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回 獒

    虽然墨言平日里有说有笑，像一个没事人，但是连墨生都能感觉到墨言心里的痛苦和仇恨。墨英的血仇就像拔不掉的杂草深深扎根在墨言心里，又像影子一般不知道时候就被触动。这些日子来，墨言时常半夜惊醒，一身冷汗。接近百华边疆，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每日清晨墨言都会一个人呆呆地看着西方，眼中晶莹。墨生每次看到，心中便暗暗发誓要杀尽大哥的仇人。

    这日，两人终于到了百华边关，天色尚早墨言就带着墨生住进了一家客栈。两人吃了东西，天色依然大白。墨生道：“大哥，天色这般早，我们出城去罢，也可以早日干完这票。”

    墨言听到墨生不伦不类的话，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抬头示意西方，道：“你可知道从这里向南两百里是什么地方？”

    墨生闻言抓过店小二，问道：“大哥，你告诉大爷我从这里向南两百里是什么地？”

    小二吓了一跳，哪有人这般问路的，但是看着桌上的宝剑却不敢说谎，战战兢兢道：“这里是西国柱墨家管辖领地，向南两百里便是九龙城。”

    墨生丢开小二，笑嘻嘻对墨言道：“大哥我知道了是九龙城。”

    墨言无奈苦笑，复问道：“你可知道九龙城里住着谁？”

    眼看墨生又要去抓小二，墨言连忙拦住，道：“阿生莫要再胡闹。”

    墨生收了手，笑道：“那我也不知道九龙城那鸟地方住着那个王。”墨生刚想说“王八羔子。”这时，墨言猛地拍桌而起，喝道：“你可知九龙城里住着我父亲！”

    墨生知道墨言这时候是动了真怒了，连忙闭嘴。墨言看着他委屈又内疚的样子有些不忍，道：“不怪你，你还是个孩子，方才是我不对。”墨言说罢猛地灌了一口酒。

    墨生突然意识到刚才一番话已经辱及了大哥的父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我乌鲁乌鲁（他的真名）从来，没有向别人跪下过，今天是我错了，对不起大哥。”

    墨言连忙扶起墨生，拍拍他的肩膀，感动道：“别这样，快起来罢，既然你尊我声大哥，我父亲不就是你的父亲。知道你无心，他老人家不会在意的。”

    墨生回坐下，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父亲大人。”

    墨言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父亲大人了，也无数次想着要回去看看他，可是每次不是惹了祸事就是背了人情债，没脸回去啊。如今大哥尸骨未寻回，我哪里有脸面回去见他。”

    墨生从来没有见过墨言如此悲伤的神情，知道这几天墨言一直在纠结，他每天看着西方，原来是想念他父亲了。一念至此，墨生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着坚毅的目光，低沉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办成此事，到时我们一起回去看望父亲大人。”

    墨言回望一眼，笑了一声道：“那我就全靠你咯。”

    墨生没有笑，反而是郑重点了点头。

    墨言见状，拍拍墨生的肩膀，道：“好兄弟。”心情一时开朗了不少。

    这时候，店小二走了过来，告诉他们住房已经安排妥当。墨言应了声，后问道：“这城里有什么风光特色？”

    小二回道：“我不知道客官所说的特色是不是男人都喜欢的特色？不过这里的特色都是乡土货，哪里比得上江南的姑娘柔嫩。”

    墨言闻言脸上有些泛红，道：“我所言的特色就是好的风景。”

    “哦，那客官可就来错地方了。这西北戈壁哪有什么好的风光，除了风沙就是沙砾。不过我们有一种东西，别的地方还真没有。”

    “什么东西？这么稀奇。”

    “一种獒。”

    “獒？是神兽吗？”

    “客官真会说笑，要是有神兽，这里还会有这么安生吗？这獒是一种大狗，十分凶猛，也十分有灵性。”

    “不就是大一点的狗吗，有什么稀奇的。”

    “这客官就有所不知了，獒在大魏国可是吃紧货，可以帮助他们看家护院，守卫马群。这真正好的獒可是能敌雄狮，战群狼。为了守卫主人，不惜力战到死。”

    墨言惊了一下，问道：“竟然有如此胆魄。”

    “客官可能不信，可是这獒就是如此特别。前几天狗子家的羊羔差点遭了狼的毒口，要不是他家的两只獒，他全家的性命也要遭殃。不过可惜啊，虽然狼群被赶走了，可是他家的两只獒也是皮rou破损，没了性命。”

    墨言闻言肃然起敬，感慨道：“真是一种奇特的生物。”

    “客官是不是也想养一只？我可是有些路子。”

    墨言摇摇头，道：“若是我能安生立命，不用四处漂泊，我还真想养一只，我从小就很喜欢狗，记得我父亲就给我养了一只很大的黄狗，真是喜欢得紧啊。哎，现在估计已经不在了吧。”

    小二见状讪讪下去了。

    墨生对两人的对话丝毫不敢兴趣，早已坐得不耐烦，这时起身问道：“大哥，我们现在去何处？你要是闲得发霉，就陪我练练手呗。”

    墨言闻言，连忙起身道：“明日出关有许多事物要准备，我哪里有闲功夫，你在客栈歇着，我出去办事。”

    “我可歇不住，既然这样我去后院练练去，你自己搞定吧。”

    墨言连忙点头，提了剑就出了大门。

    塞外的集市不同于中原，一些贩子随意摆着摊，赖坐在地上，稀稀了了地叫卖着。墨言也看到了小二口中的獒，这里几乎每户人家都养着一只或者两只，这獒长得犹如雄狮一般，有全身乌黑的，有全身血红的，还有纯白如雪的，盘坐在主人旁边，也不吠叫，倒挂的三角眼不时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墨言一见到就喜欢不已，心中暗暗想以后必须得养一只，实在是太有霸气了。

    墨言正看着，正面却来了几个胡人打扮的人，向墨言打听獒的价格，看来是到这里来购买獒的。墨言问道：“我听闻现在两国关系紧张，不是已经戒严了吗？你们几位是如何进来的？”

    几个胡商闻言，谨慎地看着墨言，道：“阁下难道是官府中人？”

    墨言用剑指了指青布长衫，笑道：“你看我像吗？”

    两人也不回答转身即走，墨言心中一动，道：“我有两只上好的獒，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几个人闻言站住脚，回身问道：“你不扯谎？”

    墨言笑道：“我就怕你们给不起钱。”

    其中一人拍拍胸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家的獒可是纯种的？”

    “那自然是的，他们的父母就是因为与群狼激战而死的。”

    “哦。”几个人顿时来了兴趣，走过来问道：“那快带我等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