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蜕变
铁木峰顶，异相惊人！ 一株小树不足五尺高，光华炽盛，绚烂神霞映红了半边天。 在它周围，灵雾翻滚，如洪流汹涌，鲸吞牛饮般全都疯狂没向树体。 陆离靠的最近，首当其冲，体内气血竟然不稳，仿佛受到刺激般在沸腾，蠢蠢欲动，有些不受控制的将脱体而去。 这一刻，小树不再跟他有任何契合与亲近，代之而来的是可怕且疯狂的吸力，要剥夺他一身血气。 陆离惊悚，倒抽一口凉气，带着灵芙公主极速飞退。 其他人似也察觉到凶险，面露惊容，一窝蜂似的后撤。 那株神异小树像是蜕变到了某个关键地步，在疯狂抽取能量，不仅灵气在汹涌，就连山石都在簌簌震动。 它的吸力强绝，有个聚精期的少年，反应稍慢，没来得及逃到安全地带，当即就被吸的倒飞，在半空爆碎，化作血雾融入灵气洪流，成了小树的养料。 见到这一幕的人，莫不恐慌，后心直冒寒气，退的更加远了。 下一刻，小树光华越发夺目，通体宛若琉璃，枝桠晶莹，叶片璀璨的如同仙葩绽放，并且震荡出无比强大气机，凌厉得令人心悸。 就连王卓、屠天等最强几人，脸上都变得无比凝重，纷纷祭出各自最强防护，并一步步后退。 当然，除了惊惧，在他们心底还有窃喜与激动，小树表现的越强大，意味着越有可能会蜕变成传说中的神奇宝树，怎不教人激动。 铮……铮…… 小树摇动，窄细叶片亮起锋芒。 树叶本来翠绿欲滴，此刻却如同一柄柄雪亮小剑森寒逼人，更有凌厉剑意荡漾，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剑气冲霄，仿佛刺破天宇。 数百片叶子，喷薄数百道剑气，光束纵横，锋芒缭绕，以小树为中心，交织出一大片恐怖的修罗杀阵，山石草木纷纷崩碎，化作尘埃。 啊…… 数道惨叫声响起，很快又戛然而止。转眼间，就有十余名少年被剑气笼罩，绞成碎rou，甚至还包括一名已经踏入化灵初境的少年高手，直接被洞穿了头颅，脑浆飞溅。 非是他们不知凶险，实在是现场太混乱，被后方的人阻住了退路，无法及时躲避到安全地带。 陆离心惊rou跳，寒毛倒竖，饶是他退的极快，还是被一道剑芒擦中，左臂上划出血痕，伤口火辣辣疼。 这一刻，小树显得恐怖无边，杀机弥漫铁木峰顶。 王卓退到了安全地带，脸色煞白，惊魂甫定。还好，剑气只是笼罩小树周遭百丈方圆，再没向外蔓延。 “他么的，什么神圣宝树，简直是森罗魔树，可恶！” 屠天在咒骂，也难怪他火大，逃是逃出来了，可运气很不好，半片左耳消失，被剑气直接削掉，鲜血兀自流淌不止。 不远处，孔翔亦挂彩，白衣染上了殷红，额头一道血线延伸至发际，披散的银发被削去小半，显得有些狼狈。 连最强的几人都如此不堪，更不论他人，除了一些天性谨慎，较早逃离之人，余者多半伤残，哀嚎惨叫此起彼伏。 惊变发生太快，早先还看似神圣平静的小树，谁也没能预料到会突然爆发出惊世骇俗的杀伐之威。 分明是一株树，此时却比一个绝世高手还要可怕，释放出慑人气机，剑阵无敌，杀气森森。 王卓紧绷着脸，目光四处寻觅，当看到被陆离挟持的灵芙公主无恙后，神色方松。 他眼中爆出异采，重新凝注于恐怖小树，语带激动，喃喃道：“在传说的宝树中，有一类极其罕见与可怕，能够交感天地法则，孕育出无敌的攻杀妙术，称王称霸，主宰一方世界。难道说，它也是在向这个方向进化，正在演绎自己的生杀大术？” 听到的人莫不动容，虽然这仅是传说，不足信，但眼前发生的景象可是事实。一株小树，几百片叶子竟然比神兵利器还要锋锐，摇动间，剑气纵横，异芒冲霄，当世从未见，要是传出去，谁肯信？ 陆离亦觉得匪夷所思，这颠覆了他一贯的认知，不仅仅是人类和兽类可以修炼，就是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也有机会化身绝世强者，睥睨天地间。而不限于只是供人类或者兽类借以提升修为，随意采摘的灵萃大药。 他比任何人都更相信王卓所言，因为就在不久前，还曾跟那株小树有过其妙的联系，与其发生心灵间的模糊耦合。 陆离胸中掀起滔天巨浪，目中神光湛湛，望着飞驰的剑气，一脸希冀，倘若能学到小树演绎出的绝世剑术，那是何等景象？ 事实上，众人莫不心摇神驰，眼神火热，都在细心观察，认真体悟，希望从纵横剑气中琢磨出无敌宝术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笼罩峰顶的灵气消耗殆尽，当最后一缕灵气没入树体后，所有异相戛然而止，剑气消失，光芒敛去，小树瞬间黯淡下来，强大的气机如潮水般退却。 “不好，灵气不足，无法支持它完成蜕变！”王卓面若死灰，颤声叫道。啵！ 一声轻响，小树扎根的那枚如心脏般的种子，轰然碎裂，化作粉尘。 它的根须迅速枯萎，除了主根，其他毛须全部脱落，原本晶莹如琉璃的树体变得黑乎乎，黄叶凋零，不断自枝头掉下。 那些树叶，刚才比神兵利器还要锋锐，喷薄的剑气曾铰碎了山石，斩杀掉许多修为不凡的天才少年，可是现在却如深秋的落叶般萧索，平凡而不起眼。 它蜕变失败，像是耗尽蓄积万载的精力，再度陷入沉眠。 陆离呆呆出神，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喧的失落情绪，一霎那，他仿佛又跟小树有了某种联系，体会到它的心灰意冷。 这一次是真的心灵交汇还是错觉？他不知道。 有人失落，更多人则失望，太可惜了，此次蜕变失败，这株小树即便还存有生机，要待它再度复苏，还不知需要多少年月，几百年，几千年，亦或几万年不止？ 许多人叹气，岁月不等人，这一次错过，千百年后，除了有限的几人，恐皆已尘归尘土归土。 “既然蜕变失败，等于是废了，毫无用处，不若我拿回去当烧火棍算了！”屠天突然嚷嚷，嗖的扑向黑乎乎的小树。 “慢着，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王卓厉声怒喝，他一直对传说中的神圣宝树无比渴望，小树蜕变失败，令他失望之极，神不守舍，此时才反应过来。 小树虽蜕变失败，再度沉眠，但绝非屠天口中的废物，单看它依然扎根虚空，离地数尺而不坠，怎可能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