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延州密谈
随着林氏白酒推广开来，原先那种饮料一般的米酒都没了市场，没有白酒的店家都不好意思在门口招呼在顾客。东京七十二家正店纷纷托人找关系，到金银滩林氏酒厂高价进货。 看见人流如织，财源广进，这下把孙元乐的眉开眼笑。而且各大掌柜见面都要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孙老板，孙老哥”，孙元的心如同喝了冰饮一般舒坦。 渭州的酒厂还没开起来，不过东京林氏酒厂夜以继日的开工，全力酿造白酒和提纯酒精。不管白酒多么紧张，孙元每隔五天，就送给林冲送一船到延州，最快的估计十天左右可以到。 “老相公，十日左右，会有一批酒精，大约五百斤。到时候我匀一半出来，您可以派人去码头提货。” 老种首先关注消毒杀菌的酒精，很合林冲脾气，一个统帅如果不能把将士们的安危放在心上，绝对是不称职的。 老种拿到林冲关于酒精的承诺很满意，两百五十斤，已经不少了，如果撑过一个月，渭州小种那边的酒厂开工，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杨焱和老种熟识，种师道微笑着招呼“杨监军，好久不见，气色愈来愈好，野狼军有你坐镇真是福气！” “老相公，咱家就是一个跑腿办事的奴才，可经不住您的夸赞。倒是在京城的时候，常听官家夸赞，西北种家代代忠良，为国戍边劳苦功高！” “这是臣子本职本分的事，怎敢劳动官家记挂。”种师道哈哈大笑，一边朝东方拱手致意，一边打趣道“都说主官和监军互相看不顺眼，如今你们二人琴瑟和鸣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杨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老相公这是变着法的寻咱家的不是，林爵爷，合伙蒙蔽圣听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林冲故作惊讶装“不会吧！监军大人自从到了军中，每日早请示晚汇报，信报一份接着一份川流不息，从没间断过，真真的劳苦功高！” 说着转脸一本正经冲着种师道拱手道“老相公在上，还请您据实以查，还杨监军一个清白。”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就连种师道也忍俊不禁，止住笑摆摆手。 “好了，闲话说完，那就开始谈正事，你部作为先锋，比大军本部早了两日抵达，这两日可有甚计划，需要老夫居中协调？” 林冲最想知道的情报，就是党项在边境地区的兵力部署和沙盘地图，这些都必须要到对面实地勘察。如果老种肯提供一些便利，事情就简单得多，而且可以拉近一些关系。 “我有几个朋友初来乍到，想去西边看看，老相公可有门路？” 老种知道林冲想侦查对面的虚实，对于百年戍边的种家来说，不管正规途径还是私下里，越过边境的门路很多。 不过林冲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请求，自己却不能马上回复，毕竟这种私密的事情不宜公开。而且老种立即反应过来，林冲借着这个由头想要和自己密谈。 既然要密谈那就必须将另外三人招待好，于是让儿子种浩种溪陪着他们再花园中喝酒闲聊，自己带着林冲到书房洽谈具体事务。 种浩中规中矩，种溪能言善辩，老种为了显示尊重野狼军的首脑，一下派出了两个儿子。于是在种家花园中，宾主几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舞姬的表演，其乐融融。 林冲环顾书房，宽大敞亮，书架，画缸、桌案都一尘不染，想来平时老种也是流连此地。文官出身的种师道不管是勤读诗书，还是写写画画，都是培养心性的不二之选。 小种精于人情往来，老种善于谋划人心，兄弟二人硬是把诺大一个纷繁复杂的西军，搞得服服帖帖。有了这份能耐，朝野上下没有不服的，就连童贯也不敢轻易招惹种家。 林冲正揣摩着如何开口，老钟已经开口“小子，居然让老二肯为你说话，你有点本事啊！” 种师道虽然颇有城府，但是和外人谈话一直是大大咧咧，一般客人看到这种情况多半就不再拘谨，很容易就能敞开心扉。另外让人以为老种心直口快，不用提防。 林冲见招拆招“老相公说的是，没点本事在下也不敢登门拜访了，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此番求见是为了童枢密的事。” 老种虽然知道林冲和童贯的纠葛，但作为西军首脑，一言一行不比小种随心所意。 “嗯，长话短说吧，你担心会被陷害，这还没有的事，倒是童道夫雷霆万钧的要瓦解西军三十万将士，已经箭在弦上，你说说看，我们如何应对啊？” 朝廷一直采取强干弱枝的做法，但是西军隐隐有超过禁军的势头，这让朝廷和官家寝食难安，如果能解决掉西军，还可以每年省下一大笔钱，简直一箭三雕。 所以种师道得了确切的消息，早就开始准备应对童贯的打压，可是现在突然出来一个林冲，要和自己联手对抗童贯。尽管自己做好了准备，但是不妨碍多一个盟友，所以借着机会试试林冲的水深浅如何。 “削弱西军的方法成百上千，但是归根结底无非威逼利诱。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西军百年，将门林立，而且种家树大招风，若是成心设下圈套，未必没有人肯钻。西军素来同进同退，若是有些中小将门扛不住而沦陷，整个西军定然化作一盘散沙，在皇权之下，你们能做的选择不多。” 种师道暗暗心惊，若是谋臣幕僚坐而论道，侃侃而谈他倒不奇怪。可这林冲一介武夫，居然也眼光毒辣，寥寥几句话把西军的弊端和人心向背说的这么透彻，尤其是最后那句“皇权之下选择不多”简直精辟至极。 难道那个太学生陈东预先给他做了背书？又或是哪位幕僚给他出了主意？如果真有这等人才，一起联手应付童贯也无不可。 不过还是要看看林冲自己的反应如何，别是没有主见的提线木偶。 “这么说童贯做的都是官家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