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死不休

    “没想到，这个古迹里竟然隐藏着如此了得的宝具。”

    “归我了。”

    “喂，大河！宝具都是要上交的！”

    “切，我就是喜欢这枚骨戒，你去和队长说，这个东西归我了！”

    ……

    “队长，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加瑟，你的实力和大河的差距越来越大。大河分配到的任务，对于你来说都太过凶险。”

    “我没关系的……”

    “拖累到大河也没关系吗？”

    “……”

    ……

    “奇怪，加瑟。这次的任务我竟然不是和你一组，为什么？”

    “没，没什么吧。因为这次可是去利基亚执行任务，你和了解那边情况的队员一起行动，更有利于完成这个任务。”

    “这样啊。那下次我还是和你一起出动？”

    “当，当然咯！”

    “说好了，打勾勾。”

    “嗯，嗯！”

    ……

    “队长！”

    “怎么了，加瑟？”

    “我在皇家图书馆里调查过了。大河手上的‘死亡吐息’一直被强力的魔法封印。”

    “确实。不过纵然如此，持有者使用这个宝具，还是会给身体带来巨大的损耗。而且，这个宝具使用的力量源泉，竟然是人类的亡魂。实在是一大邪物。”

    “队长，我可以学习破解魔法术式的技巧。请让我继续和大河搭档吧！”

    “什么意思？难，难道说！”

    “嗯……如果遇到大河使用死亡吐息都无法脱离的险境。我可以破解骨戒上的魔法封印，二次使用这个宝具。”

    “既然做了完备的调查，你应该知道的吧，直接使用死亡吐息的代价。”

    “啊。我知道。”加瑟露出微笑，“可是，我答应过大河，下次要和她一起出任务的。就请让我作为大河的保险丝，存在于她的身边。”

    ……

    旭日东升。

    温暖的阳光撒满了绿茵的长草地。

    五月的罗兰，拥有着令人舒心的温度。

    身穿白色蕾丝连衣裙的少女，席地坐在草地上。她留着一头栗色的长发，一直垂到娇小的臀部。少女的大腿并在一起，在大腿之上，一名少年安详地将脑袋枕在上面。宛如一幅情人温柔缠绵的画卷。诗情画意。

    ——如果，能将少女脸蛋上，爬满的泪痕抹去的话。

    “加，加瑟。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河的语句在颤抖，她捂着心口，抑制随时会发出的悲鸣。躺在她大腿上的少年，有着一头杂乱的黑色短发，他的双眼如墨般漆黑。虽然算不上帅气，但是清秀有余。只是，此刻少年的脸色灰败，阴暗的气息爬满了他的双颊。

    “没什么。”加瑟吃力地摇了摇头，随着他开口，从嘴中一丝丝的黑气冒了出来，“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不，不，不不！！”大河终于忍不住哭喊了出来，她才刚刚枯竭的泪腺又一次泛起晶莹的水花，随着她的摇摆挥洒在加瑟脸上。一滴泪水，无巧不巧正落在加瑟干裂的嘴唇上，加瑟露出微笑，轻轻地将这滴泪水舔进唇内。

    “加瑟，你不会有事的吧！？”大河哭喊道，“不会有事的吧？不会有事的吧？一定不会有事的吧？你可是解万式者加瑟啊！”

    “嗯。”加瑟顺着大河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不会有事的。”才说完，加瑟就吐出了一口黑血，顿时将大河吓蒙了。

    “骗，骗人！”大河慌忙地抹去加瑟嘴角边的黑血，“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大河的手不断地颤抖，但是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将黑血全部擦掉。所有的血渍都擦去后，大河看着一直轻笑着的加瑟，自欺欺人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了吧？大河问着自己。看，加瑟的脸上可是连一滴血都没有，刚才的，肯定都是假的，幻觉，对……

    “哇。”更多的黑血从加瑟的嘴中吐出，这次在黑血中竟然混杂着不知名的细小rou块。大河如遭雷击，她浑身一颤，迅猛地伸出手覆在加瑟脸庞上。但是还没来得及抹干净，加瑟又接连不断地吐出黑血。不止如此，他的皮肤竟然在迅速地干瘪，血rou下的黑气暗如乌云，仿佛就要呼啸而出。

    “对，对了！”大河终于反应过来，她朝着加瑟的无名指看去。死亡吐息正戴在加瑟的手上，宝具隐隐闪过红色的血光。大河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她踉跄地握住加瑟的手掌，就想要把死亡吐息拔下来。

    可是任凭大河用多大的力气，宝具死亡吐息就像生了根一样，死死扎在加瑟的手指上，怎么也扯不下来。铿锵，大河一把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她竟是想要砍下加瑟的手指。不过，在匕首见血之前，加瑟缓缓握住了大河的手腕。

    “没用的。”加瑟冲着大河，虚弱地摇了摇头。他的语气淡然，仿佛在和大河讨论中午去哪里吃午饭一般。

    叮当一声，匕首落地。

    “加瑟，你一定有办法的吧？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以后少吃些零食，早点睡，不准耍脾气。花钱也不要大手大脚了。”

    “嗯嗯嗯嗯！”

    “还有，亲我一下。”

    大河连半分犹豫都没有，下意识的就将樱唇印在加瑟的嘴唇上。直到唇上传来的血腥味让她回过了神，但是大河脸上没有被戏耍的恼怒，也没有献出初吻的羞涩。她不顾一切的痛哭起来。

    “加瑟，我该怎么做啊！”

    “没关系的，大河，只要这样陪我一会儿就好。”加瑟发出虚弱的笑声，他用手指轻轻触摸自己的嘴唇，脸上挂着满满的幸福。

    “都怪我，当初我应该听你的，不去追纲手那些人。”

    “我原谅。”

    “如果不是我，我们就不会遇上埋伏，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怪你。”

    “是我害死你的，是我害的！”

    “没关系。”

    “加瑟！”

    “嗯。”

    “为什么，你就不恨我吗？！”

    加瑟伸出手，吃力地抚摸着大河的脸颊。他轻轻抹去大河的泪水。

    “因为。”

    风吹起大河的栗色长发，将加瑟最后一句话传进她的耳朵里。

    “我喜欢你。”

    下一刻，在微风中。加瑟就像是海滩边的沙雕，轰然粉碎。从头部到双脚，连一寸的地方都没有放过，通通化作了粉尘。随着风吹向原野。

    大河伸出手抓向粉尘，她哭叫着，悸动着，嘶吼着。但是粉尘穿过她手指间的间隙飞向了广袤的天际。

    加瑟的尸首，已然化作了一具白骨。连血皮都没有剩下的白森森的骷髅。在他的右指上，妖异的骨戒静静戴在上面。

    少女爆发出的哭声传遍四野。在良久，良久，良久之后。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嘶吼——

    “此仇，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