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路高歌

    落雪根本不信，认为陆离在吹牛，就算是吹牛，都吹过了头。

    这样恐怖的进阶速度，超越了常理，莫说落雪，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是真的。

    即便在陆离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同了，气足神丰，双眸灿灿，生出了一股特别的气韵和神采，落雪都无法将其跟进阶联系起来。

    “是真的，我已经突破到锻骨第八层！”陆离很认真的道。

    “第八层？太低了，应该突破到第八十层！”落雪嗤笑，根本不相信，语气中带着调侃，更多是嘲讽的味道。

    “问题是，有第八十层吗？”

    陆离咕哝，施施然盘坐下来，既然落雪不信，只有用事实说话，他直接运起了九凝森波的下篇心法。

    对此，落雪不置可否，漠然而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但一瞬间，她的脸色顿变，美目亮起异彩，一眨不眨地注视陆离。

    在陆离身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柔和而氤氲，仿若沐浴神曦，整个人都变得超然脱俗，圣气十足。

    这是九凝森波小成后方有的表现，落雪动容，心头掀起波澜，此法是她授予陆离，怎不熟悉，只看了一眼，就可断定。

    这怎么可能，才一夜功夫啊，陆离怎就修到这等境地？落雪难以置信，一脸惊容。

    陆离宝象庄严，随着九凝森波下篇心法的流转，笼罩在他周身的那层光辉亦跟着发生变化，光色层出不穷，瑰美夺目，缤彩纷呈，若仙霞，似神虹。

    落雪看在眼里，心中波澜起伏，震惊到无以复加。

    青色的光芒夺目，一股蓬勃的生命精气扑面而来，清新而沁凉，她知道，这是成功激生木属性精髓后方有的现象，这样的成就，至少要达到锻骨第三层的境界。

    光色轮转，青光敛去，被一片腾起的赤芒代替。此时的陆离，宛若沐浴熊熊火海，热浪滚滚，炽流缠绕，连他的肌肤都变得通红，仿佛有岩浆在那里奔腾。

    这是激生火属性精髓后的异像，锻骨境要达到第四层。

    继而，赤芒隐去，天地又复澄澈清明，万籁俱寂，沉静而柔和，陆离的周身，被一片湛蓝笼罩，仿若身处无波的汪洋，空阔而无垠，予人宁静随顺的感受，正是水属性精髓激生后特有的表现，锻骨境更须达到第五层。

    这也意味着陆离的境界至少已经升至第五层，落雪惊愕中带着不解，无法想象他是怎样做到的。而且，第五层远不是终点，他身上的光芒又变。

    金光耀眼中，一股凌厉的气息汹涌而出，席卷十方，盛气凌人。陆离在静坐，他的身上却传出铮铮震鸣，似刀似剑又似戟，金铁交响，回荡不止，继而又有呼啸之音澎湃，宛若千军万马在奔腾，在厮杀，金戈铁马，杀声震天。

    这一切仅止于感受，很显然，是陆离激生出了金属性的精髓，金主杀伐，最是凌厉而有威势。到了此刻，毫无疑问，陆离已经达到了锻骨第六层境界。

    金光再转，化作橙黄，一股厚重凝实之感扑面而来，化解了金的凌厉，陆离成功激生出土属性精髓，跃升至锻骨第七层。

    他盘坐在那里，神圣静穆，黄芒流转间，一股莫名的气息荡漾。以他为中心，周围的空间都似化为实质的存在，予人极度的沉重和压迫感，身如万丈山岳，懔压九天十地，镇封万古岁月。

    五行精髓交替，相生相克，反复循环，各类异相纷呈，如梦似幻般，陆离步入了锻骨第八层。

    第八层，并没有再激生出新属性的精髓，这个层级，更像是修炼的驿站，是一次夯实基础的小结，总领五行精髓，令其有了生灭变化，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在此前的几个层级，属性之光都是单一显现，每一种光色代表了一个层级，而到了第八层，在陆离的周身，一层又一层，青赤蓝黄金五色光芒时而同生，时而共灭，时而又依次显化，逐步湮灭，光波如涟漪荡漾，瑰丽绚烂，似五彩神虹般夺目而莫测。

    这也正是九凝森波小成的特有象征。而继续下去，再行激生出风雷阴阳等属性之光，即可真正的大成。

    第八层，就是一次对基础的夯实，是跃上大成的台阶，只有驻留在这个领域，方有机会实现再次突破。

    事实上，没过多久，陆离身上的光霞再度生出变化，五色神虹敛去，如烟花般熄灭，周遭陷入了短暂的静穆和沉寂。

    顷刻后，顿时风起云涌，呼啸之音从陆离体内奔腾，玄光湛湛，席卷四方，他成功激发了风属性精髓。

    这是五行精髓生克而衍生出的一个变异属性，是数种属性的糅合和升华，代表了速度和变幻。

    陆离身体一阵震动，他的脊椎骨隆隆轰鸣，自下而上，从尾椎起，每一个骨节依次亮起光芒，直至最后的颈椎，整个过程仿若一条神龙冲天而起，气象惊人。

    陆离不仅成功激生出风属性精髓，而且在这个时候居然突破到了锻骨第九层。

    令人震惊不已的突破升级终于是停了下来，陆离收功，咧嘴一笑：“不小心又突破到第九层了！”

    这是什么话，不小心？落雪一阵无言。

    多少人费尽心思，勤奋苦练，就是为了能够突破，而陆离却称不小心，这是在嘚瑟吗？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对陆离而言，还真不算嘚瑟，在没有搞清一些问题前，他的确没想着进一步升级，这一次突破实是无心插柳，真的是不小心。

    “你是怎样做到的？”落雪压下心头的震撼，急问道，她迫切想知道答案，因为今日所见太不寻常，不曾听闻，未曾见过，超越了认知范围。

    “你先告诉我，我到底练的对不对，有没有问题？”陆离比她更急，对此，他已经纠结了一整个晚上。

    “一点问题都没，很完美的升级！”落雪郑重点头，同时疑窦丛生。

    按说，这样飞速升级，往往可能造成境界的不稳固，会伴生一些瑕疵与隐患，对今后的修行形成莫大困扰和羁绊，严重时，甚至就此裹足不前，再也不能更进一步，境界无法突破到至高领域。

    常言欲速则不达，正是这个道理。修行比的是持久性，甚至后发优势，一时的惊艳代表不了什么。

    不过她发现，陆离竟根本没这些问题，每一层境界都宛若经历了时间的洗礼和千锤百炼，很稳固，很扎实，这实在是个令人无法理解的异数。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须知，就算天赋上佳的人要修炼到这个境界，至少得耗费两年的苦功。”落雪沉声道。

    得到落雪的肯定，确认自己在修炼上并无问题，陆离喜不自胜，异常兴奋。他知道自己修炼速度太快，不符合常理，不过听说别人须花漫长的两年苦功后，还是大吃了一惊，自己才花了一夜功夫啊，有那么难吗？

    对于落雪的问话，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升到锻骨第九层境界，根本就没遇到什么困难，俱是水到渠成，一练即通。

    最后，他只能如实说了。

    落雪惊疑不定，她可以确信，陆离曾经并未修炼过，或者故意隐藏了修为，实实在在，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难道说，他是一种未知的神圣体质，最适合修行？或者说身上流淌着异常强大的血脉？

    最终，落雪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如果真有那样的体质或者血脉，身体的某一部分会异于常人，一眼可辩。

    更何况，她自己本身就是一种罕有的特殊体质，对同样拥有异血或神体的人会生出感应，在陆离身上她并未察觉异常。

    没有修炼过，不是特殊的体质，血脉平凡，那么是什么影响了他的修炼速度？

    落雪蹙眉，青黛如勾，一时间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