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百六十一章 义之所在
“枫哥,李恢撑不住了。书迷楼shuilou”一大早,杨枫刚刚走进厕所,解开皮带,就接到了韦索的电话。 “他怎么说?” 韦索道:“他天不亮就守在熊哥家门口,熊哥根本不搭理他,他又来求我,让我带他见你。” “你怎么说?” “我说,枫哥想见你的时候,你才能见到。” “说得好,韦索,谢谢你呀。” “枫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兄弟可都是白吃白喝,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不要被李恢可怜的外表所蒙骗,这才一晚上而已,他撑得住。” “枫哥,您的意思是明天继续整?” “没错,上午就去,从中午折腾到晚上。” “李恢得哭了,不过这厮活该,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枫哥你。” “韦索?” “呃……枫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算了,总之李瘸子是罪有应得,既然他为富不仁,那就拿走他的财富。” 这边刚刚放下电话,陈琳又打了过来。 “小枫。”陈琳声音中透着疲惫。 “琳姐,怎么了?你好像很累。” “没事。”陈琳心头一暖,道:“做了一晚上的梦,没睡好。” “原来是这样啊,那再睡个回笼觉呗。” “有这个打算。不过,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琳姐,咱是啥关系,还说这么见外的话?” 陈琳轻声笑了笑,道:“是这样的,早上我打小龙。” “长姐如母,我怎么就没有一个你这么好的姐呢!”杨枫呵呵笑道:“好,我一会帮你问。” 挂了陈琳电话,杨枫蹲了下来,刚刚闭上眼睛,手机又响了。杨枫苦笑不已,这样下去,迟早得便秘。 这个电话是张猛的。 接通电话,就听见张猛瓮声瓮气的哈哈大笑:“枫哥,我崇拜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他老命。” 杨枫笑道:“张猛,大清早的,你胡咧咧个啥。” “不是,早上李瘸子电话打到我这,我才知道农家乐的事。” “他给你打电话?” “是啊,主要想从我这儿知道你的手机号,但是,我没告诉他。” “张猛,你这么做是对的,也是起码的社交准则,我算是你的上司,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将我的联系方式随便告诉任何人。” “知道了,董事长!”张猛哈哈笑了两声,又道:“不过枫哥,给兄弟透个底呗,你准备把李瘸子搞到什么地步?” “还没想好。” “啊?”电话那头,张猛由衷的为李恢担忧。 “张猛,既然你打电话过来,我顺便问一下,张福阳和张欣艺都上岗了没有?” “当然,你交代的事情,我哪敢含糊。不过……” “不过什么?” 张猛嘿嘿笑道:“枫哥你英雄救美,就不怕张欣艺那个小丫头一感动,以身相许?” “去你的,就算她要许,我也不能接受,否则,我跟李瘸子又有什么区别?” “哥,你蹲个坑,说话要不要这么大声?”小雪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杨枫捂住话筒:“小雪,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小艺跟她爸爸都听见了。” “啊?”杨枫立刻屏住呼吸,果然听见秦雪在招呼人,杨枫对着话筒低声骂了一句:“张猛,被你害死了,挂啦!” 擦腚眼,提裤子,冲水,再做几个缩肛提臀的动作,刚刚走出厕所,张德全便拉着张欣艺跪了下来。 “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杨枫忙不迭上去搀扶,一手扶一个。 张德全老泪纵横:“董事长,昨天的事,张福阳都给我讲了,我万万没有想到小艺她……都是我这个当爸爸的没用啊!”张德全一阵顿足捶胸。 “爸,你别这样。”张欣艺也哭得不可开交。 “如果我的命要用女儿的身子来换,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张叔,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知道,要不是董事长您,我可怜的女儿就……我张德全得给你跪下,得给你磕几个响头。” “不行!”杨枫死死拉着张德全:“您一大把年纪了,身体还不好,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张欣艺扶着张德全的胳膊,张德全拉着杨枫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董事长,您真是个好人哪!” 杨枫咧嘴一笑:“您过奖了,人这一辈子,谁还没个难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您在我们沙场干活,这也是一种缘分。” “我哥说得对,这是一种缘分,张叔叔,小艺,你们都不要哭哭啼啼了,日子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请喝水。”秦雪手里端着两杯水,眼眶也是红通通的。 “谢谢你,小雪姐。”张欣艺接过两杯水。 杨枫也是个受不得好话的货,人家父女俩一番感恩戴德,他就想到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他拉着张德全的手朝秦雪道:“小雪,你陪陪小艺,我给张叔看看。” 张德全看了看杨枫,又看了看诊所,瞪大眼睛道:“董事长,没想到您还是一位大夫。” 杨枫淡淡一笑,让张德全坐下伸出左手,他自己平心静气,开始诊脉。 院子里,两个女孩并排坐在秋千上,都是看着诊所方向,都是目光痴迷。 秦雪敏锐的现了这一点,斜睨了张欣艺一眼,感觉谈不上什么威胁,不过,她还是清了清嗓子。 张欣艺俏脸一红,马上提出一个盘亘心头良久的问题:“小雪姐,董事长姓杨,你姓秦,你们不是亲兄妹?” 秦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肆无忌惮打量着张欣艺这位乡下姑娘,小县城的优越感还是相当明显的。 她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你们是……” “你问这个干什么?”秦雪不苟言笑道。 “对……对不起,只是……只是有些好奇。” 秦雪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我是孤儿,是被哥哥的养父收养的,其实,哥哥比我也强不了多少。” “原来董事长也是孤儿。” “谁说的。” “呃……你不是说养父?” “你不明白。” “这么复杂?” “是很复杂。” …… 陈龙一直处于似睡非睡、似醒未醒的状态,一会儿疑处熔炉,一会儿又像在冰窖。 一边是冰,一边是火,死过去,活过来,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来回,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原来是天亮了。 应该是前日下了一场透雨,天空一碧万里,仿佛浸了蓝墨水。
清晨的太阳还不是很毒,偶尔有不知名的海鸟出尖唳,青幽幽的草尖上还挂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世界真美! 此时此刻,陈龙因为最平凡的风景而感动。 活着真好! 有泪滑出眼角,被折断四肢时,他都没流一滴泪。 稍稍扭头,便牵动了浑身伤口,疼得几乎晕过去。 再也不敢稍动,脑袋里一片浆糊,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将昨天到今天生的事情捋一捋。 突然,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他瞪大了眼睛,糟了,调虎离山,有阴谋,坏事了! 扭头看了眼不远处被雨水泡透的手机,陈龙微微摇头,他必须知道洪天的近况,他必须跟信得过的人取得联系。 此时,洪天正躺在太平间的冰柜里。 这是整个公司都知道的事,可是陈龙并不知道。 洪天暴毙而死,死因不详。 梁胖子昨天休息,今天刚刚上班,就听闻这个噩耗,想起洪爷的音容笑貌,他不禁流下眼泪。 刚刚走到军械库门口,吃惊地现场地泥泞中奄奄一息的陈龙。 “梁胖子……” 陈龙也现了梁胖子,他虚弱地叫着,声音嘶哑难辨,身子在泥泞中艰难扭动着,他想,梁胖子应该勉强可以信任。 梁胖子刚要过来,却被一个人拉住,那人朝他摇摇头,将他拉进屋里。 那人将昨天的情形给梁胖子描述了一遍,然后道:“洪林、洪兴俩兄弟撂下狠话,谁也不准接近陈龙,你好自为之吧!” 那人走了,梁胖子一阵默然,他不是傻子。 洪爷突然死了,洪丹东不在,陈龙被打得半死不活,将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就能看出端倪。 如果将公司比作一个朝廷,那么,洪家小朝廷在洪爷死了之后,已经到了公子们争位白热化的时候了。 此时的正宇保安表面上似乎一片风平浪静,实则已经是暗流涌动,波诡云谲。 弄得不好,会死很多人,流很多血,公司也分崩离析。 梁胖子摇摇头,自己算老几,给谁干不是干,公司不公司的倒是还在其次,他现在更捉急眼下的事,陈龙平日里跟他相处不错,不像那些个名义上的“公子、公主”一个趾高气昂颐指气使。 梁胖子突然反应过来,陈龙本来就不是什么公子,只是跟洪丹东走的很近,深得洪爷器重。 洪丹东平日里对自己还算客气。 关键是,陈龙是枫哥的兄弟,枫哥对自己有恩,枫哥的兄弟现在有难,自己岂能坐视? 但是,这又是一个特别敏感的时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如果站错队,很容易被碾碎成渣。 梁胖子几番挣扎,立在门口托着眼镜左看右看,现没人,这才同情地看着陈龙。 “电话,枫哥。”陈龙一着急,嗓子哑得竟然不出声音。 但是,梁胖子读懂了口型,看到陈龙的惨状,梁胖子流下了同情的泪水,想到“义之所在”,他一咬牙一狠:“死就死!”扭头进了军械库,兑了一茶缸红糖水,并拿上了手机。 梁胖子走到门口,再次左右看看,现没人注意,立刻猫腰来到陈龙身边蹲下,茶缸凑到他的嘴边,声带哽咽:“兄弟,喝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