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情愫暗萌
商人总是能见缝插针，不大的林间小道上稀稀落落聚集了很多商人小贩，他们大多挑着货郎担，一路吆喝，还有些在林中垒起简易的灶台，卖起热食来。墨言觉得有趣，一路也不再感到苦闷，行至半山腰的时候，看到一棵大树底下躺着一匹瘦骨嶙峋的棕色马匹，因为年龄的缘故，毛脱落了大半，眼睛也变得昏黄无力。老马旁边蹲着一个穿着灰布长衣的瘦弱身影，墨言总觉得此人的背影甚是熟悉就走上去，道：“喂，小兄弟你在干什么？”那人闻言转过身来，看到墨言开心地笑道：“原来你醒了啊？怎么在这里还能见到你？”墨言疑惑地看着眼前异常俊美的少年，听到他如黄莺一般的声音，顿时明白了，他便是治好自己的伤腿，照顾了自己七天的恩人——拓跋清玉。墨言心里有些激动，单膝跪地道：“原来是恩公啊？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拓跋清玉仿佛有些慌张，连忙拉起墨言，嘘了一声道：“你小声点，我好不容易甩开小翠。不要这个时候把她招来了，不然我回去肯定被外公骂死。”墨言看着她一脸的小女人形态，也嘘了一声，蹲在她身边，小声问道：“恩公，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匹老马快死了，他的主人不要它了，真的好可怜，我在这里陪陪它。”说罢抚着马的鬓毛柔声道：“马儿，马儿，你为你的主人尽心竭力，天主一定会保佑你的。”墨言感受着少女的博爱，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老马哼哼了几声，半个时辰后缓缓闭上了昏黄的眼睛，结束了对这个世界的眷恋。拓跋清玉流下两行眼泪，梗咽道：“天主保佑。”墨言突然有些难受，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许会跟这匹老马一样，心里就有些纠结。 “恩公，这把剑是小兰jiejie叫我带给你的，叫你随身带着。”墨言解下青竹剑，递给拓跋清玉。 “不要老恩公恩公的，姑姑说你是朋友，叫我玉儿就好了，我年纪比你小，应该叫你言哥哥。”说完竟然上来亲昵的抱着墨言的手臂，一股特别的清香冲上墨言的脑门，弄得墨言尴尬不已，看来西疆的女孩和中原的真是不一样。 “恩公，不，玉儿meimei，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我去嵩山找姑姑，她说上山做点事情。” “那你随我上去吧，我也有点事情要办。”墨言开始有些享受少女的亲昵了。 “好啊，玉儿真怕路上孤单一个人呢。”说罢，拓跋清玉便拉墨言往山上走去。 不到半天时间两人就处得很熟了，这个没有心机，乐观纯真的美丽少女让墨言感觉到格外轻松自在，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是两人的行进速度却是极慢的，少女就像是出来游玩一样，不时驻足观赏，和墨言打趣。 “言哥哥，在我们大魏国，山真的很难看到呢。”拓跋清玉尴尬道。 “玉儿meimei，你应该是大魏国第一美人了吧？” “哪有。”拓跋清玉转过头瞪了一眼说话不老实的墨言，道：“我表姐才是大魏第一美人。我和她比起来差得远了。” “你表姐？”墨言不相信世上还有一个女人能让拓跋清玉这样美丽的女子自叹不如。 “恩，她是大魏国当今储君。她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师从密门，武艺也是很高的。不过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她了。”拓跋清玉完全不明白家族的纷争。 “无论怎么样，天底下没有玉儿这样善良的人了。”自从墨言听到拓跋清玉从小只吃花瓣野菇，不吃荤食心里就这样想了。 “想不到言哥哥不到半天就会哄meimei开心了呢？”拓跋清玉咯咯笑着，直把墨言宭得脸红如火。 午后天气骤变，湍急的乌云四聚而来，拓跋清玉瞅了墨言一眼，微笑道：“言哥哥要淋雨了喔。”墨言皱皱眉头，看了一眼拓跋清玉单薄的身子，道：“玉儿，我背你跑上去。”拓跋清玉听了，第一次皱皱眉头，打量了墨言好久，最后竟然叹了口气才爬上墨言的背。墨言被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她爬上来，也没多想，脚下一点，纵上树梢，朝着嵩山之巅急行而去。 “哇，言哥哥好厉害。玉儿从小的愿望就是像鹰一样在天上飞呢。”拓跋清玉显得有些激动。墨言一听奋力一纵跃上高空，脚下虚点，凭空行了十几丈，然后缓缓落下。“玉儿meimei，等哥到了启天位就能御空而行了，到那时候再带你飞。”墨言吐出一口浊气道。 “好啊。”拓跋清玉眼中闪着希翼的光芒。 墨言暗暗下决定，一定要带她纵上高空，像师父师母一样在空中飞，在水上飘。墨言突然醒觉自己已经对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女子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终于在风雨来临之时，两人赶到了嵩山，找了一个雨亭躲避。拓跋清玉刚落地就温柔地帮墨言擦拭额头的汗水，就像一个温柔的妻子，人人都说草原的女子最体贴温柔，墨言此时非常享受。 “言哥哥，我......”拓跋清玉第一次欲言又止。 “玉儿meimei，别说话好吗？就让我静静享受下。”墨言微闭眼睛，深深呼吸着雨的气息。 拓跋清玉不再说话，和墨言并肩站着看着亭外的嵩山雨景，眼睛有些迷蒙。 当雨停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两人整整衣衫，拾着小路向嵩山派走去。嵩山派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蓑衣的迎客弟子，见到两人走来，客气地问道：“两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 “是的。”墨言道。 “请出示门派玄令。” 墨言掏出开山派青龙堂堂主令，两人一看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领着两人上了嵩山。那名弟子一直把墨言两人带到了开山派住处才离去。老远，墨言便听到了铁塔那破锣嗓门。墨言故意大声道：“铁塔小子，看到大哥来了也不出来打个招呼。”墨言话音未落，铁家三兄弟就出现在了墨言眼前，看见墨言激动地围上来，道：“大哥，想死兄弟我了。哈，大哥，你的腿好了，真是谢天谢地。”墨言感受着他们的真诚，拍拍铁塔的肩膀道：“托福。”此时房内传来铁龙的声音：“言儿来了，快进来让老夫瞧瞧。”墨言急忙走进屋去，看到铁龙趴在长桌上正涂着药酒，惊讶道：“老爹，您这是怎么了？”铁龙还没说话，铁川抢着说道：“都怪爹他自己，我们三兄弟正打得爽，他也来凑热闹，结果把腰伤了。” “兔崽子住口。”铁龙红着脸道。 “老伯，我来帮你把。”拓跋清玉看着铁龙红肿的腰，上前道。 “这位姑娘是？”铁龙问墨言道。 “什么？他是女孩子啊？”少根筋的铁塔三兄弟惊讶道。 “她是......”墨言还未说，三兄弟就在其父亲的眼神教唆下，跑上来围着拓跋清玉叫道：“嫂嫂好。”一时把墨言和拓跋清玉弄得不知所措。 “别闹了，告诉我。老爹怎么伤的？是不是你们又惹事了？”墨言好不容易摆三个家伙，问道。 “这次都是少林那些秃驴惹我们在先。在门口摆了个十八罗汉阵，想威慑武林，我三兄弟不服就干起来了。”铁川兴奋道。 “结果怎么样？” “当然是大哥的‘三尊破魔阵’厉害了。” “那还让老爹伤了，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墨言骂道。铁龙见儿子们被骂一点也不心疼，还幸灾乐祸地在一边偷笑。 “言哥哥，事情过去就别生气了。”在一边帮铁龙擦药酒的拓跋清玉劝道，墨言一听，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三兄弟大奇，看着一脸慈善的拓跋清玉，想不通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这时候，嵩山派的弟子来传话说晚上举行帮主会议，叫开山派派人参加。 “老爹，武林大会不是三天后开吗？” “恩，今天晚上就是一帮人围在一起吹牛，拉关系。没什么意思，言儿你就代表我们去吧。”铁龙说完还故意痛呼一声，意思是说我身上有伤去不了。墨言见状无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