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死去的老人

    轩辕和荒年两个人来到了一户人家，这人家就在离集市不远的地方，但是屋子却很不景气，屋子上的茅草已经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换了，轩辕看了说道：

    “里面会有人住吗？”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儿没有门，也没有堵的东西，几间敞房，轩辕和荒年迟疑着走到了房子前，茅草房子也没有门，鉴于礼貌，轩辕和荒年两人没进门，只在外面大声说道：

    “有没有人？打扰一下！”

    轩辕的问候没得到相应的回应，轩辕想这里面怎么会没人呢。【】

    安静中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一个男性，轩辕梗住脖子，眼珠子一转，说道：

    “请问里面可不可以给点水？我们是赶路的，渴了，没地方找水去！”

    那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说道：

    “好，你们进来吧，罐子里面有水，是刚从水窖里边打回来的，很干净，你们想喝的话就喝吧！”

    轩辕和荒年两人低头走进了屋子里边，这里边很黑，里面隐隐有一股子苦涩味儿。

    轩辕走进去看见屋子一角有一个很大的罐子，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陶甄，轩辕喝了一点，荒年看了看，觉得没那么渴，就不喝了，这时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老汉，老汉脸上皱纹满布，印满了人世沧桑，就连表情好像也被这些皱纹束缚，变得很单一，荒年笑了笑，礼貌地说道：

    “老爷爷，这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老汉眼睛很小，乜着眼，熟视无睹，轩辕说道：

    “这里还有人吗？”

    老头嘴已经深陷下去，有点怕他连字都咬不真切，然而，刚才分明是他在说话，那老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哦——你们是哪里来的？”

    “赶路的！从很远的地方来！”轩辕笑着说道。同时抹了抹嘴唇，擦干了留在嘴唇上的液体。

    “哦——年轻人呐！”

    说实话轩辕很少见高龄如此的人，有点诧异，说道：

    “你没有儿女吗？”

    “早死了！”那老头嘴动了动，摆了摆手。

    “死了？怎么死的？是出去打猎死的吗？”轩辕不忌讳地问道。

    那老头看着外边的世界，脸上表情依旧单一，不知道喜，也无从知道悲。

    “那家里就你一个了？”轩辕笑着问道。

    老人没有回答，他吃力地指着被簟隔开的另一间厢房，从缝隙里面看去凌乱不堪。

    轩辕从里面窥探到了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土炕已经破出一个大洞，也没人去补。轩辕说道：

    “里面那人是？”

    “我我家老婆子！”老人说话举重若轻，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儿。

    “婆婆她？”荒年说道。

    “大概已经死了！一直不说话！死的值了！死的值了。”

    轩辕很惊愕地看了看老人，然后又看了看荒年，好像在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荒年连忙来到厢房里面，炕上到处是草，那老婆婆头发苍白，却不全是白的，头发根子好像还染有墨色，轩辕也连忙跟了过来，老头的举动很迟缓，表情保持着原有的单一。站在厢房的拐角处，看着自己的伴侣，仿佛看着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他仿佛在拼命地认出躺在炕上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是她吗？是陪伴了自己一生的人吗？怎么不像，一点都不像，这是一个老人的无助和悲哀。

    老婆婆嘴唇和脸都是白的，嘴唇裂开，没有生命的迹象。荒年摸了摸老人的胳膊，感受了一下老人的气息，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了！”

    轩辕的脸也沉了下来，看了一眼老头深陷的眼窝，觉得心里很难受，对荒年说道：

    “还有没有办法了？”

    荒年摇摇头，说道：

    “没有了！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都出味儿了！”

    荒年的这个坏消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老人，他只是用悲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老人，用以告诉老人，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没救了。老人仿佛领会了荒年眼神的意思，动了动嘴，嘴里的牙齿脱落得只剩下了牙床，他的手在颤抖，眼睛湿润了，好像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哭泣已经没有了概念，看尽人世繁华，还有什么值得落泪呢？

    轩辕迟钝了一下，荒年说道：

    “人都已经变成了这样，都有味儿了，就算是上天也没得救了。”

    轩辕说道：

    “那我们帮老人把人给埋了吧！”

    “人已经不行了，救不回来的，我们帮忙处理后事！”

    轩辕出去埋了吧，荒年和轩辕动手的时候才知道仿佛缺了一点什么，对了，缺了包裹身体的东西，那就只有拿下隔东西的那片簟了，当荒年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老人痛苦地点了点头。

    两人出去到外边找了许久找到了一段自己拧成的草绳子。轩辕弄了好久才把这东西从一个茅草屋子的房柱上扯了下来，差点没把屋子给扯翻，房子顶上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到了轩辕的肩胛上，轩辕呲牙，一看是一根木头，轩辕纳闷了，什么情况，难不成你房子还会报复人？不带这样吧。

    远处穿来叫声：

    “轩辕大哥！”

    轩辕一看，是听訞啊。感情韭菜换到了。

    “我在这儿呢！”

    其实听訞早就看到了轩辕，听訞站在高处，很容易就能看见他。荒年听见好像有什么声音，出来问轩辕：

    “什么情况？”

    轩辕指了指不远处跑来的听訞，说道：

    “是听訞！”

    “她怎么来了，这也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啊！”

    说完一会儿听訞就到了，荒年说道：

    “你换到韭菜了？”

    “没有，换了一点谷子，没有韭菜，以后再说吧。”

    荒年什么都没说，往屋子里面去了，轩辕也拿着绳子进入茅草房。

    听訞进入房间，很惊恐，捂住嘴巴没有叫出来，隐约中闻到一股腐味儿。轩辕拿绳子将簟捆了起来，困得牢牢的，然后和荒年两个人出来走了老远在树林子里，掘了一个不太深的坑，轩辕和荒年两个人把老婆婆抬了出来，埋在了那里，堆起了一个小土堆。两个人又回去帮老人收拾了一下屋子，荒年看了看听訞背篓里面的谷子，说道：

    “正好，把这些东西都给老人家得了！”

    听訞点了点头。

    在整个过程中老头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炕，好像炕上还是以前的那个人。然而已经不是了。

    轩辕和荒年做完这些之后便和听訞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跟老人打招呼，老人漠不关心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轩辕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的事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轩辕说道：

    “明天了再拿些吃的给老人，哪怕是杯水车薪，也能救一时之急！”

    荒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天气已经很晚了，轩辕和荒年两个人累了一天，很想回去睡上一觉。而听訞今天算是最没有成果的一个人，韭菜没换到，就连老本都没了，不过一想起救济给了别人，便安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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