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聊天
“我需要律师。”王冬青被带进刑警队的时候，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话。 当秦岩上了救护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真正的警察找上门。然而在去警察局之前，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干。王冬青在暂时摆脱了危险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租了个保险柜，将自己保险箱里所有的东西都放了进去，然后抓紧时间写了个遗嘱，若是自己意外死亡，就将这保险箱里的东西赠于纪检部门。王冬青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大用，然而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其实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将所有的账本交给领导来换自己一命，但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他不信任领导了，他怕将东西交给他之后迎接自己的依旧是灭口，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没有任何手段能保证交易成立。 处理完事情后，他就坐在家里，把前前后后的事情理了一遍，想好了说辞。他不是没有想过寻求警察的保护，然而若想得到保护，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说实话，然而那就是同归于尽的结果了。 警方在半小时之后到来，王冬青坐在警车里穿越了小半个帝都城，见到了负责这件案件的刑警，刘易。 “律师？可以啊。”刘易抬抬头，往后靠了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道：“你是要自己请呢，还是我们给你找？” “那让我打个电话吧。” 刘易无所谓的点点头，看着他打完了电话，然后道：“在律师还没来的时间里，不如跟我聊聊天吧，你可以不说，听我说就行。” 王冬青不想听，但坐在审讯室里，也不能扭头就走。 “聊点什么呢？既然你不想说你的保镖是如何受伤的，那干脆我们来回忆一遍事件吧，嗯，就按时间顺序来吧。”刘易状似不经意的看着王冬青，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道：“首先是今天凌晨你家被盗了。” 王冬青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一边在心中咒骂着多嘴的秦岩，一边道：“没丢什么东西，这跟我险些被谋杀有什么关系吗？”说完就后悔了，简直是不打自招。 “上午刚丢了东西，下午就险些丢了命，真是好巧啊。”刘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王冬青闭嘴坚决不说话了。 “然后就是贾青全家被杀。说到贾青，听说半个多月前你把他给停职了？”刘易瞥了一眼王冬青，后者紧紧闭着嘴巴。 “贾青究竟干了什么呢？让你这么不满。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停职之后你没有将为什么停职的理由公布出来啊，也没有继续贾青正在进行的研究。这件事情，让你们厂的员工都很疑惑啊，看来贾青的人缘比你好很多啊。” 刘易说完，看着强行保持镇定，冷汗却湿透了衣襟的王冬青，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终于抬头盯上了王冬青的眼睛：“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贾青进行的研究有什么问题啊。” 王冬青抹了把汗，顾左右而言他：“这里挺热的啊。” 刘易微微笑了一下，道：“可能是刑警队年久失修，空调不太好了吧。”顿了一下，接着道：“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对了，贾青的研究。虽然贾青已经死了，但是那个研究组里应该还有别人，你这个当厂长的想必应该知道吧，要不然你告诉我好了，免得我还要浪费精力到处去问。” 王冬青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能看穿心灵的恶魔，几次都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着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精神，他最终咬牙道：“我要律师。” 他现在非常想换个话题，比如讨论保镖是怎么受伤的。 “要律师啊，”刘易点点头，道：“那你就慢慢等吧。”说完便起身，看也没看王冬青一眼，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留下王冬青惊愕又庆幸。 “你太厉害了！”审讯室外围观了全过程的刘璐璐表示十分崇拜。 刘易却摇了摇头，道：“还差得远。” “怎么？” “只是证实了推测的事情。”刘易透过单向玻璃看着王冬青，道：“唯一的收获，就是我确定了一件事，王冬青是一切的关键人物。” 沉默了片刻，刘易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待会律师来了的话，就由你去给他做笔录。” “我？”刘璐璐惊讶：“问什么？” “该问什么问什么，比如保镖受伤的经过和犯人的长相。”刘易头也没回。 “那你去干嘛？” “睡觉。” ............ 王冬青从刑警队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谢过律师之后，他坐上管家开来的车，返回昨夜被盗了的家。 他算是明白了，即使是被盗了，那小区也终归是比外面安全的多，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拦住那些不正常的人，不过聊胜于无，他也只能依靠这个了。 就在王冬青纠结晚上能不能安心睡觉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发现，一个小尾巴安静的缀上了他。 刘易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窗叼着根烟，完全视禁烟规定为无物，身边没有了烦人的大型奶妈，他感觉舒畅多了。 跟着王东青的汽车，他只能走到小区门口，没有在小区内部电脑里记录过信息素及外骨骼的外来宾客，必须在主人的陪同下登记，这样才不会触发警报。并且进入小区之后，会受到摄像头异常严密的关照。 首先刘易拿着警官证找上小区的物业部门表达了自己想要看监控的意愿，不出意料的碰了个钉子，若是这小区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泄露居民的隐私，也不会有这么多高官及有身份的人愿意住了。物业主管表示想看可以，但必须要有搜查证。 刘易明白自己拿不到搜查证，因为自己的上司还在事业的上升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案子得罪这满小区的大人物。 最后他决定在汽车中监视，他把汽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的一个转角，在这里他能最大限度的看见进出小区的人群，在这种时候，他开始觉得警察这个身份是个束缚了，要是能安个窃听器，就什么都解决了。 他没有刻意去躲避摄像头，毕竟身为警察，这件事多余而没有必要。将车停稳后，他去一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了足够他两天的吃喝用度，打算打一场持久战。 然而，没过多久，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