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可畏也，伊可怀也（1）
今天，阳光明媚。 真是一个好天气，在这深秋的季节里。 “哥哥，你今天真帅？”小花看着眼前的他，不由称赞道。他面容虽普通，但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显得异常俊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对如深水般的大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这同以前蓬头垢面，面如土色，当然好看许多。 他笑了笑说道：“今天，是新的一天，要穿新衣？” “新衣，今天可是什么可喜的日子？”小花奇怪的问道。 “今天，太阳好，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日子吗？” 出太阳了，好！ 太阳发出阳光，照亮四周，驱赶黑暗，带来温暧。可这些都同穿不穿新衣有什么内在联系，但哥哥的话永远是对的，即使不出太阳，哥哥也可以穿新衣，包括穿着新衣睡觉。 白如雪，叶落节。 秋天来了。 早就来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叶落根就好像今年的秋天一样，早就来到，直到深秋，大家才发现，因为今天，他穿了一件新衣服，漫步在琴院内，同以前步伐冲冲，落魂失魄的差别太大。 今天，他走得很慢。 穿着新衣。 走进了教院，并且安静的坐了下来，今天上的古筝课。教员是一位老先生，眼有点昏浊，但还是吐字清楚，有力的讲道：“古筝的琴声十分优美，有时像小溪那泉水叮咚，轻快，有时忧伤，如那山谷的幽兰，有时好像一位英雄豪杰，壮士去兮不复还，古筝的琴声是多变的，要看弹琴人的心情和感觉。下面请那一位学员为大家演示一下，是否真的明白了识琴声明其人这个道理。” 无论什么乐器，要想发出声音很容易，可要发出美妙，悦耳的声音就有点难了。 无人应答，教院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先生，我能来试试吗？”叶落根站了起来。 “可以，你就以风为主题随便弹一首罢？”老先生显然不想为难他说道。 “好！”他上前，在古筝前坐下，调息了自己一下心态。柔柔浅笑，缓缓抬头，笑意如现，右手轻抬，微转眉首，甩出长袖，玉手细长，一拨，如缓流的溪水，清清静静，一江溪水潺潺，鸟语花香，绿草野花竞相开放，似风起云涌，波涛拍岸……就是这声音。 突然，长指一挑，琴声一转，婉转低沉，靡靡之音，回响天际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是什么样的感觉，什么样的情感，“凄凄秋风，轮轮落日”。琴声如慈母，她在轻轻地吹着，又好像用梳子梳理着翠绿的秀发。发顺着风，娇柔地俯卧下去，风吹过以后，又撒娇似地直立起。那无形的巨大的梳子，轻轻地梳理，那么温柔，那么慈祥，让人觉得这里母亲在给就要出嫁的女儿梳妆。 它不停息，仍在前进，琴声似乎想要征服全世界，但又软到如一根草，一朵花，他们这时都在顽强地抵抗着，它们的梦能成真吗？站起来，任风儿吹打，不怕，因为大家都在抵抗，他们只是集体中的一员，不能脱离和对外抵抗精神。 它又象顽皮的小伙伴，一路向前，拂过树梢，抖动枝条，将那一份的浪漫和无情渲染在每一片树叶上。蹲下身来，捧起一枚已经舞者飞到地上的落叶。那浓绿的色彩还没有褪尽，夹杂着褐黄的色彩，清晰的脉络已变的有些模糊不清，嫣已到生命的终结。微微颓然的状态，已经失却夏日时的无限激情，随秋风翩然落下。不知道秋日里落叶的飘零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曾挽留？ 琴声，迷醉；秋风，吹熟了果实；秋风，吹落了树叶；秋风，吹散了玩耍的朵朵白云；秋风又吹醒了即将忙碌的农民。琴声，你是否触动了伊人的心灵！ …… 全场安静了，只有一人拍起掌——老先生。眼神好像一下变得清淅了，摸着自己花白而又并不太长的胡须说道：“好一首秋风，吹愁伊人！” 轰动，绝对。一向不摸琴的他，却能弹出如此美妙绝纶的声音。 不可想像，不可思议？ 天空飘过多少疑惑、震惊、震慑。 刚出生的婴儿会唱歌吗？ 不会，但他也会发出声音，那就是哭声，在初作父母耳里，那也是一首歌曲，一首动听的招呼之曲。 冬去春回，夏尽秋到。 花开花落，潮涨潮落。 一样，这是一种规律，自然生长之道。 叶落根也知道。 所以，今天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穿新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正常人就要做正常之事，所以，他在这深秋的季节里，迎来了秋风，落下了一地的黄叶。 自己本来就会弹琴，记忆深处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只是有些事自己愿意与不愿意之间进行的选择。之前，他不愿意选择弹琴，因为不是深秋，没有穿新衣，最主要的是今天，是新的一天。 剑阁书屋。 没有剑，只有一排又一排剑谱。 小花觉得自己很勤快，可书的上面还是有灰尘，厚。 这不是她的错，因为生意太冷清了。 书上有尘，显得古老，苍桑，也许还好卖，街尾那一家古董店就是这样。小花也这样认为。 叶落根今天心情很好，得到了教员和学员们的称赞，很风光，有面子，就连太宗守门的那条大狗，今天都对他特别热情，对他不在狂叫，反而摇着尾，抬着头，双眼直直盯着他…… 狗的世界谁人明白？ 没人明白。 那少妇和小孩的世界呢？ 一名少妇，牵着一个小孩。 少妇很美，小孩很乖。 少妇说买书，买剑用的书。 小孩说买剑，用书而折的剑。 有生意上门，虽然是在夜晚，但也不能将顾客拒之门外。 少妇沿着书屋走了一圈，然后，停了一下，随手拿起一本说道：“这里所有的书我都买了？” “你，你要买下所有的书？”小花有点激动，不敢相信。 “我要很多剑，很多很多的剑？”一个无邪而又带点幼稚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