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白城名妓
版权出售。 明月高悬，晚涛阵阵。 一个满腮邋遢胡子，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半躺在一艘破旧杂货船的甲板上，他望着十几丈远处顺风而行的红船，望着满船高挂的红灯笼，鼓起的风帆，不由痴了，最终无尽的遐思化作一声哀叹。这时，破旧的甲板传来吱吱声响，一个身穿水绿色长裙的青年女子端着一碗药汤走到男子跟前，蹲下身道：“言弟弟，该吃药了。”这男子正是半个月前大闹嵩山，对决悟法大难不死的墨言。回想当日，墨言轰脑自尽之时，突然额头迸发出强大的力，护住了墨言的心脉，才让他侥幸不死。落入深渊后，墨言奋力抱住了一根枯木，随着水流一直漂到了飞云江干流，后来被正在江边洗衣的丫鬟香菊所救。心地善良的香菊，是当今白城名妓琴心的贴身丫头，看到奄奄一息的墨言心生怜悯，瞒着老鸨把墨言藏在了杂货船的内舱里，并悉心照料。过了十几日，墨言终于从昏睡中醒来，感恩戴德的墨言当即认了香菊作干jiejie。 “干jiejie，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多亏你了。”墨言接过汤药，仰头喝下。 “言弟弟，跟jiejie还这么客气。”香菊笑道。 “干jiejie，你们这是上哪啊？” “上京城选花魁啊。”香菊转过身坐在墨言身边。 “喔，上京城啊。”墨言突然有些感慨，望着天上的明月。 “怎么？弟弟在京城有亲人？”细心的香菊看着墨言迷离的眼神问道。 墨言点点头，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香菊见状不好打扰，默默坐在一旁。 “jiejie，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两把剑？”墨言怎么也回想不出冰魄和青竹剑的下落。 “喔，当初我救你的时候，确实看到你身上挂着两把剑。”香菊支着腮帮回忆道。 “jiejie，现在它们在哪里？”墨言急切地站起来问道。 “这个？”香菊突然有些为难。 “jiejie？”墨言有些不明所以。 “一把还在的，另外一把我借给小姐了。前些日子，小姐要排练舞曲缺少一把佩剑，我见那把青色的宝剑十分合适，就给她了。”香菊尴尬地回道。 墨言有些无奈，香菊救了自己的性命，自然不能责怪她，看来只有等功力恢复，自己去讨要了。 “那把剑很重要吗？” “它是我亡妻留给我的。”墨言说着流下两行清泪，拓跋清玉的笑容渐渐浮现。 “弟弟，都是jiejie不好，擅自做主。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向小姐讨要的。”香菊慌道。 墨言正想安慰，突然舱门大开，几个身穿黑衣的持刀大汉在一个妖艳的老妇带领下冲了出来，一下子扑上来制住了墨言。 “丫头片子，现在被老娘抓个现行了吧。敢偷汉子，你好大狗蛋。”那个老妇竖着眉头喝道。 香菊见状，扑到老妇身前，抓着老妇的裙角，乞求道：“mama，饶了墨公子吧。要罚就罚奴婢吧。” 老妇闻言，得意地笑道：“老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城西的王老板可是看上你好久了，老娘看着琴心的面子，一直没敢应他，现在该怎么办你应该知道了吧？” 香菊一听，猛摇着头，哭道：“求mama了，不要把我送给王老板。别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墨言此时功力全无，努力扭动着臂膀，怒吼道：“此事跟香菊姐没关系，有什么招数朝我来，老妖婆。”墨言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那老鸨好像也不生气，冷笑着看着香菊，道：“你如若不答应，我就把你的jian夫扔到江里喂鱼。” “不要，求您了。”香菊跑过来拉住墨言。 这时候，红船上灯火大亮，一个身穿红色华丽长裙，中等身材的身影出现在船尾甲板上，因为背着灯光，看不清相貌。 “mama，别为难香菊了，明晚我会去的。不要再演戏了。”声音清甜，宛若莺啼。 “哈哈，琴儿你终于答应了。”老鸨突然眉开眼笑道。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香菊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帮我准备泉水，我要更衣了。”那女子慵懒的说了一句就回房去了。 “是，小姐。”香菊应了一句，连忙站起身，走上伸来的长板。 “mama，墨公子求你多担待了。”香菊回过身道。 “你伺候好琴儿就行了，这个小子老娘会看着办的。”老鸨冷着脸道。 香菊叹了口气，进了房。 “小子，你不会想在这里白吃白喝吗？说吧，都会干些什么？”老鸨靠着舱门道。 “哼。想让我当龟公，做梦。”墨言端坐身体道。 “嘿，小子倒挺有骨气。有本事跳下去啊，要知道你现在乘的船是**赚来的钱买的，你昨天吃的饭也是**吃剩下的。”老鸨冷嘲热讽道。 墨言涨红着脸无言以对。 “老娘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你耗在这里，熙凤阁可不养闲人。你就留在这里劈柴，一天劈不到三担就别吃饭了。”老鸨说完带着人走了。 墨言望着水中映着的清白明月，有些哭笑不得，掏出怀中昏睡的赤螭，道：“墨儿啊，你怎么还不醒过来？让你跟着我受这么多苦，真是对不起你。”赤螭呜呜叫了几声，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墨言无奈叹了一声，小心收回赤螭，转身回到内舱。湿腐的内舱凌乱的堆放着大量的柴草，中间有一块平阔的地方，那是墨言的床铺，没有油灯，没有被铺，只有透过天窗撒下的月光。夜渐渐深了，红船的周围开始聚集一些小舟和游船，那些都是来给琴心捧场的，其中有商贾，富家子弟，更多的是乔装的官宦，他们大多是慕名而来，来见识白城第一名妓的风姿。琴心的美名不仅在白城，就是在飞云江沿岸的城镇也是颇有名气。红船上笙歌欢鸣，嬉笑不断，而墨言独自一个人窝在柴草堆中与孤月为伴。熙凤阁在风月场中也算小有名气，一般有名的艺妓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琴心自然也不例外，当然劝酒陪客那是少不了的。所以时常会有一些醉酒的客人砸场子闹事，就像今夜一个花花公子仗着酒劲硬要琴心陪酒，琴心不依他就带着他的手下大打出手，还好此时来的不乏怜香惜玉的，群情激愤下把那几个闹事的人扔下了飞云江。熙凤阁自然不会让事情扩大，连忙下水救人。一时间看热闹的，咒骂的，嬉笑的，让飞云江有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当墨言还在沉沉睡觉的时候，老鸨带着人就进来了，她一脚踢醒了墨言，阴着脸道：“小子老娘警告你，给我把人看紧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娘我叫人阉了你。”说着身子一侧，一个身穿大红锦衣，着浓妆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墨言直接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老鸨皱了皱眉头，劝道：“琴儿，只要你认个错，mama马上放了你。”红衣女子并没有说话，兀自卸起妆来。老鸨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走到门口的时候，冲着墨言道：“小子，你要是敢胡来，老娘马上让人把你扔下江去。”说罢，气呼呼地走了，还叫人锁上了门。墨言迷迷糊糊以为在梦中，没有多想躺下又开始睡起来。墨言一直睡到中午，忍不住腹中饥饿的时候才醒过来，他刚坐起来就看到那边角落里躺着一个红衣女人。墨言擦擦眼睛，定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这名女子相貌极其美丽，琼艳无双，墨言一时以为是山精妖怪。因为墨言动作过大，那女子幽幽醒来，睁开了她如深渊一般的黑眸，她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看上去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惹人怜爱。她看到墨言，皱了皱眉头，支起身子，拉了拉衣衫闭上了眼睛。墨言突然有些生气，这女子想必就是琴心了，看她刚才的眼神完全没把墨言放在眼中，似乎把天下男人都看成了一介草末，一个**摆什么谱。墨言收了收裤带，继续睡起来。到了下午，墨言又被饿醒了，他满以为琴心会比他更熬不住，可是琴心还是安然地睡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墨言从柴草中掏出一个饼，犹豫了一会撕下半个扔给了琴心。饼落在琴心的怀中，滚落地上，琴心惊了一下，皱眉看了看墨言又看了看地上的饼，踢了它一脚，继续睡起来。墨言生气了，走过去捡回那半个饼，擦了擦，放入怀中道：“谁稀罕你吃。”说罢，回到自己的地方兀自吃起来。过了不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片刻后舱门被打开，老鸨陪着笑走了进来，对琴心道：“我的好女儿啊，这次你一定要救救mama。今晚郡守大人要来，指着名要听你弹琴，女儿要是不依，mama就没活路了。”说罢还假装哭了起来。琴心依然闭着眼睛，没有理睬。老鸨哭了一会，拉着琴心的衣袖，道：“好女儿，昨天晚上是mama不对，mama不该逼你陪赵公子喝酒。可是你也不该抓伤赵公子的脸啊。mama保证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墨言一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冷汗都有些出来了。 琴心终于睁开了眼睛，青着脸站起来，向红船走去。“这才是mama的好女儿啊。”老鸨见状眉开眼笑道。然后转身对墨言道：“小子，昨天晚上老赵被人砍伤了，少个守门的你有兴趣不？”墨言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