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旧事

    其实，徐一二一直以来就有一个疑问，根据徐一二的了解，教皇之所以是教皇，除了他是光明神的代言人以外，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因为其实光明神可不止教皇一个代言人，那么多的神官，神父，主教，教皇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与之本身脱不了关系。

    实际上，教皇可以称为，传统意义上的莫维特第一人，他本身就是一名特级职业者，借助光明神的神力，在武力上，整个莫维特几乎找不出能和他匹敌的人物，现在的教皇虽说是一名传教士，可是在本质上，他是一名魔法师，一名光明系的魔法师。

    按照莫维特的法律，魔法师是不可以与魔法师或者骑士结婚的，可是现实情况，教皇的妻子却是一名骑士，并且还是一名相当出名的骑士，这一点让徐一二很不理解，以前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教皇本身是特权阶级，可以不受莫维特法律影响，可是从小贝尔的语气中可以听出，现实情况并不是这样的，既然话题正好谈到这里，徐一二就顺便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

    “事实上，传教士，即使是以法术为作战手段的传教士，也不能算是法师，所谓的光明系魔法师，只是世人为了形象的解释给他们的称呼，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光明元素，所以也就没有天生的光明系法师，所有的法术系传教士，都不是天生的。”小贝儿笑呵呵的说道：“你也知道，法师的资质非常少见的，首先必须具备两种元素适性才行，可是光明魔法师实际上除了光明魔法，并不具备其他的施法能力，也就是说，他们实际上只会光明法术。”

    徐一二有些不能够理解，如果说本身没有光明元素，那么这些传教士是如何施法的，好在小贝儿接下来对于这个问题作出了解释。

    “传教士，是一种完全不看资质的职业，不论是骑士，或者法师，想要成为传教士，都必须放弃原有的元素适应，而接受光明神的信仰注入，也就是说，骑士也好，法师也罢，在成为传教士以后，并不会有任何优势，却要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除了非常虔诚的信徒以外，骑士和法师基本上是不会成为传教士的，所有的传教士，在成为传教士之前，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徐一二大体是了解了，传教士实际上是有别于法师和骑士的另外一种体制，并且这种体质和莫维特原本的职业系统并不兼容，也就是说，不管是骑士还是法师，想要成为传教士，就必须放弃原有的身份。

    “并且，实际上，我外公是一个特例，他虽说原本也是一名传教士，可是实力却并不出众，可以说只能算是一名非常基层的传教士，他之所以能成为教皇，并不是他自己多么厉害，而是因为我的母亲，事实上在莫维特的历史上，至少有一半的教皇，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或者是姐妹，而成为教皇的。”

    听到这里，徐一二彻底糊涂了，这事怎样一种理论？他只听过母凭子贵这种说法，可是男人因为女儿而上位的说法却是从来也没听过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提过，你母亲是一名普通人。”

    “我母亲的确是一名普通人，这毫无疑问，但是成为公爵夫人以前，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她是莫维特上一任的圣女。”小贝儿的话多少有些矛盾，徐一二不知道所谓的圣女是一种什么样的含义，可是听到这个词的以后，徐一二很难将圣女和普通人联系到一起。

    小贝儿大概也知道徐一二的疑惑，所以她接着解释了起来：“其实关于这一点，在三国高层当中算不上什么秘密，以徐哥哥的身份，这种事情应该早晚会知道。”小贝儿顿了一顿：“圣女是非常特殊的一类人，她们大都并不具备法师或者骑士的资质，当然，就算她们原本具备这样的资质，在成为圣女之后，这些资质也会消失，我之前就说过了，传教士体系，和原本的法师和骑士的体系并不兼容，而圣女可以说是一种非常另类的传教士，但终归也是传教士的一种。”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小贝儿一直强调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得出来，她的母亲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能算是普通人，不管是圣女的身份，还是传教士的身份，在莫维特显然都不能算是普通人。不过徐一二并没有把这个问题再次提出来，小贝儿会这么说，肯定是有可以支撑这个论点的依据存在的，徐一二需要做的，只是静静地听小贝儿把话说完。

    “圣女可以说是，光明神为了将力量投影在这个世界上，所选择的容器，首先她们必须有非常强的神力容纳性，这一点，女人比男人要强很多，这也是为什么从来都只有圣女，却没有圣子的原因。而且，神力容纳性虽说是天生的，可是却并不持久，一般年纪到了二十五岁，这种容纳性就会消失，如果只是单纯地容器，却并未接受过光明神的投影还好，一旦接受过光明神的投影，他们原本的性格就会陷入沉睡，直到光明神的投影从他们身上消失为止。

    而实际上，之所以会有圣女，就是因为光明神需要一个让投影影响莫维特的容器，所以，所有的圣女，在一出生开始，就会被光明神投影到其身上，直到二十五岁，容纳性消失为止，而这二十五年当中，她们并不具备自己的性格。

    我外公今年已经七十九岁了，在莫维特，男人的平均结婚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到二十二岁之间，女人要更小一些，我外公并不属于晚婚晚育一族，他二十岁结婚，二十二岁的时候有了我的母亲，也就是说，我母亲今年已经五十七岁了，可是我今年实际上还不到十七岁，而我的父亲，要比我母亲小将近十岁。”

    徐一二有些吃惊，母女之间年纪相差四十岁，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差距了，并且，小贝儿是独生女，并没有兄长或者jiejie，一个女人，在四十岁才生子，这在赤龙是非常难以想象的，并且小贝儿之前就说过，莫维特女人的平均结婚年龄应该不到二十岁。

    “我知道，徐哥哥你很吃惊，不过其实这很好理解，我母亲人生的前二十五年并不具备自己的性格，虽然身体在长，可是直到二十五岁的时候，她的心理年龄只相当于一名刚出生的婴儿，如此算来的话，我母亲结婚的时候，实际上心理年龄只有十四岁。”小贝儿乐呵呵的说道。

    徐一二从小贝儿的眼中看不到她的笑意，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种悲伤，一种淡淡地悲伤，不过徐一二不会现在去打断她的话语，也不会随便的去安慰她，因为这种时候去安慰一个人，并不会起到正面的效果，或许还会起反效果。

    好在，小贝儿显然会自己调整情绪，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名参谋，这种能力还是有的：“先不说这方面的问题了，我们再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我之前说过，在莫维特，有一半以上的教皇，之所以成为教皇，都是因为他们的女儿或者姐妹是圣女，光明神把神力投射到圣女身上，并且传达他的意志，而在圣女的容纳性消失的时候，光明神是无法收回他投射出来的神力的，并且圣女的神力容纳性一旦消失，多余的神力就会摧毁他们的身体，因此，光明神会选择在圣女身上的神力容纳性消失之前，把她们身上的神力传递出去，用来培育一个新的代言人，而教皇，大多数时候，就是这么产生的。

    光明神毕竟是一名强大的神灵，他投射出来的神力哪怕再少，也肯定是会比凡人的力量强大的，因此教皇大多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站在了整个大陆的顶端，可以说是最强大的特级职业者。多数情况下，光明神会选择圣女的父亲作为新的代言人，但是如果，圣女的父亲本身是一名法师或者骑士，并且不愿意放弃自己原本的力量，或者，在圣女的神力容纳性消失之前，她的父亲已经死亡的话，光明神会选择圣女的母亲，或者兄弟姐妹作为代言人。所以，虽说莫维特整体来说可以说是一个男性社会，可是历代的教皇，却又大概五分之一是女性。”

    好吧，单只是小贝儿现在所讲的事情，信息量之大，已经快要超出徐一二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徐一二怕之后自己整理的时候会遗漏什么东西，所以早就已经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了。

    小贝儿接着说道：“光明神的神力非常强大，虽说圣女有很好的神力容纳性，可是光明神的神力还是会在无意间，破坏圣女的身体，所以莫维特历史上，绝大部分的圣女，在过了二十五岁以后都会死亡，即使活了下来，身体也会非常虚弱，几乎绝大多数，都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就算勉强保住了生育能力，生出来的孩子也都会像我一样，没有任何资质，她的丈夫资质再高都没有用，从这一点来看，我母亲才算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特权阶级，否则她是不可能嫁给我父亲的，我父亲好歹也是一个资质非常好的法师，并且，一旦选择了圣女作为妻子，即使是法师，也不可能再拥有一夫多妻的权利，所以，能选择圣女作为妻子的男人，除了因为一些名誉上的问题以外，大多数都是真爱。”

    看到小贝儿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无比骄傲地表情，徐一二明白，她的父亲的确是因为真爱，所以才选择了她的母亲，再怎么说，小贝儿的母亲结婚的时候已经将近四十岁了，虽说心里年龄只有十四岁，可是作为女人，四十岁显然已经过了最黄金的时间段。

    该说的，小贝儿大体已经说完了，徐一二也开始默默地整理自己的笔记，这里面有很多问题，都是现在非常重要的，如果能从这些信息当中甄别出一些有用的东西，那么对于之后的行程，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首先，徐一二确定了一点，关于光明神可以直接和教皇，或者说教会高层沟通这一点，基本上被徐一二否认了，如果光明神可以直接沟通，也就不需要选择圣女这种容器来进行神力投影了，毕竟投影出来的神力就算再少，也是光明神本身的力量，单只是光明圣教，已经可以完成光明神收集信仰的工作，如果他可以直接沟通，就完全没有必要分出一部分自己的神力来进行投影了。

    了解到这一点，徐一二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不过他还需要知道一个另外的问题。

    “小贝儿，据你所知，现在莫维特还有圣女存在么？”

    小贝儿非常干脆的摇摇头：“圣女再怎么说，也需要光明神投影神力，这种有消耗的事情，就算是光明神也不可能频繁的去做。基本上，只要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光明神投影大概每百年才会进行一次投影。之前我也说过了，莫维特历史上有大半的教皇是因为女儿或者家人是圣女，所以当选的，而剩下的，却是由上一代教皇委任，或者大家推举出来的，但是这种教皇，实际上不管是能力还是权利，都和直接接受光明神力量的教皇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说，基本上每百年，莫维特都会进行一次权利更替，圣女和继承者身份的教皇，可以说是集权政府，而等继承者死亡以后，莫维特就会恢复协商政权，这事不可避免的。”

    听到这里，徐一二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有些事情，徐一二需要提前确认一下：“小贝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可是这个问题有些牵扯到个人隐私，不知道可不可以问。”

    “徐哥哥，你是想问我，我外公的身体情况最近怎么样吧？”小贝儿好笑的看着徐一二一脸尴尬的表情。再怎么说，小贝儿也是参谋出身，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她明显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她之所以，会跟徐一二讲上面的那些话题，也是有意的在引导徐一二的思路。

    “额……的确是这个问题，如果不太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徐一二此时的脸色微微发红。

    小贝儿笑了笑：“要是别人问我，我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的，可是徐哥哥你例外，你是真心的想要阻止这场战争，并且也是真的善良的那种人，所以告诉你其实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徐一二的脸更红了，说道真心想要阻止这场战争不假，可是要说徐一二善良，徐一二却是非常心虚的。或许以前他真的很善良，可是在不久之前，因为一个人的牺牲，徐一二改变了自己的性格，现在的他，懂得利用人心，懂得以权谋事，懂得阴谋诡计，已经和善良这个词，越来越偏离了。

    看到徐一二此刻的表情，小贝儿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做法没有错，一个真正伪善的人，是不会因为别人说他善良而脸红的，毫无疑问，此刻的徐一二与善良的本质多少有些偏离，可是这只是让徐一二从小善良升华成大善良的一种表现而已。

    无论如何，小贝儿把自己的话题又接了下去：“我外公毕竟已经七十九岁了，以莫维特不到六十岁的平均连岭来说，我外公已经算是相当长寿的人了，虽然他相当注意饮食，和平时的健康调节，可是对于一个七十九岁的老人来说，身体机能的下滑，是不可避免的，我想，外公他实际上现在也是在为将来做打算吧。”

    徐一二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有古语道，七十古稀，七十九岁，就算拿到赤龙来看，也是一个非常高寿的年纪了，更不用说是在平均年龄比赤龙小的莫维特了，有更高寿的人么？肯定是有的，赤龙历史上记录的最高寿的人活到了将近一百二十岁，就算再莫维特，活过一百岁的人，也是存在的，可是作为一名位高权重的教皇，有整个国家的事情需要他去cao劳，想要高寿是非常难的，人们说殚精竭虑并不是夸张的用词，一个人，心里装的事情越多，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即使这个人位高权重，即使他是整个莫维特实际意义上的第一人，这种压力也足够压制他的寿命了。

    事实上，如今的教皇，已经算是莫维特最高寿的教皇之一了，除了心理上的压力，要承受光明神的神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历史上有更高寿的教皇么？是有的，莫维特过长寿的教皇甚至活到了将近一百岁，可是实际上，他在六十岁左右的时候，由于圣女的出现，就已经卸任了教皇的职务，并且他也并不是光明神神力传承的教皇，而是后来被推举出来的教皇，事实上这一类的教皇，绝大部分都没有死在教皇的任期内。

    神力传承者作为教皇，是终身制的，可是推举出来的教皇却不是，他们最多只能任期到，下一代圣女出生的时刻。其实，神力传承者，作为教皇也不是完全没限制的，他们如果能活到下一任圣女出生，也会被迫卸任，这种情况虽说及其少见，但是在莫维特那么长的历史中，还是存在的，并不是他们真的能活那么长时间，而是因为一些特别大的事件，光明神不得不提前投射力量，新的圣女就会取代原本教皇的权利，即使原本的教皇在不甘心也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