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蜀山行
杨戬和哮天犬一身便衣站在离蜀山不远的一座山上，轻轻地摇着折扇吟道：“怀山雾色多，心绪足风波。月下岷江水，朝朝不复歌。” 哮天犬用骨头挠着自己的头，满头雾水地问：“主人，你吟的这诗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凡间的一位诗人所作，是对蜀山的感怀之作。你成人这么久了，也该读读凡间的诗书，了解凡间的人情世故。” “是主人。我们不是要到蜀山去吗，快走吧！”哮天犬催促道。 “不忙，我们徒步上山！”杨戬拦住作势要向蜀山方向飞去的哮天犬道。 “啊，不会把主人，走路上山啊？”哮天犬把手聚在额前望着高耸入云的蜀山，惨叫道。 “这对我们来说有何难！”说罢转身向山下走去。 “哎，主人，等等我！” 走了大半天，主仆二人也走了大半的路，哮天犬早累得气喘吁吁，吐着舌头赖在一块石头上，不停地央求道：“主人，歇……歇会儿吧，我……我再也走……走不动了！” 杨戬笑着摇摇头，在旁边坐了下来，还用折扇给哮天犬扇风，乐得哮天犬不停地道谢。大约过了一刻钟，哮天犬忽然警觉地叫了几声，正在打坐的杨戬睁眼问道：“怎么了，哮天犬？” “主人，好像有人，”哮天犬用鼻子四周嗅了嗅说道，“在那边！” 杨戬带着哮天犬化作一道金光飞向向树林深处。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常无，欲观其妙，常有，欲观其……”原来是一名少女在摇头晃脑地背诵道德经，旁边则是另一名女子席地而坐。 少女见那女子紧闭双目，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两眼一转，顿时计上心头，悄悄拔了一根小草，想要挠她的鼻子。哮天犬忍不住“噗噗”笑起来，对杨戬说道：“这小小女娃真顽皮！” 杨戬也笑了笑，但没有说话。 “若水，别闹了！”那名打坐的女子闭着眼说道。 若水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满脸不高兴地说：“师姐，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我要挠你鼻子的？” 被叫做师姐的女子依旧闭着双眼说道：“我是在静坐，不是睡觉，静坐可以使散乱的心念，逐步归于凝定，心定则气和。” “师姐啊，这《道德经》我都倒背如流了，每天让我在这背，连蜀山的耗子都会了！要不你告诉师傅，让他老人家教我点别的？”若水也坐到旁边说道。 “小师妹，你都入门三年了，除了会背书，连最基本的御剑都不会，你让师傅教你什么啊？再说了，我不也陪你练了整整三年了吗，每次师傅问起来，都少不了挨骂！我是巴不得你练会御剑术，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给你御多久的剑呢。”女子满脸委屈地说道。 “怎么能怪我，是剑山上没有合适我的剑，我每次很虔诚地爬上山去，找啊找啊，使劲地拔剑，可没有一把剑理我，你看你看，胳膊上都长出肌rou了，不信你捏捏！”若水一副更委屈的表情说道。 看着这情景，杨戬顿时想起了大哥杨蛟练武的画面，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由得多看了若水一眼，总觉得她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饶是用天眼也看不出缘由。 “这女娃跟玉鼎真人差不多，除了背书什么都不会！蜀山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啊，主人！”哮天犬悄悄地说道。 “好了，快走吧！”杨戬叫走了哮天犬。 无极阁内，杨戬站在蜀山掌门和四位长老的上首仔细聆听他们的汇报，哮天犬则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打盹。 “真君大人，人间一片祥和，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并异象！”蜀山掌门徐长卿毕恭毕敬地说道。 “多谢蜀山掌门，人间秩序全靠诸位维持，此次冒昧打扰，多有不便，若他日人间出现异象，还望提前告知，这支通天香就赠予掌门！”杨戬说话间折扇一挥，徐长卿手中便多了一柱通天香。 “维护人间秩序乃是贫道应尽之责，既是真君大人吩咐，人间如有异象，贫道定及时禀报！” 忽然间，一股强烈的真气朝无极阁袭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哮天犬狂叫着向门口冲去，半途又被杨戬叫了回来。这时门外传来浑厚的声音：“徐长卿，你给我出来!”同时还伴着蜀山弟子落地时的惨叫声。 “真君大人，长卿失陪一下！”说罢徐长卿随四位长老一同向门外走去。 “主人，那我们呢？”哮天犬问道。 “我也想看看是谁在跟蜀山叫板！”说完隐去法力遁去身形跟着走了出去。 蜀山众男女弟子自行摆开阵势护住无极阁，与对面屋顶上戴着宝蓝色面纱，身着宝蓝色长袍的外来者对峙着，来着站在那里岿然不动，长袍飞舞，一身浑然正气。 “原来是神族牧者圣姑，贫道有礼了！”徐长卿对来着行了一礼道。 “哼！你现在是蜀山掌门了，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圣姑冷冷地说道。 “不知蜀山哪里冒犯了圣姑，让您如此生气！”徐长卿没有在意圣姑的讽刺，谦卑地问道。 “少给我装糊涂，你蜀山弟子亵渎女娲娘娘，终于被我抓到了，你作为蜀山掌门，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圣姑说罢，长袖一挥，若水便从她袖中滚落，直直地跌落在徐长卿面前。 “你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蜀山弟子？”圣姑质问道。 元神长老常胤走出来答道：“圣姑，这是贫道的入室弟子若水，此徒生性顽劣，冒犯之处还请圣姑原谅！” 若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等圣姑说话，便抢先说道：“师傅，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亵渎女娲娘娘！” “住口！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如此不懂规矩，还不跪下！”常胤严厉地喝止若水道。 “啊？”若水吓了一大跳，赶紧向常胤跪下，再也不敢说话了。这时，与若水在一起的女子也到常胤面前跪下，说道：“师傅，弟子没有好好督促师妹，让师妹犯下如此打大错，都是弟子的错，请师父责罚！” “守灵，你起来！这不关你的事！”徐长卿说道。 “是！”原来与若水一起的女子叫守灵，是蜀山守字辈的弟子，她听了徐长卿的命令，站起身来。 “够了！”圣姑大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处理，但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烦请圣姑将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贫道洗耳恭听！”徐长卿道。 “还是让你的弟子自己说吧！” “我就是没有亵渎女娲娘娘嘛！圣姑前辈你怎么乱发脾气呀？”若水仍然不明白自己哪里犯错了。 “还敢狡辩！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你看这个！”说罢，一只花环出现在若水面前，圣姑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您是说这个啊？”若水恍然大悟道，“这只是一只花环，没什么不妥啊？” “女娲娘娘圣洁之躯，岂能让你用如此世俗之物亵渎，你还说这没什么！”圣姑满脸愤怒道。 “我……。”若水语塞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若水，还不快向圣姑前辈认错！”常胤命令道。 见若水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守灵小声地提醒着她，可若水并不理会。 “若水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圣姑前辈又不会吃人，师傅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于我！”若水倔强地说道，“难不成，师傅怕了圣姑前辈，不敢与她理论！” 如此大不敬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连杨戬都被惊住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我今天就与好好理论理论，免得日后旁人说我神族恃强凌弱！你若不能让我心服口服，那我便要抓你到女娲宫终身侍奉女娲娘娘，以赎你亵渎之罪！”圣姑道。 “若水，向圣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说来！”徐长卿说道。 “是！掌门师伯！”若水向徐长卿作揖行礼，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原来十日前是若水到剑山寻剑的日子，守灵御剑将她送到了山顶。经过一番寻找，若水终于找到一把称手的剑，就在提气御剑飞行时，剑不听使唤自主回到了剑山上，若水也跌下山谷，被一团花簇带到了女娲宫。 “守灵，为何没有听你提过此事？”常胤突然板着脸问道。 “师傅，守灵，忘……忘了！”守灵低头小声地说道。 “师傅不关师姐的事！是我没用，到现在还不会御剑！”若水替守灵辩解，之后又继续说道：“我想一定是女娲娘娘显灵救了我，所以想感谢她，就编了一只花环戴在了女娲娘娘的脖子上。圣姑前辈，我能感觉得到，女娲娘娘是很乐意的！我并没有亵渎女娲娘娘！” “你一个连御剑术都不会，连入师门都不够格的女娃，居然能感应得到女娲娘娘，真是可笑！若你承认了错误，我还可以不再计较，可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圣姑说罢双手结成符印朝若水打去。 众人心中大感不妙，心想若水这次必死无疑了，忍不住为其捏了一把汗，守灵不禁喊出声来：“师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