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手
圣诞百无聊赖的站在王冬青的办公室里。 从王冬青说第一句话开始，圣诞就肯定了他的嫌疑。在这大楼里谁不知道王冬青你和贾青的关系简直差到了一定程度，前些天还当着众人的面大吵了一通，然后直接把他停职在家，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和他关系很好，这不光是演技不好，脑子也不好使啊。 排除了所谓的悲痛，王冬青的反应简直就是“我知道什么”的典范。虽然从他惊讶的程度上看，贾青有可能不是他亲自找人杀死的，但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半小时前，为了安装窃听器，圣诞本打算再找机会潜入他的别墅，可没想到，王冬青如此轻易就给了他们一个接近的机会，当刑天告诉圣诞王冬青正在龙药三厂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圣诞觉得这机会不用简直对不起自己。 顺便就制定了个一石二鸟的计划，伪装成警察接近王冬青除了能轻易的将窃听器放进他的办公室和身上外，还可以用尖锐的问题来观察他的反应。 为此，圣诞稍稍化了个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年少，也遮盖掉了过于俊秀的容貌。其实在平常这些伪装接近的活都是萧笑的工作，然而有些细致的东西，只有近距离自己看才能把握的清楚。 谁想到王冬青如此轻而易举的就露出了破绽。 正当圣诞无聊的等待这场已经没有意义的“例行询问”结束的时候，秦岩敲了门，擅自开了门，然后表情古怪的道：“来的还是警察。” “什么？！” 若不是王冬青先惊呼出声，叫的可能就是圣诞了。 用险些扭到脖子的速度猛地回过头，圣诞看到果然有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站在秦岩身后。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背，居然和真正的警察碰上了，还没来得及感叹幸好自己画了妆改变了样貌，异变突生。 就在圣诞回头去的下一瞬间，只见一抹在灯光下异常刺眼的金属光芒抹过秦岩的脖颈，瞬间，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世界安静极了。 紧接着，一道赤红的液体便从秦岩的脖颈中喷射而出，而秦岩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目光茫然的看着自己掌中的红色，就这么慢慢的软倒在地。 眼看着这残忍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圣诞双眼圆睁，瞳孔放大，脑中少见的一片混乱，只剩下满脑子颈动脉损伤后的急救措施，下意识的就想冲过去。 然后，他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从眼睫毛到脚趾尖，整个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完全无法控制。只有在耳边响起的越发激烈的心跳声提醒着自己仍然还活着。 虽然是只有十五岁的少年，但从小在恶劣的环境中长大的圣诞并不缺乏在危急时刻的反应能力，即使被发生在面前的残忍凶案震慑了心神，但下一刻发现自己无法行动后，他还是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了下来。 然而这并没有用。 那身穿警服的男子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脚边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尸体的秦岩，然后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 那脸上颧骨高耸，眼细唇薄，满脸都写满了冷漠，完全没有刚刚杀了一个人应有的紧张或者兴奋，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圣诞便看出了他对生命的冷漠，对世界的冷漠。 这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然后刽子手开口了。 “王冬青，下辈子，不该记的事情不要乱记。”语气平淡，好像只是在完成一件任务，顿了顿，他补充道：“这是为我的主顾带的话，变成鬼，记得找他就好。” “至于你们俩，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顿了顿，完全没有在意对方没有办法回答，自顾自的道：“本来没想过要杀警察，不过算了，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 把该说的话都说完，男子一步迈过了喷溅的血液，闲庭散步般的走了过来。 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在圣诞的心中升起，无法眨动的双眼迅速的酸涩充泪，眼前一片模糊，这久违的感觉让圣诞想起了五岁那年那段被贩卖成为乞讨儿童的无力的日子。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难道依然是毫无办法吗？ 不，绝对不是。 就像是呼应着圣诞脑中的想法，一股巨大的压力突然笼罩住整个房间，瞬间，茶杯破碎的声音络绎不绝，实木的老板桌也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响声，就像突然有个三百斤的大胖子坐上去了一般，好像马上就要垮塌下来，而本就坐着一个胖子的老板椅，更是禁不住力道，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圣诞毫无防备的摔在了地上，没办法做出保护动作，再加上数倍于自己体重的压力，这一下直摔得他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来。 然而他的心里却放松了下来，因为另一个人终于出手了。 “异能者？！”那刽子手一般的男子狼狈的趴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在这屋子中唯一站着的一个人，呻吟出声，语气中终于有了一般人类的感情。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另一个异能者。 他成为杀手已经很多年了，有了这个能力，他总是无往而不利，不管是警察、黑帮还是自己的同行，只要是自己的目标，就逃不出死神的掌心。 他第一次遇见能阻止自己的人，并且，无法抵抗。 就在心中的绝望悄悄泛起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对方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甚至连话都没有说，然后才突然明白自己的能力依旧起着作用，虽然不能封禁住能力，但却可以让对方也陷入无法行动的境地。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杀手不是死士，对他们而言，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而其次重要的才是钱，毕竟，再多的钱得有命才能花。 于是他抵抗着数倍于自己体重的压力，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狼狈向外挪动，直到挪动到了秦岩倒下的位置时，才感到身体骤然一轻，压力消失了。 他爬起来，对于目标没有丝毫眷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的长相，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