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坚决不能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
他垂头丧气地走近门边，从墙角到门把手的位置只有大约十米，然而，他却觉得这段路出奇地漫长。当然，不是距离上的漫长，也不是心理上的漫长，而是，时间上的漫长。因为，他能够明显地听到外面的大吼声，变成了一种沉闷的音调，被他丢掉的烟头正处于凌空滞留的状态，时间遭到了凝固。 咔咔咔。方阳的眼睛里迅速裂开了一大片的碎痕，像是玻璃被敲碎一般，刚才消失的卍字符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而一片发着蓝光的奇异景象，也同时出现在了眼前，蓝光显然是两个正在挥手敲门的人影，敲门的警察被他锁定在了眼睛里。 方阳这一次没有试图清除卍字符，他也清楚地知道，魔灵并没有真的离开他，魔灵因为惧怕他的敏感个性，正躲在什么地方为他做着切合实际的讲解，关于人缘交易系统的讲解，魔心可没有打算放过方阳这支潜力股。 咻咻！从两个蓝色人影当中，豁然钻出了两颗不同颜色的心脏，一个较高的人影旁边悬浮着一颗带翅膀的黑心，而那个较低身高的人，脑袋边上，正浮着一颗带皇冠的红心。 黑心方阳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魔灵刚刚吃掉了一颗同样的，而带皇冠的红心，看起来粉嫩无害，倒是不知道怎么个意思。 “魔灵小姐？”他翻看了一下手机，发觉屏幕始终处于昏暗状态，也没有声音出来回应他。他不知道这时间凝固的状态会持续多久，只能努力联想着心脏与蓝色人影之间的关联，还有人缘交易系统的意义，他看了一眼卍字符旁边的数字5。 又看了看皇冠红心的中央，也标注着数字5，而高个子警察身边的黑心，却飘浮着一段大煞风景的白字：都快退勤了，晚饭都没有吃，嘴巴里渴得冒了烟，还要出来抓砸了海鸣印象的犯人，让我逮着这小混蛋，非得揍得他卵蛋缩回怀里。 方阳的表情抽动了两下，赶忙下意识地拍了拍胯下，这一拍不当紧，还没容他多思考一会儿，烟头“咻”地落在地上，溅起了几点火花，而方阳眼前的门被人一脚踹得大开，两张各自带着疲惫神色的脸，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两位制服笔挺的男女警察，男警满面愠怒地冲了进来，他指着方阳的头，刚要开口说话，方阳眼神一扫，顺手抓起桌上放着的冰镇百花啤酒，“咔吧”用嘴咬开，挤出僵硬的笑容，将啤酒捧到了男警的面前：“警官，请喝点饮料吧。” 方阳简直想甩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这样谄媚的样子若是用相机拍下来，难保自己不会羞愧得无地自容，只不过，一切都是为了他要进行的实验。他谨慎地抬起眼睛，除了观察男警的神色变化，还顺带瞅了几眼那个微微喘气的娇艳小女警。 她警帽下压着的发帘有些潮湿，璃光深邃的美眸里，正露出不小的惊诧，粉腮边上，有一颗美人痣，伴随着她勾起浅笑的嘴角，而显得无比生动诱人，丰满的小胸脯，也随她喘气而起起伏伏的，真叫人心猿意马。 “不对，这女警好像在笑？为什么会笑？”一大串问号，却在方阳感慨警花美貌的瞬间，窜上了心头，这是非常矛盾的事情。因为，刚才初见方阳时，这妹子显然非常生气，大概也是跟她那位好同事一样，连杀掉方阳的心都有，谁知道，一看见方阳，她竟然露出了旁人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的笑容在方阳看来，并不是那种阴森邪笑，而是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味道，紧接着，方阳的实验遇到了新的挑战，只见属于女警的皇冠红心猝然崩碎，她踩着轻快的步调，小高跟“哒哒哒”地迈了进来，瞅着成堆的女士内衣直发呆。 “恩？这是什么破系统？怎么......算了，不管她了，男警的黑心也变了。”方阳悄然发现那个戴着假枪套的男巡警，手轻轻地握住自己递来的瓶子，而男巡警身边的黑心此时却变了一段话：咦？啤酒？反正快下班了，解解渴，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呢。 “嘿嘿，警官，要是觉得不够，我去下面找老板再拿两瓶，我请客。”方阳连连点头微笑，男警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好了，白字再度变换：赶紧把他带回所里交班吧，看在啤酒的份上，罚点款算了。 这段文字一经出现，黑心的颜色即消退了一半，现在露出了半红半黑的样子。 “哼哼，看来除了用魔灵噬心的办法打碎黑心之外，还能依靠达成别人的心中所想，来使它转化为较为柔和的红心，那时，人际值恐怕就会有用处了。”方阳暗暗笑道，不过他又联想到了女警红心消失的事情，对此仍然介怀。 “你，你小子砸了海鸣印象跑得还挺快啊，你看，这上面是不是你？”男警喝了一口啤酒，从包里掏出一个警用平板，调出一段王鹏方阳怒砸婚纱店的录像，那里面能够清晰地看到王鹏扔砖，以及方阳纹丝不动的呆滞样子。 “警官，方阳可没砸婚纱店啊，这上面丢砖头的仁兄不是我。”方阳连忙摆手，“事到如今，王鹏我也对不住你了。” 谁料，他一说出这话，男警的脸色骤然变得很差，黑心瞬间恢复成了原样，旁边的小白字变成了：我去哪里找那个丢砖的？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去所里交三千块钱完事？真是欠揍。 “三千？一块玻璃值三千？！”方阳沉不住气地惊呼起来，若说以前，他对钱的概念比较模糊。倒不是因为他腰缠万贯，而是因为他一向喜欢为了远足摄影，挪用店里的经营款，他以为两位好搭档不会介意这样的事，直到他身无分文地连口饭都吃不上，才知道原来挣钱真的不容易。 “嗯？你怎么知道三千？”这一次，是小警花开口说话了，她两只充满了审视意味的大眼睛，盯得方阳浑身寒毛直竖，她又指着女士内衣发问：“你是做抓宝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