂死了,大失惊色,跟着她又见到墙上的血字。她出了一会神,想要将其擦去,这可是我精心布下的杰构,怎能让她毁了?于是我在关键时刻装着清醒过来,和她博斗,终于阻止了她那几个血字完全抹去,前面几个字没了倒也没什么,‘邓艾是也’这四个字留下来,就足够撇清我的嫌疑,做实邓艾的罪状。更何况我当时还奋不顾身的和杨瑛搏斗,被她打得头破血流,再精明的人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一切都按照我所设想的方向展。掌柜见店里出了人命案,吓得魂飞魄散,当时派人到县衙报了案,县令大人亲自赶来查察,这个笨蛋一不检查尸体,二不勘察现场,仅凭墙上的四个血字及邓艾越狱的消息就认定凶手是邓艾。当时我胸口被杨瑛狠狠的撞了一下,伤势不清,正在杨瑛住的房间里将养。我害怕县令大人盘问我时露出破绽,满脑子竟盘算到底该如何应对大人的盘问,哪知那个糊涂大老爷竟连问也不问,就招呼衙差打道回府,这不得不我长长的吁了口气,我当时就在想,这一定是jiejie你在天上保佑我,不然这事情也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我在客栈里住了几日,觉得伤势已无大碍,便来到县衙求县令大老爷让我扶灵还乡。县令原本和颜悦色,一听这话,脸立时拉到老长,张口便说什么尸身是重要物证,案子没结说什么也不能让我领走。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他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我一听便知道他想要钱了。我不待他说完立即取出早就备好的一万两银子,那县令大人的脸立时又变得笑容可掬。jiejie你是没见,不然你准会笑得前仰后合的。那县令手脚麻利的收了银子,不待我开口,就说道如今正当早春,春雨连绵,尸身老停在曹阳迟早是要腐烂的,还是及早入土为安来得妥当。我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大赞大老爷英明。”

    “就这么着我扶着灵柩回到了蹇府,蹇泰这条老狗扶着灵柩哭得死去活来,晕倒数次。当天晚上他便得了一场大病,为了这病他请遍了城中所有大夫,这药也吃了不少,病却总是不见起色,看来是快不行了。哼,他和他儿子狼狈为jian,丧尽天良,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害死了多少人,要是这次还能起死回生,可真是老天不长眼了。他们蹇家从蹇乂的爷爷那一辈起,就坏事做尽,老天自然不会保佑恶人。他们家前后两代都是单传,人丁不旺,蹇乂这畜牲糟蹋的姑娘虽多,孩子却没有一个。如今蹇乂死了,蹇泰又已奄奄一息,他要是死了,他们家可真就要绝后了。蹇泰也查觉出这一点,想在府里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继承香火。天可怜见,他什么人都不选,偏偏选中了我,想认我做义子。”

    “哼,这可正中我的下怀,等我成了他的义子,掌握了府中实权,这条半死不活的老狗焉能奈何得了我?到那时他的小命可就攥在我的手心里,我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我知道这一切之所以能进行的如此顺利,全都是jiejie在天上保佑我的结果。今天我特地备了些祭品来答谢jiejie。jiejie,你的仇马上就要报了,你在天上瞪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邓艾心里很矛盾,蹇福jiejie的际遇比自己要惨上百倍,按理说自己不该阻止他报仇雪恨。可是若不阻止他,这贼名就永远无法洗清,自己的锦秀前程,荣华富贵可真就可了一场美梦了。爱财之人为了钱财可以不顾一切,好名之人为了名声可以不择手段,对他这个打小就对指挥作战十分感兴趣的人来说,为了能当上将军,指挥万马千军,那也是可以豁出性命不要的。如今蹇福让他背上贼名,让他无法再见到心上人,让他不得不像落水狗一样亡命天涯,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可蹇福让他没法再当官,这一点他说什么也无法愿谅。权衡良久,他终于决定阻止蹇福报仇,可如何阻止倒是破费踌躇。当然此时冲将下来,一掌拍去,将他脑瓜打成rou泥固可以消自己心头之恨,可是真凶死了,自己的贼名将永远无法洗清,自己也就只好一辈子东躲西藏,永无出头之日,这样做肯定是不行了。看来是得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揭露他的阴谋,还自己清白。

    树下的蹇福仍在喋喋不休,他干的事情十分机密,这种话最好永远都烂在心里,不要说出来。可这些话显然已经憋在他心里很长一段时间了,不找一个人诉说,心里十分难受。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精心设计的杰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是永远烂在心里,没有人喝采岂不太也没趣?既然这话不能对人说,那就对一个鬼说说,让自己死作古多年的jiejie为自己能想出这么一个妙绝当世的主意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却也聊胜于无。

    以他的心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话不能叫人听见,可他这种人有一种最要不得的毛病,那就是过于自信,说得难听一点,叫做自恋。他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办不到了,也没有什么破绽是自己想不到的。毕竟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在半夜三更跑到乱葬岗附近闲逛,就算无家可归的乞丐,听到坟头附近传来哽哽咽咽、如泣如诉的声音,肯定会以为是厉鬼作祟,当即吓得有多远跑多远,哪里还会上前一探究竟?由于他行动十分隐蔽,又是等府里大小人等都睡下,这才从狗洞里钻将出来,是以根本不可能有人尾随至此,窍听机密。这些个因素他全都考虑到了,自然就放心大胆的将这此话在坟前对他死去的jiejie说了,哪知这世上还真有不怕鬼的。

    大树上,邓艾听他所说的已和案件毫无关系,大部分都是在自称自赞,自吹自擂,听起来只有三分像人话,倒有七分像鬼话,半夜三更在坟头前对着鬼魂说鬼话,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不过邓艾身负的咸鱼翻身的重要使命,自然对这连篇鬼话不感兴趣。当下他不再理会蹇福,任由他在树下胡说八道,静下心来,沉思应对之策。

    从坟墓的整洁程度就可以看出,蹇福常常来这祭扫。他今天居然有恃无恐在坟前将这么重要的话都给说了出来,看来他和jiejie是无话不谈的。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只要引官府来此,蹇福自然无所遁形,自己的冤屈也就彻底洗清了。

    主意是想到了,可是蹇福就是树下,他脱身不得,只好坐在树枝上听着这个疯子在絮絮叨叨的说些自己听不懂的疯话,不禁郁闷不矣。

    蹇福又在坟前说了好一会,将这段时间已来积在心中的屁话全都说了出来,这才屁颠屁颠的收了祭品,施施然离去。邓艾在树上呆到天色大明,这才爬下树来,赶到县衙,举起鼓槌就是一通乱敲。他这一举动可是在赌命,倘若县令大老爷识破伪装认出自己,自己可真就死翘翘了,不过眼下除了置之死地外,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毕竟他不会轻功,没法高来高去,神不知鬼不觉将消息递进县衙。

    其时虽已日上三竿,缑氏县令却仍搂着三姨太,高卧未起。他睡得正香,忽闻鼓声震天价响起,吓了一大跳,睁眼醒来,喃喃的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把我的美梦都给搅没了!”原来刚才他正梦到自己当上了宰相,属下官员为了巴结他,纷纷向他进贡美人金宝。他见满屋珠光宝气,粉黛妖娆,正在乱流口水,忽然间鼓声大震,珍珠、象牙、美人、玉器登时全都不见了。如此绝美的黄梁一梦被一通烦人的鼓声打断,的确会让人歇丝底里。

    不过县令听到了鼓声,不升堂问明情由,要是给上官知道了,这官肯定是当不成了。对他来说宰相当不上倒也没什么可惜,毕竟他不是这块料,这个能刮地皮的县令要是当不成,他可真就该上吊了。当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公堂,正中一坐。差役各执大棍,有气无力的立在两旁。县令一拍惊堂木叫道:“何人击鼓,带将上来。”

    不多时邓艾走上堂来,跪倒在地,磕头行礼。县令见他面青目肿,衣衫破烂,便觉得恶心,不愿多看,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为何击鼓?”

    邓艾道:“小人昨夜露宿荒……荒郊,听到有人对着一个坟头说话……”

    那县令不耐烦的道:“半夜三更,有人对着坟头说话,那人一定是个疯子!大胆刁民,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拿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扰本官处理公务,可知该当何罪?”

    邓艾连日来屁屁上已不知挨了多少板子,早就被打怕了。他见县令将手伸向县牌,知道屁股又要受苦了,吓了一跳,叫道:“这事关乎人……人命,还请大人听我……我说完!”

    那县令道:“快讲,快讲。”

    邓艾道:“那人在坟前不是在说疯……疯话,而是在说一桩惊……惊天阴谋。那人处心积虑想要害死蹇府的老……老爷蹇泰,计划已进行到了紧要关……关头,而蹇老爷至今仍蒙……蒙在鼓里,对此事一无所知。您若……若不敢紧通知蹇老爷,他一定会死……死无葬身之地的。”

    那县令哈哈大笑,邓艾道:“大人,您笑什么?”

    那县令道:“你还问我笑什么?你说有人在坟头前诉说自己要加害蹇泰,是也不是?”

    邓艾道:“正……正是。”

    那县令道:“既是杀人逆谋,便须当格外保密,以恐稍有泄露,后患可虑,这一点连傻子都知道,那人居然在坟头前公然诉说,不是疯子又是什么?这种荒涎不经的胡言乱语你也相信,看来你也是个疯子,哈哈。”众差役跟着笑了起来,县令道:“你去大街看看去,那些个疯子哪一个不是叫着嚷着要杀人,倘若本官一个个过问,还忙得过来么?”

    邓艾道:“不……不是的。那个坟墓是王三媳……媳妇的,那人是她的亲戚,来找蹇泰报仇的。”

    那县令心中一凛,道:“果有此事?”

    邓艾道:“千……千真万确。”

    那县令满脸堆笑,道:“多谢你为本官提供了这么有用的情况,来人,赏他五百钱。”

    邓艾千恩万谢,告辞离去。

    那县令回到内堂脱了官袍,换上便服,乘着马车来到蹇府。蹇福听说县令来了,迎了出来,道:“不知县令大人到了,有失迎讶,望乞恕罪。”

    那县令道:“罢了。你们老爷呢?”

    蹇福道:“老爷卧病在床,不能出来迎候,故托我代劳。”

    那县令点了点头,向左右瞧了一眼,伸嘴在他耳边悄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你jiejie坟前诉说杀人逆谋!”

    蹇福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悄声道:“这里不是说话所在,请大人随我来。”说着领着县令来到自己住的小屋,关上门,闩上闩。县令大人低声道:“今天一个乞丐到衙门里出,说有人在你jiejie坟前诉说自己要加害蹇泰。我一猜便是你,特来提醒你凡事要小心些。”

    蹇福面色凝重,打开衣箱,取出一只小木箱,放在县令面前,轻轻将箱盖揭起,登时满屋金光闪闪,道:“区区五百两黄金,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那县令见到黄金,脸上的皱纹登时舒展开来,嘴角上也有了笑容,道:“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由我在外面替你周旋,你尽管放心。本来蹇泰对我也不错,按理我不该害他,不过他们父子俩仗着有我照拂,横行乡里,胡作非为,民间对此颇为微词。据说这案子都告到了京城,上面曾不止一次派人到城里来查察,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将这些事情给压住,没让上官查出什么破绽来。不过这种提心掉胆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你既然想取蹇泰而代之,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咱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像蹇泰那样横行不法,不让我有好日子过,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蹇福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早就同大人说过了。蹇家各地商号一年的收入多达数千两黄金,可蹇泰每年孝敬大人的还不到其中百分之一,可谓少得可怜。只要大人能替我办成此事,蹇家的财产不是落到我的手里,而是落到大人手里。每年各地送上来的收入,未入蹇府,先进县衙。我其实不过是替大人经手钱粮的管家,大人才是蹇家真正的主人,试问一个管家又怎敢不听主人教训,在外面胡作非为?”

    那县令笑的脸都变形了,道:“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这里可是是非之地,我就不多呆了,告辞告辞。”

    蹇福眼珠一转,道:“你刚才说有人去县衙出,那人长什么样子?”

    那县令道:“那人不过是一个乞丐,穿的十分破烂,样貌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蹇福道:“那他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说话结巴?”

    那县令吃了一惊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人说话是结结巴巴,不怎么清楚。难道你是说……你是说……”

    蹇福笑道:“大人认为呢?“那县令道:“唉,我怎么竟把这家伙给放跑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嘛!”

    蹇福道:“他一定十分关心这事的结果,应该不会跑远,大人这就差人四下搜寻,一定能有所收获。大人捉到朝廷要犯,升官财,指日可待,我在这提前恭贺大人了。”

    那县令急道:“不多说了,我得回县衙布置。”

    蹇福道:“大人来了,不见老爷一下就走,老爷怕是会起疑。”

    那县令缓缓地点了点头。

    邓艾离开县衙后,便在县衙附近瞎转,探听进一步消息。过不多久,他便看见县令火急火燎的赶到蹇府,心里暗暗好笑。他在府外暗巷中蹲了好一阵,忽见大门开了,县令在门口和蹇福亲切交谈几句,气极败坏的上了车,口中不断催促车夫赶紧驾车。

    邓艾见县令和蹇福关系暧昧,心下狐疑,蓦地里一拍脑门,心道:“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事,他如何不找一个靠山?唉,这里看来不能多呆了,我得赶紧走。”他叹了一口气,提气急奔,好在县令还没赶到县衙布置,城门口不知他就是邓艾,他也就得以鱼目混珠,大摆大摆的溜出城去。

    出得城来,他一路小跑,如此奔了一日,将到偃师,猛听得身后马蹄声大震,一彪人马追将过来,为一人举着一副画像看了看,又对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叫道:“就是他,弟兄们上!”

    邓艾哪还等他把话说完,撒开脚丫子,有多快跑多快。奔了一阵,追兵渐近,眼看就要赶上,便在这时官道上迎面来了一队人马,正中一人骑着一匹赖皮瘦马,人长得也和马差不多,一张长条马脸,面目狰狞。两个清丽绝俗的女子各骑骏骑,一左一右的立在他边上。右边的那个女子蹙眉道:“关天化日之下,一队官差竟欺负一个乞丐。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天下太平,安居乐业?”

    那中年汉子不乐意了,伸手一指官差领叫道:“呔,你们在做什么呢,还不给老子从实招来!”

    邓艾觉得这队人大有来头,一个箭步,冲进了人群之中,叫道:“他们要杀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