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牛两得

    柴尼斯闻言也不着恼，当下里就是哈哈一笑，“你以为爷是空口说白话骗你，还是怎的？”

    烈火蛮牛立刻就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矢口否认了这项罪名的指控。不过它眼中的狐疑就是一傻子也是看得出来的。

    “也罢，我也不为难你，就跟你实话实说吧，你要真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我也依旧给你个痛快，也不枉咱们还聊了这么一场！我也有日子没谈得这么舒心了！”柴尼斯颇有些感慨，这些日子里整日得装神弄鬼，这大地巨人的身材又实在不怎么平易近人，却是再没有像这般轻松得与人说会儿话了！

    烈火蛮牛自然一副感激流涕的表情，不过，面容有些扭曲自然也是难免的，至于它暗中的腹诽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想来多半也是不忿他所谓“舒心的交谈”吧。

    当下，柴尼斯就略微提了一下自己的建议，大意就是说，在下现如今确实还差了一头脚力，看你牛高马大筋骨健壮，却是再合适不过了，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走，自然不会委屈了你！至于你的部落，当然由本大人我接手了！

    说完，柴尼斯闭口不言，眼也一闭就养起了神，就等着它的答复了。

    烈火蛮牛泪眼汪汪，要说没事谁愿意给人去当什么牲口，自立山头当山大王多有前途啊，好吃好喝不说还没人管，也不用下苦力。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命还拿捏在人家手里，想不乖乖就范，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一阵子的唏嘘感叹，泪水往肚里流之后，强打着精神，烈火蛮牛苦兮兮的牛脸上扯了一个惨不忍睹的笑容，垂头丧脑得，它说道，“好吧，我答应了……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吧？”

    闻言，柴尼斯露出了个涵义不明的古怪笑容，说道，“现在就放了你？呵呵，不忙，咱们先小人后君子！”

    “什么意思？”露出了个警觉的表情，烈火蛮牛不满得问道，“我都答应你了，还想怎么样？”语中颇有一股忿忿不平之气。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给咱们的约定加一点保证，不然你要是趁我一个不注意跑了，我能怎么办，我不白忙活半天了？”柴尼斯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脸，若有所指得道。

    “怎么会，这种事？”烈火蛮牛尴尬得笑了笑，嗓门儿不期然得就小了一点，可见它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被柴尼斯这么一点穿，心里就虚了。

    “既然你不准备这么干，那么我做不做什么防御，对你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最多你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你要不自个儿找死，平白无故我还能害了你不成？”慢条斯理得，柴尼斯如是说道。

    “可……”烈火蛮牛还想再挣扎挣扎，想要说些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要死还是要活，给个痛快话！”可惜柴尼斯不给它继续罗嗦的机会，一句硬帮帮的话就砸了出来。

    没奈何，烈火蛮牛最终也只有就范了，谁让它小命就攥在人家手里那？委委屈屈如同一个小媳妇一样，它最终还是让柴尼斯作了点手脚。

    “现在，你的小命可就是攥在我手里了，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自然有你好处，不然，哼哼……”柴尼斯发出了两声阴恻恻涵义不明的怪笑，其义不言自明。

    烈火蛮牛耷拉着脑袋也不说什么赶紧把我放了的豪迈话了，心里正委屈着那！

    柴尼斯也不恼，乐呵呵得抿着嘴轻轻一笑，就把手放在了那巨大的岩石之上。只见他手上蒙蒙的黄光一阵绽放，那岩石便如同太阳下的一道积雪一般，立刻就消融了，化作一道淡淡的黄色气流，遁入大地不见……这却是柴尼斯结合神性力量与地球上的魔法技巧，锻炼而成的一项神通，妙用无穷。

    话说此世界虽然能量分子极为浓郁，但种种性质的能量分子却是交杂在一起，几乎密不可分，让人感应起来分外困难不说，利用起来也极为不易。所以种种蛮荒生物虽然在能量的刺激以及影响下都极为得强横，但其实对能量的利用极为有限，大多不过是靠着蛮力罢了，能够使用的能量攻击手段也就有限了。

    虽然如此，但以蛮荒巨兽的体型，普通人类想要与之抗衡，即便是集部落之力，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这且不说，且说烈火蛮牛在柴尼斯收了神通之后，只觉背上的重负陡得一去，不由得也就舒了口大气。在那巨大的，边长几近百米的岩石重压之下，任是烈火蛮牛有着通天的巨力，也实在是有些禁受不住了。

    柴尼斯收了岩石，看着烈火蛮牛的惨状，当下就是一愣！

    但见这烈火蛮牛此时全身的泥土不说，是一身的伤痕，全身各处数不尽的细小伤痕，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还在沁着血，原本光滑柔顺油光滑亮的毛发，如今却像是被痛打虐待的癞痢狗一样，结成了一缕缕一条条的毛团儿，紫黑色的血迹几乎遍布全身，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好在也只是看起来惨罢了，烈火蛮牛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足以致命或者致残的严重伤害，当下就动了起来。

    烈火蛮牛挣扎着，踉踉跄跄得站了起来。它眯着一只微肿的眼睛，失魂落魄得看着自己全身的惨状，一寸寸，一处处得看，那副呆呆出神的样子，让柴尼斯几乎忍不住以为它已经呆了傻了。好在他还有几分自觉，知道此时此刻在这烈火蛮牛的心中，自己只怕是最无法被容忍的，害得它几乎毁容的元凶，恶人！故而也犯不上跳出来给它心里添堵，自顾自得闷头乐呵……要说柴尼斯此人也确实恶劣，专好瞧人出丑，最是惹人生厌。

    烈火蛮牛也不去看柴尼斯的丑态，它生恐自己一个按捺不住火冒三千尺，再与这个阴人大战一场，它知道不论结果如何，吃亏的总是自己。它也不说话，自顾自一瘸一拐得朝着一边不远处那奔腾不息的蛮沧江走去。

    蛮沧江号称蛮荒大陆第一大江，自西向东，由高到低贯穿整个蛮荒大陆，其地位比之地球上的长江、黄河之于华夏还要来得重要几分，是蛮荒大陆的重要组成部分，支流众多，流程极长，自无人知晓的发源地起，全流绵延不断，一路蜿蜒直入大海，并且终年不冻，只有少部分河段会在冬天结冰。

    而这条水道不过是蛮沧江颇不显眼的一条支流罢了，但它却依旧有着几千米的宽度，即便站在十余里外，其水声依旧清晰可闻。

    柴尼斯知道，烈火蛮牛只怕是想要到那蛮沧江中细细得洗一个澡，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呢。

    不过虽然对这条臭美的“花牛”很是不以为然，不过有鉴于它的心情，以及初次相处，柴尼斯也不愿意逼之太甚，以致暗生不满，所以百无聊赖之下，柴尼斯道了句，我去你的……现在是我的……部落了，一会儿你自己过来吧！接着转身就走。至于烈火蛮牛那道不满的哼声，柴尼斯只当是没有听见。

    一般来说，部落的驻地离图腾的居所不会太远，这样方便土著们进献食物，也便于图腾为部落提供武力支援。

    牛头部落的驻地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离此地几千米而已，就在一座小丘之上，地势虽然颇高，但两旁自有挡风的丘陵，算是不错的一处露营地。

    路经半途的一座小丘时，其上原本过来查探的土著们早已不见了踪影，柴尼斯毫不在意.

    及到柴尼斯来到牛头部落的驻地时,他吃惊得发现，不远处的那个部落，居然乱哄哄得，张惶失措的土著们更好似一群无头苍蝇似的。

    尤其是当这些小人儿们发现了他伟岸的身姿时,这个部落更是乱成了一团乱麻.

    整个部落如同一个大难将临的蚁巢一样,布满了团团乱转的黑压压人群.吵吵嚷嚷哭天摸泪的男男女女飞快而慌乱得收拾着包包裹裹,哭得天昏地暗嚷着叫着找mama的孩童,暗淡无光失去神采失去希望的眼神……这一切,都是如此得可怖,如此得催人泪下,也让柴尼斯彻底失去了谐谑玩乐的兴趣.

    紧紧得皱起了眉头,柴尼斯深切得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得抬起了一只脚,重重得跺下!

    那脚是如此得巨大,下落的速度又是如此得迅捷,以致于带起的一股呼啸的旋风打着转儿,居然一连刮断了几棵一人多粗的大树!

    然后,脚重重得落了地!

    绵软的泥土地却没有被大脚踩得塌陷很深,因为那只大脚只是稍沾即走,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间被转化作一股呈扇状展开的冲击波,朝着牛头部落的驻地方向横扫而去.

    一时间是土石纷飞人仰马翻,大半个驻地都被波及到了,人在其上难免不被掀个跟头,在哎哎呀呀的一片惊叫声中,整个驻地倒反而冷静了下来……至少没头没脑得乱跑的人消失了.

    踏步向前,柴尼斯四五层楼一样高的伟岸个头儿给土著们造成了一种唯有武力达到极致才能带来的强绝的震慑.一时间除了他本人沉重的,嗒嗒不断的脚步声之外,就连呼吸声都仿佛断绝了,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土著们都集体进化到了连呼吸都已经不再是必须了的极限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