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往事心痛泪欲潸
满身血污的杨戬坐在真君神殿的地板上，双目无神，脸色白得吓人，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成了一座雕像。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杨戬的肩上，他以为是哮天犬，连忙转过头去看，见是杨婵，又转过头保持原来的模样。 杨婵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铜盆，将锦帕沾湿拧干，默默地给杨戬擦拭脸上的血污，轻轻地说道：“沉香已经用宝莲灯为哮天犬保住了性命，当初哮天犬是因为吞了龙珠才修成人形的，现如今没有了它也只是少了些修为而已，日后勤加修行，定能补回来！” 杨婵清理了锦帕上的血污，又拉过杨戬的手擦拭起来，不料触到虎口上的伤口，杨戬顿时清醒了过来。 “二哥，你受伤了？我给你擦点药吧？”杨婵起身准备去拿药，却被杨戬拉住了。 “手上的伤可以上药，可心里的伤呢？”杨戬木然地说道。 “二哥！”杨婵挽住杨戬的手臂喊道。 “三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杀！哪吒兄弟说得没错，这是应该是三界最好笑最荒唐的笑话了吧？”杨戬自嘲道。 “二哥你别说了！”杨婵噙着眼泪说道。 杨戬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虎口上那一圈牙印，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熟悉的画面，他忽然笑了，很低沉的笑着，道最后竟夹杂着些许哭腔，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流出来，滴在了胸前，落在了凝固的血渍里。 杨婵抬头望去，赫然发现杨戬添了两鬓银丝，除了紧紧握住杨戬的手之外，她也想不出用什么方式来安抚哥哥心中的悲痛了。 守灵就地将小悠的娘超度，又将昏睡过去的小悠带回了客栈，若水心中万分难过，从来没有哭过的她竟也为了小悠娘的去世伤心而泣。 哪吒循着若水的踪迹来到了客栈，守灵自觉地离开，若水没有理会，反而将头扭到一边用手抹着眼泪抽泣着。 “玲珑，你怎么了？”哪吒说道。 若水转身看了看昏睡的小悠，哭着说道：“如果今天不是遇到我们，小悠连她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还那么小，你让她以后怎么生活？” “这还不简单，我们可以帮她寻找其他亲人，或者找一户人家收养她，这都可以让她好好生活下去啊！”哪吒没想到若水会跟自己这样说话，心中窃喜，说道。 “你怎么会懂突然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你怎么会知道寄人篱下是什么感觉，你没有看到自己亲生父亲要杀亲生女儿的场景，你又怎么会知道？至亲尚且如此，何况是外人？”若水突然激动地说道。 “玲珑！”哪吒赶紧扶住住若水的肩膀，又扭头看了看小悠，摇了摇头。若水紧紧咬住嘴唇靠在了哪吒肩头抽泣着，哪吒不禁吸了口气，抬手轻轻擦拭着她脸颊的泪水。 雨，一直不停地下，若水在雨中努力地寻找着什么，刺鼻的血腥味和着泥土的气息钻进了她的鼻子，想闻着味道去找，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低头一看，无数带血的龙爪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双脚，血腥的风划过她的后脑，转头一看，半颗滴着鲜血的龙头头颅瞪着眼睛飞过来，若水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血淋淋的头颅扑向自己，就在那头颅扑向自己的一刹那，一道白光闪过，头颅化为乌有。 杨戬出现在眼前，他恶狠狠地说道：“谁杀了我兄弟，我就让谁偿命！”，话音一落，三叉戟便朝若水刺来。 “不要！”若水终于喊出声来，伸手想要挡住那刺来的三叉戟，可是手却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动也动不了，只好不停地尖叫。 “玲珑！”守灵抓住若水乱舞的手臂，不经意间感应到了梦境，便不停地喊着，想把她叫醒。 若水听到了喊声从梦中醒来，发觉自己正在哪吒的怀中便赶紧坐直了身体，不经意间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彼此间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看着若水眉宇间夹带的忧伤和睫毛上的泪珠，哪吒的心莫名跳动，想着刚才感应到的梦境，轻轻一拉，将若水紧紧圈在了怀中。 这一举动让若水想起在魔界发生的事情，突然挣脱开站到了窗户边上。 “玲珑，你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哪吒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递给若水，问道。 “没事！”若水摇摇头道，接过来一饮而尽，转身推开了窗户，雨已经停了，月亮也从云端露出了头，洒下一片银色的光。 “你不是回魔界了吗？”哪吒试着问道，“怎么……” 若水默默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哪吒转身拿起一件斗篷披在若水身上。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若水扯下斗篷说道。 “那怎么行？我答应了四公主的……”守哪吒急着解释道。 若水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我是什么身份你早就清楚了，难道不知自己所做的有悖伦常？” 哪吒听了脑中轰的一声，脸色也涨得通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些举动，要知道论起辈分来若水要叫自己一声叔叔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捶了捶自己的头。 忽然若水注意到了月亮上的异样，想起冰雕麒麟说过，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双目化为日月，睫毛分别化作神树和玉树为日月灵根，如今月亮上的玉树摇摇欲坠，像被砍伐了一部分；又想到冰雕麒麟送给自己的东西，说是以后会派上用场，想到这里若水向月亮飞去。 玉帝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众神纷纷心情愉悦，原因无他，只因百花仙子和东海四公主带着小金乌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天庭，出现在凌霄殿前。 “小金乌，魅姬将你抓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啊？”玉帝走到小金乌面前问道。 “多谢陛下挂怀，小神没事，只是暂时没有了法力，全靠百花仙子和东海四公主的帮助才能回到天庭！”小金乌冷冷地答道。 玉帝一听小神二字，心中顿时凉了一大截，脸上的笑容也有一些不自然，转而对百花仙子和四公主说道：“呵呵呵呵，既是这样，小金乌乃三界不可或缺的神，此番百花仙子和东海四公主立了一件大功，朕定重赏，二位想要什么封赏朕都恩准！” “陛下，此乃小仙分内之事，不敢妄求封赏！”百花仙子看了看四公主说道。 “那怎么行，朕已开了金口怎能反悔，况且，况且朕也是在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如此大恩理当报答才是！”玉帝竟然诚恳地对百花仙子说道。 此话一出，众神惊讶不已，纷纷低声议论，小金乌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玉帝，百花仙子一时不知所措，只好看着四公主。 “若陛下真要封赏什么，就请赦免玲珑一切过错吧！”四公主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玲珑？玲珑是谁？”玉帝满脸雾水。 一直默默不语的杨戬突然打起了精神来，扭头看向四公主。 “她是西海龙王的外孙女，也是在凡间唯一幸存的龙族。”四公主看了杨戬一眼，咬了咬牙说道。 “哦，朕想起来了，是前些日子袭击凡间锁妖塔的那个魔尊使者吗？” “是，陛下，玲珑也是逼不得已，她从小体弱多病，无法在体内凝聚仙气，一旦被邪气入侵就会失去常性，所以……”四公主赶紧解释道。 “陛下，小神已助玲珑凝聚了仙气，只要以后潜心修炼，他日必能得成正果！”小金乌打断了四公主的话。 “哦？你？这是怎么回事？”玉帝惊讶地说道。 “当日玲珑被司法天神重伤，性命危在旦夕，所以小神在万石林救了她！”小金乌依旧用那冷冰冰的语气答道。 玉帝捋着胡须回到自己的宝座上，正色道：“是吗？你怎么会去三界的三不管之地？” “陛下不是想知道魅姬将小神抓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吗？小神这就向陛下禀明。”小金乌向玉帝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道。 “你说！”玉帝点点头。 “小神被魅姬抓到了黑暗之渊，在那里见到了一个人，她想用小神的精元重造太阳十子被拒绝了，后来她让弱水封住了所有出口，将小神软禁起来，小神趁她不注意求弱水引路，逃了出来，她派魅姬一路追杀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