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世态炎凉

    “原来你也会哭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天上的菩萨，不会掉眼泪的。”墨言看着哭成泪人的华雪依打趣道。华雪依啐了墨言一口，破涕为笑，给墨言拿了点水喂于他。

    “我睡了很久吗？”墨言迷糊地问道。

    “一天一夜了，我想去找人来，可是又怕野兽把你叼走了，只好守着你。”华雪依擦擦沾满灰尘的脸，道。墨言看着华雪依憔悴的脸，消瘦的身影，心生感动。

    两人休息了会，就寻着原路回去。刚到棚屋，就听到几声凄惨的叫声，两人连忙跑进屋查探。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在一个角落里痛苦地原地打滚，嘴里不断哀号着。其他人躲得远远地，惊恐地看着他，，嘴里议论纷纷。华雪依见状，放下墨言赶忙跑了过去，抓住老汉的手腕把了下脉，又翻了下他的眼皮。思索一番后，撕开了老汉的裤腿，顿时一阵腐臭弥漫开来，一颗触目惊心的烂疮几乎占满了整个小腿。众人见此惊呼一声，作鸟兽散。华雪依飞快地找来一把尖刀，和油灯，用银针封住了老汉腿部经脉后，点亮油灯，把尖刀放在火上烧了烧，然后慢慢割开了烂疮，让脓水流下。墨言见此情景，胃里翻腾得厉害，别过头不敢再看。当他再次朝华雪依那边看的时候，见到了令他此生难忘的情景。只见华雪依正在用嘴把残留的脓水吸出来。墨言再也忍受不住，跑出门吐了起来。

    墨言坐在河边，脑中不断浮现起刚才一幕，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过了半响，华雪依从屋里走出来，走到墨言身边，无声坐下。

    “对不起，我不应该。”墨言看着华雪依苍白的脸孔，心怀内疚。华雪依微微笑了笑，摇摇头。墨言不好说什么，两人默默坐着。

    因为墨言受了伤，所以没有跟华雪依出去采药。当华雪依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映着苍白的明月，华雪依的脸格外苍白。

    当第二天墨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华雪依气息微弱，身上长出了许多红斑，已经病得不轻了。墨言见状马上慌了手脚，大声叫着救命。渐渐许多人围了过来，对着华雪依议论起来。

    “肯定是昨天被王老三感染了。”

    “别死这里，趁着还没死，把他们扔出去吧。”

    “是啊，要是被传染了，我的老婆孩子谁来养。”

    众人说着说着就向墨言靠拢过来，眼中闪着狠色。墨言见状，心凉透了，用身子护住华雪依，眼中闪着坚毅。喝骂道：“你们这样还是人吗？也不想想她平时怎么对你们的。”众人闻言，止住了脚步，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华雪依，一人道：“王老三，这个小丫头救了你的命，你昨天不是采了支百年老参吗？或许还能救她一命。”

    “这支人参是我用来还赌债的，比我命还值钱。我又没叫她救，像我这种人死了活该，是她自己要做好人。”王老三别过脸道。墨言闻言，连忙向王老三磕了十几个响头，希望他回心转意。众人见状骂了王老三几句，叹着气散了。王老三看也不看墨言，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墨言见恳求没有丝毫作用，抱起华雪依哭起来。眼见华雪依呼吸渐弱，命悬一线，突然想道那天晚上的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刀划开了自己右手手腕，顿时鲜红的鲜血涌了出来。墨言忍着剧痛，把手凑到华雪依嘴边。墨言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只觉得身子慢慢变得很轻，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当墨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华雪依垂着泪坐在墨言身边。

    “雪依meimei，你没事了啊？”墨言一说话只觉得喉咙火烧般疼痛，止不住咳了两声。华雪依轻轻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没事就好了，哭什么啊？”墨言吃力地露出轻松的微笑。华雪依拉起墨言的右手，看着触目惊心的疤痕，缓缓道：“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服侍你一辈子。”说完，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戴着的绳结，戴在墨言右手上，道：“这叫千年藤，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把它送给你。”墨言摸了摸这根绳结，也从自己脖子上摘下自己从小戴着的坠饰，一枚碧玉小剑，给华雪依戴上，笑着道：“你一定会遇上你喜欢的相公。”华雪依握着坠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