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高张远瞩

    天上的星辰闪烁，月亮的光亮让周围的众星，黯然失色。

    不时有一两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星星从天际划过。

    记得听凉月所说。

    每一颗星星落下的时候，就是一位英雄陨落的时候。

    也不知道在何处的战局，又是有谁陨落了呢？

    到克瑞斯陨落的时候，也会有星星落下来吧。毕竟，那样才符合他做出的一切。

    至于我，即使是现在长进了一点，就算死了，最多换来星星的两次眨眼。

    艾丽娜身穿一身柔和温暖的睡衣，在W立军校多年来的习惯，让她即使是在挑选睡衣，首先考虑的也是行动与舒适。

    不过，真要说最方便行动的服饰，那肯定是短裙了。可惜，女孩子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最方便行动的服饰到了她们的身上，可能会成为拖累也说不定。

    我将脑袋枕在艾丽娜的大腿上，长年累月锻炼的双腿，结实充满弹性。比起枕头来，舒服多了。

    而且，不时从艾丽娜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让我的心神有些许的放松。

    只是些许。

    我身上穿着的是自己准备的替换衣物，不论是洗澡还是洗发，都已经完成。

    尘封的印记也被撤销掉了。

    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内心中先是划过羞耻，再就是恼怒。

    只是恼怒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汹涌。

    毕竟，都已经发生了。

    我也不可能真的拿艾丽娜怎么样。

    所以，现在我心中一阵阵波澜，仿佛怒海中一卷又一卷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

    心神不定。

    “艾丽娜。”我有些疲倦地喊了一声。

    “嗯。”艾丽娜的声音轻柔的如同盛开的青莲，一股淡淡的温柔蕴含在其中。

    这使得我无法想象，现在的艾丽娜和之前的她，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向克瑞斯借用宝具，尘封的印记，然后对我写下禁制。

    这一切的目的，只是想要为我洗个澡？

    任凭我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艾丽娜打的什么算盘。

    只是。艾丽娜之前的话，在我脑中回响起来。

    ——“我是觉得必须跨出重要的一步，才能奠定胜局呢。”

    心中的神经被轻轻触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颊有一些发热。总觉得抓到了关键点，但是还是差一些，才能到达最后的目的地。

    当下，想不通的我只能问道：“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包含太多的歧义。

    但是，若果是艾丽娜，她一定会知道我在问什么。

    “为什么啊。”

    艾丽娜轻声呢喃。那是飘忽异常的声音，温柔的声线中有一丝丝回忆的味道。

    “伊莉雅，你还记得在W立军校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的脸颊动了动。

    在W立军校中，我对艾丽娜说得话没有万句，也有千句了吧？

    我侧过脑袋去看艾丽娜，她正转过头，也用双眼直视我。

    先是艾丽娜的脸红了红，然后我的脸颊也更加发热。

    我们两似乎是被电触到一般，同时撇过了头。简直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是在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艾丽娜的声音更低了一些。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仍旧在云里雾里。

    “是啊，你可能已经忘记了吧。”

    艾丽娜发出一声不像感慨的感慨，她的双手枕在脑后。

    “等你记起来的时候，我就……不对。”艾丽娜摇了摇头，“除了记起来，你还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艾丽娜的声音，轻柔地拂过我的长发。

    胸膛中的心脏不知为什么，狠狠缩了一下。那是我一辈子都没有感觉到的激烈。

    即使是在生死时刻，即使命悬一线。

    我也没有感觉到过这么激烈的心跳。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一般。

    “艾丽娜。”

    没有理由，我只是想，便轻轻叫了她一声。

    “嗯。艾尔。”

    艾丽娜回应道。

    她叫的不是伊莉雅，而是艾尔。这些日子来，我早就习惯了伊莉雅的称呼，别人要是叫我艾尔，我还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现在，我却觉得理所应当一般，回应了一声“嗯。”

    良久，我们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空气中除了药草、发香、肥皂味，还有一股甜甜的，会让人上瘾的气息在回荡着。

    突然，艾丽娜打破了沉寂。

    “我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了。”艾丽娜带着点寂寞的声音道，“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越来越远了。”

    我开阖着嘴，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其实，我也觉得和艾丽娜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虽然一直在一起。

    但是心与心的距离却渐渐拉远。

    “启示录已经翻到第四页了吧？”

    “嗯。”

    启示录的第四页——「于是，女神创造出了「勇者」，能够承载光的力量的载体。」

    依旧是不知所云的内容。

    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增加的力量。

    每一次翻过新的一页，力量就得到了增长。

    这是何其神秘与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说世界上有辅助魔力修炼，rou体锻炼的宝具。可直接提升实力的宝具，却是绝无仅有。

    之前提升的力量太过微小，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翻到第四页的时候，魔力却猛地增加了一截。

    这之后联想起之前的事。

    实力确实在每翻过新的一页，得到增长。

    “现在，我已经快不是你的对手了吧？”艾丽娜的声音越发的寂寞。

    已经到了需要借助宝具尘封的印记，才能打败我的地步了。

    我现在的实力，只差艾丽娜一星半点。

    再进一小步，我就能超过艾丽娜。

    除了宝具启示录的帮助，自身也下了苦功夫。

    一段时间来，实力突飞猛进。

    一个人的实力增长，并不是一句努力就可以的，有的人终其一生只能到达某种水平，永远卡在那里。

    有的人则可以一直向上突破，直到武动大陆。

    反观艾丽娜，她的实力，自从离开W立军校后，只是增长了一些。

    我的喉咙有些发苦：“就算我今后能够超过艾丽娜……”

    “不是这个意思。”艾丽娜摇了摇头，“终有一天，你会高高飞起。而我，只能仰望长空。”

    “……”

    “就好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胸膛中一股撕裂一般的疼痛。

    我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艾丽娜却轻轻捂住了我的嘴唇，她冲我眨了眨眼睛：“不过，只要尘封的印记在我手上，伊莉雅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嘿嘿。”

    艾丽娜笑了一声。

    我心神稍稍放松。

    此刻，在浴室之外传来了异响，将我和艾丽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结束了，这沉重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