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皇宫激战
见到墨言施展出崆峒派的绝技，四人具是一惊，停下攻势，退立一旁。这四人本是崆峒派长老级人物，虽然如今入了朝廷，但是对生养自己的门派还是有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四人在护龙堂中半客半仆，此时见到旧派中人，自是不愿意再出手了。护龙堂堂主自然知道他们停手的意思，脸上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对这些半只脚还在江湖的人也无可奈何。他招手叫他们退下，继而朝着身后拱手道：“如今就只有请两位高人出手相助了。” 这时，老堂主身后凭空显现出两个浑身穿着漆黑的人影，两人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态，一样的佝偻身形。两人点了点头，从袖中抽出干枯的双手，尖啸一声，像厉鬼一般朝墨言扑来，半途之中身形竟然化作两抹轻烟。墨言见状顿时寒毛倒立，如此诡异的功法墨言还是第一次见到。墨言看着两道虚影向自己飘来，一时难以捕捉他们步法身形，索性以守代攻，划出一道“坤元伏天”抵挡他们的攻势。可是墨言没想到的是两道虚影在距离他丈余处凭空停滞，继而一分二，二分四，化出几十道黑影，朝着墨言撕咬而来。墨言眉头一皱，果断散去“坤元伏天”，拳脚急打，护住周身。黑影迎上墨言，两者相抗“碰碰碰，”击撞之声宛如金石，不管黑影如何刁钻，如何迅捷，所有攻击都被墨言挡了下来，一波攻击下来，墨言虽然有些捉襟见肘的狼狈，但是攻击却没有伤他分毫。 见到如此凌厉的攻击依然被挡下，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叹私语，甚至忘了危险，仿佛这场变故成了饭后余兴。 墨英护着阮凤仪立在卫兵后面，此时道：“这贼人好厉害的武功，连护龙堂的两位尊者都奈何不了他。” 阮凤仪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两道黑影停下攻击，在夜空中飘着，嬉笑之声忽远忽近，宛如婴儿。 夜仿佛更深了。 墨言知道两人久攻未下，动了真火了，下次攻击将会更加凌厉。 “好小子，想不到崆峒派何时出了你这样的年轻高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老堂主指着墨言道，言语里明显有招揽之意。 墨言没兴趣想他话中之意，倒是对两人的武功很感兴趣，指着空中两道虚影，压着嗓子问道：“这是什么功法？” 老堂主哈哈笑道：“这两位尊者乃是江湖密门——无相门的唯一传人。” “无相门，难道就是西域禅宗的旁支。” “不错，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还知道禅宗。那你可知道无相门的功法便是由藏青喇嘛从佛法中‘一切皆为虚幻’的禅法中悟出来的，无形无性，十分厉害。” “旁门左道，难怪被西域禅宗贬到旁支。”墨言不屑地说道。 老堂主闻言，脸色顿时僵住，场中之人的脸色一下子也变得很难看，大声斥骂墨言不知好歹。天空中两人凄厉哭啼更加尖利，让人毛骨悚然，天空竟然渐渐变成了琥珀之色。 众人屏息以待。 突然两人身形渐渐淡去，只余四只铁红色干枯手爪，盘旋一周后呼啸着向墨言抓来，看其声势有破金断铁之力。 墨言见状冷笑一声，大喝道：“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禅宗正统！”话闭，屈指如兰，双目兼闭，口中吟出怪异八字“唵阿尾啰吽引佉左！” 顿时，天空响起八声炸裂，宛如雷鸣。继而两个人影惨叫一声从空中掉下，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众人大惊，老堂主更是傻了眼，他没想到护龙堂两位尊者也会落败，而且是败得这么轻易。他飞跑过去扶起两人，只见两人鼻息全无，竟是死了。老堂主不可置信地看着墨言，问道：“你这是什么妖术？” 其实墨言幼时所得的那本《天梵圣经》有一段相关记载，就是说藏青喇嘛练就无相功后去找当时的禅宗主教比试，禅宗主教引《天梵圣经》功法沉声喝出“文殊八字咒”，当场震昏了藏青喇嘛。墨言依法而做，原本只是想破了两人的功法，没想到竟然活活震死了两人。此些事情墨言自是不会如实告诉他，以招来后患。 “两人功法如鬼魅，也许能活过来也说不定，老堂主不用白担心。”墨言道。 老堂主失去两员大将本就气愤难消，见墨言还出言不逊，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抢过身边侍卫的长刀就向墨言削来。 面对罡元后期高手墨言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他刚想拔剑，却想到这样会暴露自己，索性剑也不拔，连鞘迎战。老堂主见他带鞘而击如此轻视他，更气得满脸通红，双手抡刀，怒喝一声与墨言战了起来。两人在场中战得激烈，旁边众人也不断为老堂主呐喊助威。 唯独只有阮凤仪眼中闪着深深的关切，墨英注意到了母亲神态的不正常，关心问道：“母亲怎么了？”阮凤仪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道：“我现在与你说的事，你听了千万不要慌张。”见墨英点了点头，阮凤仪续道：“我有八分把握相信这黑衣人就是言儿。” 墨英刚想惊讶出声，就被阮凤仪瞪眼吓回去了，阮凤仪见墨英眼中的疑惑，续道：“我也不相信言儿会有这么好的修为，怎么会夜闯皇宫。但是你看这人此行来好像就是为了抢虎皮毯子，还有难道你忘了城外校场之战？言儿这个傻小子肯定是怕我受委屈才想到这层的。哎，可是他怎么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墨英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娘，现在怎么办？” 阮凤仪沉吟了一下道：“等会要是言儿不敌你就假装护主心切闯将进去，然后让言儿挟持出宫。看在我的老面上，护龙堂也不会不顾及你的安慰。” 墨英点了点头，道：“好。” 此时，场中的激战也进入了焦灼处，只见老堂主发须倒立，突然威吓一声，挥刀劈出，刀光闪耀如陨星，声势如猛虎咆哮。墨言腰身一沉，马步如弓，双手交叉上举，仿佛想以rou身来挡住此招。 众人惊叹。墨英更是惊呼出声。 “蚍蜉撼树，找死！”老堂主冷笑道，抛弃爱才之意，全力劈下。 可是刀气到了墨言丈处便难进半分，只见一个清白人影作墨言之状，生生挡住了刀势。 “凝气成形，意动气转。启元位！”老堂主惊道。 众人的心一下子也提了起来，启元位啊，皇宫之内还没有人能拦得住他。难怪他能如此轻易就击败无相门两位高手。 继续战下去已经没有意义，老堂主脸色灰白，退到一旁，对墨言道：“真是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就是启元位高手，老夫拦你不住，你走吧。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难为百华。” 墨言扫了一眼墨英和阮凤仪，见他们正注视着他，连忙避开。强作镇定道：“老前辈武艺卓群，在下很是佩服。如今取走这白虎毯子，只是因为家中母亲身体寒虚，如有得罪的地方多望包涵。” 老堂主闻言，怜才之心顿起，道：“侠士孝义，我们怎么会怪罪。如若需要我皇宫大内有千年人参，天山雪莲，各种滋补极品。” 墨言摇摇头，正想转身走，突然一声轻笑响起，一个高个子中年男子挡住了墨言的去路。此人一头钢针一样的短发，面容消瘦，脸白无须。正是地池门地字辈高手——俞江。墨言见到俞江，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俞江伫立高台之上，远远朝着皇帝一躬身道：“皇宫重地，若是由人来去自如那不是成了笑话，皇威不就荡然无存了吗？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老夫很愿意帮助朝廷夺回宝物。” 这时老堂主跪下道：“皇上，我朝从无设国师先例，千万不要引狼入室啊。” 皇帝正想说话，堂下大臣道：“皇上，若是谁武功高就能在皇宫内横行无忌，盗取无度，那皇威何在啊？请皇上三思。” “这。”皇帝为难道。 这时，皇后劝道：“此人抢了皇家的东西，若是不加惩处，那百华将会颜面尽失啊。皇上。” 老堂主还要再说，却被皇上伸手打断了，他道：“众爱卿说的有理，皇叔不必再劝了。朕现在就封地池门为护国神教，俞江为护国师。令爱卿速速擒住此贼。” 俞江哈哈笑道：“老夫遵命。”继而转向墨言道：“阁下，为了地池门大业，只好得罪了。” 墨言冷笑道：“看来你们地池门使了不少银两啊。不过想要擒住我，也没那么容易。” 俞江哈哈笑道：“黑先生你以为你有胜算吗？老夫劝你还是放下东西，自行离去为好。” 墨言一惊，看来俞江一惊认出了他，只是顾及墨家颜面说有揭穿他，若是领了他这个情，那待会战起来自己就先输了一成，若是不领，那就会给墨家召来天大的麻烦，这俞江不愧是老江湖，真是好手段。墨言正犹豫时，阮凤仪冲着墨言大喝道：“逆贼，还不速速放下你背上之物。”墨言见阮凤仪眼中关切之色，心一下子扭得更紧了，忍不住低下了头。 这时俞江又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黑公子可要考虑周全了。”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突然，墨英大喝道：“贼子，我来领教你的高招。”喝罢，抢过身边侍卫的长刀就向墨言纵去。可是墨英还未落地就被俞江打出的一道劲气掀翻，摔落地上。人虽未受伤，可是滚在地上丢尽了颜面。俞江得意道：“此等伎俩想瞒过老夫的法眼吗？” 这时众人发现低着头的墨言后背微微隆起如腾跃前的豹子，声音一片冰冷，道：“俞老儿，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