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这就是他的兑现
1092.这就是他的兑现 到国庆节傍晚的时候，长喜广场那里早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些警车早开得不见了踪影，那些媒体的记者也去寻找新的新闻亮点，那道用黄胶带拉着的临时警戒线早就不见了，围绕着长喜广场的四条道路都通行无阻，行人多，车辆更多。有些司机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会抬头看看那座长喜广场的高高的楼*，据说上面会有一个旋转餐厅，那将来也是一个美食中心。可是行人路过长喜广场那长长的围墙的时候，只会关注围墙上的那些豪华、**和霸气十足的广告。 长喜广场早就恢复了平静：那个王副市长的上楼就是一个行动信号。那个姓王的司机根本不是什么只会胡说八道的怕死鬼，原来是个杀气腾腾的家伙，一出手胜负就一清二楚。那个房产大亨也不是好惹的，谁叫傅树山要**人家的老婆？那个副市长和他们在同一时间出手一看就是一伙的，动作一致、行动坚决、下手果断，那个傅树山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输掉这次赌博也就是必然的，所以当那个被打晕过去的傅树山被医院的担架迅速的抬走没有一个人表示奇怪。 因为王家老三把这次突发事件定性为一次没有预告的反恐演习，知**都守口如瓶，由于王副市长在楼上说的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政策，也因为有了马长喜说的那个留下欢迎，回家欢送的原则，本来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就像被风刮得无影无踪似的不见了。那些原来坚决要走的考虑以后也自愿留下，那些在别的工地工作的鲍祖昌名下的农民工也闻讯赶来，报名参加了中建七局的工人队伍。 事情最后得到了圆满解决，不过就是虚惊一场，吓出了一身冷汗的那些政府官员纷纷离开，大家各有各的事，有事情国庆长假以后再说。银行职员都已经不见了，那辆武装押运的运钞车也早就开走了。只有东方房地产公司的那位年轻的副总还在，给大家的答复是带薪休假三天，然后恢复施工。有人在人群中提出休息日加班的问题，他的回答很巧妙：大家现在都是中建七局的工人了，有些具体事项由中建七局和东方公司洽谈，他们会回答大家的问题的。 常大炮在走与留的这两点上一直摇摆不定：先是坚决要走，那是莫狗子的主意：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傅树山一伙的，不是首犯也是帮凶，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等公安局的传唤？言之有理，两个人就排队领到了傅树山欠下的、他们应得的那份薪酬。回到地下室收拾行李的时候，莫狗子的立场发生了动摇：我们还是应该留下来。三年转正，医保、社保全买，还有公休，哪里找这么好的事？人家可是央企，和葛洲坝集团平起平坐，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工人了。于是，两个人又跑到中建七局的现场招工处报了名、填了表。 可是躺在*上常大炮心里还是不太踏实，万一傅树山在局子里胡说八道，牵涉一大帮工友又该怎么办？想不出结果就干脆睡觉，梦里什么都不想。 常大炮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那是一个长得和他一样**的中年男人，络腮胡子，一张粗犷的脸，一口很结实的牙和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是本地人，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醒醒，是常先生吗？ 这个农民工的头一下子就变大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从那张有些潮气、也有些**的*上坐起来，有些不情愿地开始穿衣服，瓮声瓮气的问道：你是警察？ 笑话。那个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警察？妈的，眼睛是怎么长的？你看我哪一点像警察？ 不是警察找我做什么？常大炮刚刚松了一口气，新的担心又油然而生：朋友，我好像不认识你？不会在哪里无意得罪过你吧？ 说对了一半。你没有得罪我，也没有见过我。或者曾经见过但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峡州我虽然是经常来，可是长喜广场我是第一次来。那个络腮胡子把一支烟塞进他的嘴里，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换件衣服、把脸收拾得干净一点，我们好一起出去吃饭。 朋友，饶了我行不行？常大炮一下子就明白这个络腮胡子出现的目的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衣袋：我那可是血汗钱，还要寄回去养家呢，要不，给您两百……不，三百，就算是给你的跑路钱好不好？ 妈的，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人了？络腮胡子笑得更厉害了：说你在那个姓傅的闹事的时候不是表现得很勇敢吗？不是那个家伙的最有力的帮手吗？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懦夫了？这叫我好失望，那个小魔女会说你是软脚蟹的。 常大炮当然不知道小魔女，连听都没听说过。可是南正街的人知道，二十四号楼的人知道，读过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一部的读者也知道，那是杨婷婷。 天地良心，本来和我一点事情也没有的，不过就是想大家闹一下好引起各方面的注意，好把那个鲍祖昌欠我们的工钱给拿回来。常大炮涨红了脖子在叫冤枉：谁会知道那个**的傅树山会搬出*来威胁人。 可是你当时不是表现的很积极、很疯狂吗？那个络腮胡子的声音很有威胁：那些电*是不是你提供的？空气开关和*的串联是不是你自报奋勇教给那个姓傅的家伙的？如果不是你的电*，那些*就是一堆黄沙！ 老天爷，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是当时就在大楼里吧？常大炮呆如木鸡：你还是饶了我吧，我不想被关到号子里去。 这不就结了，想立功赎罪就得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走。那个络腮胡子拍了他呆滞的脸：咱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好好的喝点小酒，然后找个地方好好让你乐一乐。 也行。常大炮在迅速的想了一下：我带一千出门够不够？ 那个络腮胡子笑得更厉害了：妈的，要你出什么钱？知道你挣钱不容易，都是血汗钱，吃饭、快活的钱我全包了。 常大炮就更加认定他就是警察，不过就是不想在长喜广场的这个充当工人宿舍的地下室动手抓人，而是到外面动手，就有了些绝望的感觉。可是不得不听他的话，刮脸、洗头、换衣服，垂头丧气出去的时候看见了正在看电视的莫狗子，灵机一动，赶紧拉上他：这是我的好朋友莫狗子，有好吃好玩的当然得带上他。 莫狗子？络腮胡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就笑了起来：可不是的，你们可是哼哈二将呢。 莫狗子不知怎么回事，常大炮却是想要带上一个垫背的。 之后的一切无论是常大炮还是莫狗子都像是在梦中：那个络腮胡子想开车把他们带到西坝吃鱼，莫狗子说他们家乡那里鱼多的是，河水煮活鱼一点也不稀奇：有空的时候提着网站到河里去，一支烟没抽完就有一碗鱼，多打一会儿就会有一斤鱼，大的人吃，小的猫吃。早就吃的不想再吃了。 于是就决定换个地方开到稻香阁去喝土鸡汤，可是常大炮却有异议：喝酒就得吃菜，喝汤算什么？江城人先喝汤后吃饭就是不让你吃好；广东人先吃饭后喝汤，就是想把人撑死。我们是些粗人，就知道喝酒吃菜，如果没有菜，小面也能下酒，就是没听说喝汤下酒的。 那个络腮胡子人长得很粗野，可是性格倒很平和，不过也就是笑得不亦乐乎，笑完以后也不骂人，也不翻脸，径直把车开到长城军招，在餐厅坐下，很熟练的点了南非干鲍、精装大鲍翅、干扁蝎子、罐汤奇香rou和其他的配菜。还有两瓶五星枝江。对他们说：这样可以吗？全是*级菜，所以要多吃菜，少喝酒，今天晚上你们两位还得好好快活呢。 这些菜没见过。常大炮和莫狗子看得有些眼花缭乱：这要多少钱？ 站在他们身边正在给他们斟酒的那位穿旗袍的小姐告诉了他们一个数字，差点没把他们吓死：就是这样几道菜会要那么多的钱？数量不多、分量不足，剥了壳就没什么东西了，完全和打劫一样，就有些心惊rou跳。就和一首破歌唱的一样：我在睡梦中哭醒，眼角泪水滑落耳鬓，梦中情景让我不寒而栗，已失去的我未曾珍惜…… 吃吧，快吃吧，这么贵的菜、这么好的酒不能浪费了。那个络腮胡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酒吃菜，就是吃霸王餐不给钱，把你们两个抵押在这里，也得先吃饱再说你们说是不是？要不为什么说，要死也不做饿死鬼呢？ 说的有道理，常大炮和莫狗子就不顾一切的大快朵颐了。别的不懂，那一句今日有酒今日醉还是懂的，反正现在是人家案板上的rou要杀要剐请便。 可是吃完了喝足了，人家长城军招没有把他们给押起来，因为那个络腮胡子很爽快的付了款，厚厚的一叠钱，还给他们一人买了一条黄鹤楼的香烟，看得常大炮和莫狗子都傻了眼。那个人开着车就在国庆节的夜晚找那些霓虹灯闪烁的娱乐场所。自己还有些纳闷：以前东山大道这一线发廊、休闲不是*多的吗？怎么这一次来一下子全不见了呢？ 老规矩，逢年过节得有节日气氛，检查团、领导人来要营造环境，有关方面都会要求干那种生意的临时停业。多喝了一点酒，莫狗子有些醉意就胡说八道：这就是弄虚作假，公开的，大张旗鼓的，从中央到地方…… 我知道一个休闲屋，不在正街上所以不显眼，有几个*大**也大的女人看样子还不错。常大炮想起来了：昨天我还从那里经过，那里的小姐还招手要我进去呢。 于是，那个络腮胡子就把车开到了那个小玉休闲小屋的门口。 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粉妹小玉当然不在，那个时候，她正躺在荒货村叶茂林的家里和那个年轻人****、十分快活呢。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还在，多了一个瘦瘦的、矮矮的青年妇女已经吃完饭，泡一杯茶、吃着瓜子、抽着香烟在看电视，当然也是在等生意上门。一下子进来三个嘴里喷着酒味的男人就知道来了大生意，马上就露出了职业笑脸，一边给男人们让座，一边端茶倒水，还在问长问短的套近乎。 妈的，原来就是这种货色怎么还会念念不忘？络腮胡子有些哭笑不得：朋友，是不是猪rou价格涨得太高，有些不知道猪rou的味道了？连***老母猪也认成美女了？ 伙计，知不知道？老子就喜欢这一口！胖胖的，*起来有rou，玩起来舒服。三十多岁，正是虎狼年龄，可以陪着老子好好过瘾！常大炮已经把手伸到了那个胖女人的衣服底下去了：像老莫那样的瘦子就得要瘦女人陪他，太胖了他应付不了，年轻一点**一些不用太费力。 女人都在笑，莫狗子在一边傻傻的笑着不表态。 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可以说一下？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拿起了手机：我打个电话就会过来，包你满意，什么样的都有…… 我还有事要办，我是受人委托带他们两个朋友出来快活的。络腮胡子咧着嘴笑了笑：说说，两个人包夜多少钱？ 今天是国庆，先生一看也是懂行的，我也就自然不敢多要。那个中年妇女在给常大炮递媚眼：不过你的两个朋友一看就是饿极了的狼，这一晚上恐怕就不会让人睡觉的。我想一人人包夜要三百、一共六百不多吧？ 多了点，可是话说得好，就值这个数。络腮胡子给那个女人数出了六张红色钞票，塞在那个中年妇女*前的那道**里，然后又数出了六张，塞在常大炮的衣袋里：这是给你们两位朋友的零用钱，晚上还得和两位女人买点夜宵，一起喝点小酒，如果女人把你们**的舒服了，明天走的时候还得给人家一点小费，别叫人家说我们农民工不懂得好歹。 朋友。常大炮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那个络腮胡子：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今天下午在长喜广场，有一个先生要你把他的手绑松一点，答应一定给你回报，这就是他的回报；后来你又教他如何拆除空气开关和*、*之间的连线，他说要让你有一个快活的国庆之夜，这就是他的兑现。络腮胡子回答说：他是一个讲义气、重交情、守承诺的人，这就是他对你的回报。 常大炮和莫狗子这才恍然大悟，这次想起那个口若悬河、一脸微笑、很有礼貌、出手凶狠，而且冷酷无情的送饭司机，自然就感慨万千。可是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一个开着送餐车、毫不起眼的司机就算身手不错，可是哪来这么多的钱？哪里有这么大手笔的酬谢？而且好的像做梦一样。 可是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却有些犹豫不决：究竟是好好用自己的身体陪着这两个农民工难忘今宵，还是向大头汇报情况，让他来处理这两个家伙。因为她不知道大头的手机还在，就是无法接通，就是接通了，也无人应答。 常大炮的第一次是****的，在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装腔作势的叫喊中**黄*，因为他喜欢这种方式；莫狗子的第一次是循序渐进的，他喜欢慢慢来，不着急，那个年轻女人在*着气，配合得很默契。可是虽然他们在不同的房间里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也会想起同一个问题：那个姓王的司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