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这就是一场叫板的开始
1216.这就是一场叫板的开始 武万全从巴人煤矿消失的第二天中午,南正资源的那些**以上的领导和高管在天官牌坊后面的二十四号楼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了蒋红卫和梁冬清,其他的人都来自南正街,也是住在二十四号楼的人认识的。对于那个被称为委员长的矿长,那里的人都深有好感,南正街的人很传统,喜欢那种外表很老土、可是看起来很坚决的大男人。对于梁冬清,没有人怀疑过罗汉的眼力,就是轻而易举的把那个举足轻重的经营部的**职务给了他,大家觉得有些不妥。就是选领导人,还得考核;就是公务员,还有一个试用期,不过就是短短一个月不到,就成了南正资源的**,是不是过于草率? 这有什么了不起?看看我们这家公司有几个是第一线的?不是挂名就是大佬,一个**说的好听,不过也就是一个采购员和推销员,还不是边干边学嘛。王大年对那里的人解释:知不知道巴人煤矿的人叫他什么?日白佬!我们的钱不多,采购靠什么?日白!我们的渠道不宽,销售靠什么?还是日白!所以日白佬就是最好的! 那些二十四号楼的人一阵大笑,说的都有理。峡州的日白佬是一个中性词,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武万全从巴人煤矿消失的第三天,他的名字登上了《峡州日报》的第六版,那是一则短消息:涉嫌杀害自己的大哥和老婆的犯罪嫌疑人武万全在企图外逃的途中,于昨天上午被那个县级市的警察成功抓获归案,至此,二个多月前曾经在当地轰动一时的重大杀人案宣告成功破获。消息传开,被害人的家属和所有的知**都拍手叫好,都对本报记者表示感谢公安机关为民除害,解除了笼罩在当地民众头上的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情绪。 二个月以前的新闻早就变成了昨日黄花。那个有着中国人的脸,却实实在在是个美国小伙的美国尼克斯队的林书豪在NBA一鸣惊人的铺天盖地的报道没几天就被只有几个月就要卸任的香港特首曾荫权与富豪们那种超友谊关系的消息引发的潮水般的报道所淹没。人家其实不过就是曾经在澳门接受过富豪的款待,乘游艇玩了玩,做私人飞机转了转,也在深圳租住了富豪名下的一间豪宅,居住的礼宾府里面的跑步机是一家地产公司馈赠的罢了。这就大题小作,媒体狂轰乱炸,议员不依不饶,廉政公署也展开了调查。不过这就是媒体的力量,这就是舆论监督的好处。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现在打打杀杀的事发生的太多,那个武万全的犯罪嫌疑人早被大家忘到脑后去了,报纸翻翻,就扔到垃圾篓里面去了。 可是第四天的《峡州日报》在第三版的下方的那个广告栏中间刊登了一则只有几行字的天平律师事务所的声明:该所的杨天平律师授权发布澄清公告:他的授权人,也就是两个月前的那个案件的当事人武万全是主动向警方投案自首,而并非是和昨天一些本地的媒体所报道的那样,是被警方抓获的。 这个不起眼的公告没引起人们多大的注意,可是却引起有些喜欢挖掘新闻和消息的读者的兴趣,注意到这个公告和前面刊登的警方宣布破案的消息大不相同,自首和抓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于是就有人在本地的网站的论坛里关注了这件事,也有人在微博里写了这件事导致的两家报纸之间的奇怪的现象。可是点击率不太大,微博被转发的也不太多,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一场叫板的开始。 仅仅只过了三天,那个县级市的警方在当地的一家宾馆里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用幻灯片和大量的人证、物证的事实和收集的视频资料向与会的各路记者不仅重现了犯罪嫌疑人武万全留下的那个血淋淋的犯罪现场、被砍得血rou模糊、十分可怕的两具尸体和警方在现场找到的那把充当凶器的砍竹用的篾刀,还有几段犯罪嫌疑人进出被害者当时所暂住的那家旅馆的监控视频录像。警方详细的向那些感兴趣的记者还原了武万全犯罪的全过程: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连夜从打工的宝安潜回那个县级市,极其残忍的将自己的大哥和自己新婚不到一年的老婆杀死,手段极其可怕。在企图潜逃的时候被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严阵以待的公安民警所抓获,这个案件终将告破。 这是省厅督办案件。那个县级市的警方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强调说:这场血案性质极其恶劣、手段极其残忍、现场惨不忍睹,受害者家属悲痛欲绝,强烈要求公安机关严惩**。我们将本着对法律负责、对人民负责的精神,从重、从快、从严的将该犯罪嫌疑人侦察完结,尽快将此案移送司法机构进行审理,力争还受害者一个公正,还正义一个清白,也相信等待**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有记者在记者会上提出了太平律师事务所的那个澄清公告,那个县级市的警方发言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再提醒大家注意案件的重点在于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这是任何人也不能否认的事实。有记者在会上问到太平律师事务所是怎么成为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时,警方的发言人承认,在武万全被抓获的第二天,律师事务所的杨太平律师就已经在警方的允许下会见了犯罪嫌疑人武万全。不过警方发言人指出,这是程序之一,就是犯罪嫌疑人不提出要求,他们也会帮他申请律师辩护的。人家说的很对:我国是法治社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 这一回合,太平律师事务所反应迅速,第二天上午就在峡州的那座标志性的建筑长喜广场的一间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争锋相对的记者吹风会。会上,那个虽然穿得衣冠楚楚,可长得骨瘦如柴,有些弱不示风;虽然戴一副眼镜显得文绉绉、可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很会渲染气氛;虽然个子不高、头发也不多、也有一个红鼻子,可有些锋芒毕露、**倜傥的杨太平在峡州法律界是个名声不小的人物。喜欢帮老百姓打官司,也会帮一些小企业维权,法庭上慷慨激昂、有理有利有节的为当事人进行有理和无罪辩护,不仅法律条例背得滚瓜烂熟,而且会对对方的每一个破绽给予打击、穷追不放,不管是公诉人还是对方律师,见到他就头疼,就被认为是块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戴着一条满天星的领带的杨太平在吹风会上当然展示了那个县级市的警方在案发之后所发出的那个通缉令,也展示了那条通缉令如何一步步升级,有了奖励,悬赏的奖金一步步扩大,最后变成了省厅督办案件的全过程,还展示了峡州各相关媒体在案发以后的这段时间对那个案件的相关报道和分析,还有一些评论,都是两个多月前的新闻了,能迅速的收集起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大家就对这个律师事务所的办事效率有了些好感。
在吹风会上,杨太平仅仅只是展示了一张复印件,就是武万全在巴人煤矿用*的包装纸写给王大年的那一封信。他很巧妙的提醒各位记者注意通缉令的最后发布时间和那个县级市的警方宣布案件破获的时间之间的**距离:如果我的当事人没有这一张留给他最要好的朋友的留言,各位记者恐怕就要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或者是和杨幂那样学会玩穿越了。有关部门不准播放穿越剧,可没有办法阻止我们的思维进行穿越吧? 不少记者的脸上有了些会意的笑意,他们很喜欢这样不动声色的嘲讽。 按照警方牛头不对马嘴的说法,于是,大家就会发现我的当事人在案发以后并没有急于在第一时间逃走,而是想方设法的在等着警方来抓他。杨太平说得很平静: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的当事人如果不是悠哉悠哉的在巩河水库垂钓,就是在张翼德的当阳桥畔*诗作对;不是在覆船山下的玉泉寺看珍珠泉,就是在工业园区的工厂企业里进行考察…… 有人举手发言:那仅仅只是你的一种想象,不是情况的事实。 说得好,那就是一种荒谬的想象和穿越,因为如果不是那样就无法解释我的当事人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去了何处,也无法解释警方在这个期间究竟做了哪一些行之有效的侦察和追捕行动能够将我的当事人缉拿归案。杨太平挥舞着拿在他手里的那封信的复印件:正因为有了这封信,所以我们才知道我的当事人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走了不少的地方、换了不少的工作,最后来到了大山深处的那座煤矿当了一名挖煤工。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呆在那里,没有鱼rou百姓,也没有实行暴虐,只是干活挣钱,喝酒睡觉,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于是,我们就可以看见我的当事人留在那座煤矿工薪发放表上的亲笔签名。 杨太平潇洒的将手一扬,投影机的光柱就在一个大大的屏幕上出现了巴人煤矿的工资发放花名册,记者们就很容易的看见武万全写的那三个歪歪斜斜的名字。 如果我们不去想警方的自我吹嘘,如果说我的当事人愿意、或者说不动声色,他是完全可以一直呆在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大山深处,也可以安安静静的躲在那些地层深处的。我去过那个鬼不生蛋的地方,不得不承认,那个地方几乎与世隔绝,他很容易就能做到那一点。杨太平话题一转:可是我们从我的当事人给他的朋友留下的那封信里知道了我的当事人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那就是他想当一回名符其实的武松,就是想做一个跪着做事、站着做人的男子汉大丈夫。因为决心敢于面对的,所以我的当事人才决定走出深山、向警方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