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游戏？
犹如重锤一般，第一个玩家的死亡狠狠地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看着那随风飘散的点点星屑，他们这才突然意识到在追杀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死，游戏这种东西可不会因为你人数多就能免疫死亡。 “喂，你、你快点上啊！” 走在最前面的玩家推了他身边的伙伴一下，示意后者上去解决掉莫闻，但他的同伴却瞪了他一眼，然后缩了缩脖子，反驳道：“你怎么不去？！” 没有经历过死亡，也没有真正杀过人，在莫闻凶狠地一剑干掉了一位玩家之后，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追杀者们互相大眼瞪着小眼，数百人的队伍你推我嚷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 然而莫闻却丝毫没有跟他们客气的意思，虽然因为身躯是虚拟的缘故，让他没有强大的力量，但超人一等的速度以及反应能力，却还是让他所向披靡。 一道接一道的璀璨剑光，在技能攻击之下，站在最前排的玩家纷纷就化为光点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而他们下意识的攻击却是一点也没伤害到莫闻。 短暂的沉默，看着那空荡荡的前排，所有的追杀者都愣住了，如果之前说被莫闻斩杀一人对他们只是个冲击的话，那么开始大杀特杀的莫闻就像是一颗核弹一般在他们的脑袋上炸响了。 “——不、不要啊！” 然后就见一个靠前的玩家摇了摇脑袋，看着名字红得发紫的莫闻面容扭曲到了极致，最后竟然一把推开身边的玩家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不、不行了，这家伙作弊，我们赢不了了！” “快、快回安全区！” “快给我让开！” ······ 就仿佛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第一个逃跑的玩家引爆了众人的慌乱，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追杀者们开始仓皇地往回跑，那样子和被打怕的野狗没什么两样。 “这就不行了？” 而看着这一幕，莫闻的嘴角却是泛起一丝冷笑，一切都跟他料想的一样，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再被彻底打疼了之后，终于认清了现实。如果说在这杀人游戏中待了一段时间后，这些家伙或许能靠着人数带给他一点麻烦，那么现在这些家伙就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提起手中的长剑，莫闻直接就朝着那些屁滚尿流的玩家们追杀而去。 而同一时间，起始之镇中心广场。 近万位玩家待在广场之上想着办法，很显然对于茅场晶彦提出的获救条件并不满意，大多数人都倾向于靠着游戏初始时发下的少量金钱撑过一段时间，然后等待政府的救援，不少自诩精英的玩家正四处串联，想要集合众人的资金，好从系统商店那里得到优惠。 之前广场上发生的那一幕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他们可不会认为一手主导整个闹剧的茅场晶彦会犯这种错误，在游戏刚开始就被人抓到把柄，至于那个无辜者的生死，他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那感觉就和在网上看别人的犯罪新闻一样。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意。 之前最开始和莫闻发生冲突的红毛克莱因却是一脸的颓废，用手捂着脑袋，“我、我都干了什么啊？！” 一开始只是由于激愤，看莫闻那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有些不爽，克莱因只想给对方一点一点教训，但他却是重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当看着莫闻被那近千的玩家拿着剑追杀出安全区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他也不是白痴，或许一开始没有想明白，但冷静下来如何还不明白莫闻之所以没有变样子只是因为那本就是他原来的样貌，只是帅得有些不同寻常而已，而自己却因为偏见和恐惧硬生生地害死了这样一个无辜的人。 负罪之感沉甸甸的，让之前只是单纯白领的克莱因根本就无法原谅自己。 站在他的身旁，克莱因刚刚认识的好友桐人也是微微苦笑，原本作为封测玩家的他现在应该开始抢占资源，好尽力提升实力才对，可看着克莱因现在这个样子，他又如何放心将对方一个人丢在这里？ “克莱因，你也别太担心了，或许那个人现在没事。” 桐人想了半天，最后却是开口安慰道。 “什么？！” 克莱因就是一愣，随即一把就抓住了桐人的肩膀。 “桐人，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家伙真的不会死吗？那可是足有近千人啊，他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来回晃动着桐人的肩膀，克莱因激动得脸都红了。 “嘛嘛，克莱因你冷静一点，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个玩家可是很厉害的，赤手空拳就打到了那么多人，我想他如果一心想跑的话，估计没人能拦住他！——况且大家虽然嘴上说要杀了他，但也未必会真的这么做，毕竟这个游戏可是会死人的！最后他们一定能冷静下来的！” 虽然不觉得那些眼睛都红了的玩家还会保留多少理性，但为了安慰自己的同伴，桐人还是违心地说道。 但克莱因却是完全相信了他的鬼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对啊，那家伙那么厉害，肯定是死不了的，亏我还这么担心！真是的，那个小鬼也该受受教训了，今天要不是他那么嚣张，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喋喋不休地说着，克莱因似乎是在强行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他没有害死一个无辜的少年。 不过就在这时，不远处广场外的通道却是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之声。 克莱因和桐人回过头去，正好看见之前那帮追杀莫闻的玩家居然又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几百号人你推我赶地拼了命往安全区里冲。 “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着这些上气不接下气、神色慌张的玩家，桐人心中不知为何隐隐地就生出了一种不妙之感，他抓住一个进了安全区还抱着脑袋往里面冲的玩家，有些焦急地问了起来。 一开始那玩家还拼命地想甩开桐人，后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安全区后，才平复了下来。 眼中涌出了泪花，那玩家当即就大声地喊了起来，“那、那家伙是个怪物！他不是人！被他杀了，都被他杀了，好多的人！······” 脸色青白，在桐人眼中，这个玩家完全就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根本就什么也没说清楚。 不过下一刻，他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在这些跑回来的玩家身后，一道黑色的影子飞速地蹿出，一瞬间就来到了那些逃命玩家的身后，手中的武器不停地挥砍。 那影子所过之处，跑在后面的玩家几乎一个接一个地被爆成了碎片，消失的速度简直快得吓人，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几十个玩家死在了众人的眼前。 “救、救救我！” 一个玩家似乎太过慌乱，在接近安全区的地方绊倒在了地上，听着身后那一连串破碎的声音，他绝望地伸出手来，对着站在安全区内的桐人大声地呼救。 桐人微微一愣，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 那是不甘与绝望，混杂着对生命的无尽眷恋与祈求。 下意识地桐人就伸出了手掌，想要拉对方一把。 眼看着两只手越来越近，那玩家眼中也因此迸发出了希冀的神采。 但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道寒光，一柄长剑却是猛地出现在这玩家的背后，笔直地贯穿了后者的身躯。 时间仿佛定格在一刻，象征着玩家血量的迅速消减，最后在桐人地注视下，那名玩家整个爆成了碎片。 不知何时，莫闻竟然已经宰光了所有没进入安全区的玩家，然后将手中的长剑掷了出来，结果了最后一个漏网之鱼。 “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以你的水平应该很容易就逃走的吧，这些人根本就没必要死！” 身体微微地发颤，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桐人大声地吼了出来。 他的目光死死地看着神色淡然、从容地将长剑从地上拔出来的莫闻，眼睛就跟要喷出火来一样。 头顶上着黑得吓人的名字，莫闻却是不以为意地扫了桐人一眼，随即就是一声冷哼。 “他们既然敢对我出手，那之前就应该做好去死的觉悟！” “没有只允许他们杀我，却不准我杀他们这个道理。” “杀与被杀，SAO现在就是这种游戏。” 轻蔑地扫了广场上所有人一眼，看着那些吓得瑟瑟发抖、那些敢怒却又不敢言的玩家，莫闻却是一转身，随即就潇洒地离开了。 夕阳西沉，他那长长的背影倒影在广场上，宛如一片黑暗般笼罩在所有人心中。 西历2022年，10月3日，SAO开服的第一天，总计有447名玩家失去了生命，其中213人是因为外界的家人误拔了NERvGear头盔所致，而剩下的236人则是死于莫闻之手。 此役之后，因为肆无忌惮地屠杀了两百多位玩家，莫闻被全体玩家所恐惧着，被称为黑色的死神，成为大家最不愿意招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