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常回家看看
黑色的奥迪以每小时三十时速的速度在山间的水泥路上开着，拐弯时有点慢显得不熟练。良民在这条路上慢慢的学着，主要平时没什么车或者人走。偶尔有一辆车开过，良民也停在路边让别人先走。不是他礼让，而是那条路就才五米宽，加上路边的才刚刚好两辆车并排过。他那点技术也不敢这样开着走 开着车的时候，良民常常在想‘自己也算有点钱了，也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了，住最好的屋子，用最好的东西。再给爸妈买辆车，要把濛镇打造成一个养生宝地。环山绕水，还有沙滩，听飞腾智脑说那些药材种起来会发出荧光的。自己再出点钱整整，绝对是个好地方’ 想到这里，良民心就恨不得马上回到家。开车经过一条路岔口，良民忽然刹住了车，他一直在回避着。每当经过这条路口，他总想过去那边看看。那边是义和村，是他初恋女友的家乡 初一毕业时，那时候快过年了，梁小玲也在濛镇，还没有回家，跟她mama在外面买东西。那晚良民把她约出来，和他那些朋友一起喝酒吃宵夜，良民喝得头晕脸红的，梁小玲也喝了两杯白酒，比良民喝得还多。濛镇的街并不长，才百来米，良民把她送回去。在梁小玲住宿的楼下，夜色朦胧下良民让她闭着眼，然后亲了她。良民不敢看她的眼睛，那眼睛是多么的清澈明亮 从那以后，良民一直记住那味道，柔柔的、软软的、滑滑的甜味，那也是良民的初吻。那晚开始，良民总是找不同的理由去找她，每次看见她，良民心里就火热火热的。梁小玲在帮她mama看档口，看到良民来时，就偷偷的跑出去见良民。良民一直觉得他在做小偷似的，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梁小玲。那时候大家才十五岁年龄，很单纯的喜欢，每天只要看到对方就会觉得很喜悦，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过完年后，良民就不读书了，家庭负担不起，他自己也不想读了。就跟隔壁村的那个朋友一起去粤省打工了，那时候出来工作每天十个小时，工资才七百来块。做的是酒楼，也是那时候，良民再没有联系过她了，似乎已经忘掉了一样。三个月后，良民打了个电话回家，他家人告诉他，他奶奶去世了。他发现他出来以后一直没想起过他的奶奶，八十岁的老人，是他自己亲奶奶。良民非常的后悔，后悔没多打电话回去，后悔自己任性没给家里电话。出来工作时，奶奶最担心的，自己却没有在意过。从那时候开始，良民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了 过了三年，2008年良民在粤省Z市工作。偶然与以前的同学联系，知道了梁小玲也在这边玩。沉寂的心再次动起来了，取得联系后。那晚就见到梁小玲。良民发现她跟以前一样，没变化过。非常短暂的交谈，或许是俩人以前就是恋人吧，那晚就在她表姐宿舍那里住了，良民打地铺。半夜时候，梁小玲轻手轻脚的睡到良民身边，良民从关灯开始就没闭过眼，一直看着她。凌晨一点多到早上八九点，两人一直在相拥亲吻着，早上都是精神抖擞的 几天后，梁小玲回到她工作的地方。良民也把工作辞了，想过去跟她一起。那时候恰好是国庆，俩人度过了一段美好日子。白天去逛街游玩，晚上甜言蜜语。七天后良民又回到Z市工作了，靠着电话联系。几个月后，她跟良民说分手，彼此不合适。良民一直追问着‘为什么’，但她一直在回避着。在过年那时候，良民才在街上碰到她。 她说：“你给不了我要的生活，我们也不合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良民当时很想给她一巴掌的，把手举起来，她只是撇开头，不说话，良民始终没有打下去 ............................................... 往事历历在目，良民看着不远的房子。那就是她的家，虽然她已经嫁了，但自己还是忘不了她。良久，良民打开车门坐上去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把车头掉转就开走了。车刚刚走了一会，梁小玲就拉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出来了，梁小玲看这半山腰的路道喃喃自语说道：“怎么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说着就抱着女儿走回家去了 缓缓的开着车，看着外面的风景，良民默默无语。接近五点，良民回到家里。村上的人看到都走过来看看，奥迪啊，有几个开得起啊。年轻人看着，都评头论足一番。老一点，都会说教着‘你看，人家多有出息，都开上桥车了...你看你，还在....’ 拍拍大门，良民叫了几声“爸，开门呐”在听到回答后才在门口那里等。良民出去都不带钥匙的，每次都是叫他爸妈下来开门的。一楼，自从他奶奶去世后就没人住了 一会，良民就听到他爸爸走楼梯的声音。‘嘎啦’的拉开声，还是那一身旧旧的衣服，宽大的衣服穿在瘦小的身躯上，双鬓已经发白了，皱纹也爬满脸孔。看着爸爸一身旧衣，再看看新加的两层楼，良民忽然明白了。良民觉得自己总是忽略着家人，没有真心的为他们着想过，心里充满懊悔 在后面看着爸爸佝偻的身躯，慢慢的走上楼梯，良民眼睛湿润了。以前看爸爸的背影总是那么的伟大，等自己长大后才发现，伟大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辛酸。良民走快一步，扶住爸爸慢慢的走上楼去，在此之中想到，爸爸已经不年轻了，已经六十多岁了，也该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了 等良民他爸爸坐下后，良民也坐在一张凳子说道：“爸，吃饭没有，妈呢？” 朱爸爸拿起那充满茶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后说道：“去打吊针了，最近老在咳嗽，背还疼，等下就回来了，你去买点菜回来吧，我先把米下锅，等下要接乐乐那孩子呢” 那是大哥的孩子，两个，大的叫乐乐，小的叫安安，大的已经去读幼儿园了，每天下午五点半这样，那车才送回来，送到外面的路口，要出去接 良民听后，心里很难受，便开口说道：“等下我去接，顺便去买菜，mama那病我明天就带她去市里面看看” 朱爸爸听后看了一眼良民，摸着茶杯说道：“现在家里没什么钱了，上次你留下那点也用光了，你哥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的寄回来。你妈那病是老顽疾了，估计是治不好了，还是别浪费钱了，打点吊针就好了，当初加那两层楼欠的款还没还呢” 良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家里还欠着别人的债，真的是不当人子啊 良民决定跟他爸爸说，他儿子现在不缺钱，想到这说道：“爸，现在你儿子能找钱了，那些债我来给。上个月和表哥他们去做生意，赚了不少，我自己也买车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朱爸爸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良民，语气带着严厉的问道：“真的？不是做什么犯法的事得来的？你可别跟你二表哥那样啊，一被抓住就是无期的啊！要不是让三叔有点钱，早就拉去枪毙了。你可别犯傻啊”说完后，朱爸爸心里还是很怕良民真的做贩毒这些事，这种时来钱快。心里就责怪自己起来了‘都怪自己忙着做事，没好好教导他们’ 任谁都不会相信，本来打工赚不到钱，干活有没吃苦耐劳的本事。忽然说自己赚钱了，还买车了，老实人家难免都会往坏方面想的，因为好的，真不能赚到什么钱... 良民看着爸爸的眼睛说道：“真的，拿命贩毒，我还没那么蠢，我现在是做合法的生意，表哥也知道的，他也跟我一起做的。不信，你问问他，他总不会也去搞这个吧” 朱爸爸听后也相信了，肥彪他哥那次，他爸也是伤心了很久。几个人，都枪毙了，以为他没得救了，最后他三叔找了好多关系花了好多钱，他家也差点连买菜钱都没了。才判了个无期，听说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肥彪也会懂的，他爸在世的时候就警告过他，如果你敢碰这种，连父子都没得做了 跟爸爸说完后，良民开着奥迪去路边接侄子了。三岁多的小孩子，在车上东摸摸西摸摸的，问着三叔，这是干嘛的，那条拉带又干嘛的。最后，把车停在十字路口，拉着侄子的手去医院。医院那条是买菜街，卖鱼的，蔬菜的都有，过不了大车，只能开摩托之类的。在医院门口，恰好看到良民他mama在跟那菜贩讨价还价呢，在mama眼里，一毛也是钱，能剩多少是多少。看到这里，良民发现，这十年时间里，就今天最特么的想流眼泪，好心酸... 拉着侄子过去，叫了mama后，从兜里掏出几十张红太阳，交给mama，然后跟她说：“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钱。最好的就买，一会我再跟你说，反正你儿子有钱了”惊呆了一边买菜的菜贩，这么有钱还在这里这么死命的砍价....... 在菜贩鄙视目光下，买完菜。走到十字路口，在mama不敢相信的目光下坐上黑色奥迪车，回去之后免不了一番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