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学校（八）
傍晚，二十二实验中学。 萧笑挂上电话，对圣诞道：“我有新委托了，看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说完，她把一个u盘给了圣诞，里面放着与给刘易的资料同样的电子版。 圣诞接过u盘，有些遗憾的说没事。萧笑不在，他很多计划都实施不了。 电话里，刑天没有说明新委托的详细内容，圣诞以为只是普通的委托，并没有在意。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萧笑问。 “接下来么，”圣诞顿了顿，道：“从莫莉下手，然后随机应变吧。”没有了萧笑的能力并且拒绝了刑天的电脑后援，圣诞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进行下去了，但这样难度就增加了许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圣诞不是不想学刑天的黑客技术，但由于一些历史原因，在2020年后，全世界范围内对于黑客技术的管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圣诞拿不到相应的材料，而刑天，从一开始，就没有教他的意思。 说罢，他下车，冲萧笑挥了挥手，然后独自向学校里走去。 当晚，二十二实验中学食堂。 二十二实验中学的食堂就像学校本身给人的印象一样，宽敞，并且昂贵。食堂位于校区北面，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一层布置的较为密集，桌椅集中，是如同一般的大排档一样的点菜窗口，虽然看上去一般，但价格一点也不便宜，圣诞吃过几次，味道非常好。二层是自助，桌椅布置得较为松散，还有几个小包间，除了没有酒，基本上应有尽有，理所当然，非常贵。而三层，则是像饭店一样可以坐下点菜，请的都是各个菜系有名的厨师。 不过二十二实验中学的学生卡里有学校给的饭费补助，所以即使是一般家庭，吃饭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圣诞走进学校食堂，手中拿了个托盘，东看看西看看，明着是看饭菜，实际是在找寻莫莉的身影。 没有尹璐，她肯定是一个人在吃饭。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莫莉一个人坐在大厅靠近边角的位置，小口小口的吃着自己的饭，身边没有人陪着，她显得有些紧张，每有一个人经过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的抬头看上一眼，可即使这样，她也没有选择将饭菜打包带走，而是硬生生的就坐在那里努力坚持。 就是这种紧张怕人却又积极努力的性格，这就是圣诞之所以没有怀疑过莫莉的原因，因为以圣诞多年的经验来看，莫莉的反应发自真心，而他无法想象这样性格的一个女孩会掺和进这种事情里。 圣诞随意从一个窗口拿了一份两荤一素的份饭，就坐到了她的旁边。 “哈喽，一个人？”圣诞打了个招呼。 圣诞坐下的时候，明显的发现莫莉浑身一颤，抬头看到是圣诞，明显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看来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莫莉渐渐开始信任了圣诞，最起码不像对其他人那样的紧张了。 不过今天圣诞与之前不同，特意带着怀疑的精神去看莫莉，于是发现了不少原本没有在意的细节。莫莉整个人干净清爽，不施粉黛，并且没有刻意去进行头发或皮肤护理的痕迹，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有胸前有个挂链，样式古老，看上去是可以放照片的种类；以十五岁来说，女孩的身材过于娇小，脸庞还很稚嫩，说不定年龄是谎报的，实际要更小；自来卷，有些奇怪，龙国的蒙古人种本身是没有自来卷的基因的，一定有其它的血统。穿着校服款式保守——二十二实验中学校服有多种款式，任君挑选——但有些过于大了，不光显得女孩更加娇小，也让圣诞怀疑是不是藏了不少东西。 嗯？左手手背靠近手腕的部分有一道已经好了的伤痕，边缘平整，像是刀伤。 “尹璐呢？”圣诞问。 “尹璐今天上午就回去了，匆匆忙忙的，可能还是家里的事情吧。”提到了这个话题，莫莉下意识的低头，隐藏起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然而却还是有一丝愧疚一闪而过。 这让圣诞想起了上次教室门外莫莉哭泣的场景。那时的她也是低着头，隐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也是因为如此，圣诞才没有发现她的不对，而仅仅认为这是莫莉的社交障碍。 这是借助自己的弱势进行有意识的隐藏，不过，面对着一个她认为什么都不知道的同班同学，有隐藏的必要吗？ 是太小心了？还是说，她是真的愧疚到不能自已？ 然而就算是愧疚，也一点也没有能够阻止她的第二封威胁信。 圣诞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莫莉问，她很明显不想继续刚才的内容，于是生硬的换了个话题。 圣诞脑中思绪不停，嘴中道：“我爸和我妈工作忙，叫我回家拿个东西给我jiejie送去。” 这是引领话题，用一句话涵盖了所有的直系亲属。 这是从莫莉的性格做的推断，虽然从圣诞找到的资料里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但她的怕人终归是过分了些，圣诞知道莫莉在其他方面并不胆小，在练习跆拳道的时候即使圣诞的腿踢到莫莉眼前，她眼睛也眨都不眨，然后轻而易举的挡住。这种怕生更像是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陌生人，或者就是受过什么心理创伤，而无论是哪一点，都与莫莉的成长环境息息相关。 而且最重要的是，年纪这么小就开始干这种事，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她的实际扶养人。 “jiejie？”莫莉上钩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挂坠，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真好呢。” “好什么好，她就是个暴力女，男人婆，从小就欺负我。”圣诞假装抱怨，为的是让莫莉能产生共鸣或者表示反对。 莫莉笑了，圣诞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女孩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温柔，笑的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她道：“我也有个哥哥，小时候也欺负我，不过因为我身体不好，他被mama教训了几次之后开始变得会照顾我，不光会陪我玩，还经常给我带好东西回来。” 圣诞知道莫莉在说她真实的自己，心中一动，引领到：“后来呢？” “后来？”那一瞬间，圣诞分明看见莫莉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然而她接着却笑了一下，道：“后来我身体就好啦。” 说完，莫莉端起托盘，细声细气的道：“我吃完了，先走了。” 圣诞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然而却只能笑了笑，道了句拜拜。看来自己问到点子上了，不然一向怕人的莫莉不会选择离开已经开始信任了的自己，而独自走回宿舍。 看到莫莉走出食堂，圣诞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白色的手机小巧而精致，赫然便是莫莉的。 这才是圣诞的主要目的。 指纹解锁或者是八位密码，圣诞曾经身为新时代小贼，自然对密码有基本的敏感度，虽然没有特意去看，但几天的相处中莫莉的手机密码他已经记在了心中。 在手机上cao作浏览了通话记录，发现莫莉这几天除了打给尹璐之外，只打给过一个电话号码，并且打了三次。圣诞记下了那个电话，然后用莫莉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得到电话号码，删除了通话记录。 随手扔下只吃了一半的饭菜，圣诞出了食堂，追上了莫莉，找了个机会不知不觉的放回了手机。 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拿出电脑，插上u盘，圣诞看起资料。 越看感觉越不对劲。 圣诞已经排除这件事的目标是尹璐的可能了，因为莫莉已经接近尹璐一年多的时间了——这是他与尹璐混熟之后知道的——若目标是尹璐，有各种各样的机会下手，伪装成意外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若是目标是这次的合作，有一个细节让圣诞百思不得其解。大东海集团直到半年前还和阳光集团保持着非常良好的合作关系，直到五个月前才因为另一件事闹掰了，若是大东海集团，那与莫莉接近尹璐的时间有冲突。 除非是另两家集团有充足的把握在竞争中赢过大东海集团，否则这件事就没有意义。 圣诞点着鼠标，心中疑惑不解，突然，文件上的一句话让他眼前一亮！ 难道？！ 圣诞快速翻回了之前的页面，一页又一页的重新看了一遍，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心中有了计较。 然后他掏出手机，打给了从莫莉手机里弄到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