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就给我坐在这里
98.就给我坐在这里 他在等着钱凤柔的勃然大怒,等着她的狗血淋头,等着她的一场疾风暴雨般的数落,但他落了空,他很奇怪的看见冰美人眼圈慢慢变红,有些明亮的东西在她的眼圈里滚动,开始有一滴泪水从那双丹凤眼里流出,然后越来越多,无声无息的抽咽,晶莹的泪水顺着脸腮向**去,显得很悲伤的样子。她没有喊叫,也没有向他求饶,就呆呆的对着电脑的飞利浦屏幕,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王大为真的为这个古典仕女般的漂亮女孩这样沉默的哭泣而震撼了,真的被她这样的反常举动弄得有些手忙脚乱,慌乱了一下,他冲到宽大的书柜边,打开一个五彩缤纷的纸盒,从中拿出一块手帕递过去。钱凤柔扭过身去,不要;他坚持着,她哭了一会儿,还是接受了。 她扭过身去,低着头很仔细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痕,然后将手帕展开来看:几株摇曳的小花,蝴蝶围着小花翩翩起舞。她脸上的怨恨慢慢的减退了许多。 手帕很好看。她转过头,从书柜上将那个纸盒拿了过来,看了一眼TSHIRT的产地标志。声音很轻:到底是有钱人,为什么买国外的? 明明是纺织大国,我在国内找了几次都没找到,也许大陆人现在都只用纸巾了,像你这样用手帕的只剩下凤毛麟角了。王大为解释道:我就请我大嫂给我在澳洲买的,她说意大利的手工很不错。 很素雅。她的**在手绢上轻轻滑过:很新颖的。 我曾经答应过人家,把人家的手怕弄脏了,一定要赔给人家一盒手帕。王大为在解释着:可我不敢去问人家会不会收下。 她没有回答,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很自然的将擦过泪水的手帕折得整整齐齐,塞到了自己笔*的警服里,站起身来,走到整整布满一面墙的那个宽大的书柜前仔细端详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上千部书籍,其中有王大为的父母年长月久保留下来的一部分政治理论方面的藏书,也有不少是他走南闯北背回来的一些关于唐诗宋词方面的好书还有杨婷婷的一些时尚杂志。 怎么样?邹书记探进身来,问着钱凤柔:查到什么没有?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她平静的回答说: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可没发现什么可值得怀疑的东西。 不要急,慢慢来。邹书记还是很沉着的:继续看看,时间还早着呢。 纪委书记又不知窜到那间房里去了。 书房里又一次变得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电脑机箱的大水牛风扇呼呼直转,王大为发现迅雷的那只小鸟似乎在下载着什么,索尼刻录机的指示灯也一直亮着,他不知道这个多愁善感的漂亮女警在*些什么,他认真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电脑里面除了一些下载的网页资料,就是一些电影、书籍和杨婷婷那个小魔女个人的一些东西,似乎的确没有专案组感兴趣的东西,更不可能有什么银行密码、交易账户,工作和经济上的东西,那这个计算机的女硕士在他的电脑里究竟在*些什么呢? 钱警官,刚才是我不对,的确是有些冒犯,请你原谅,我本来就是个当兵的粗人,不会说话,有时候也喜欢胡思乱想,你是个大知识分子,又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就请你多担待了。他感到这里的气氛越来越有些不知名的神秘,决定还是退避三舍:如果你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就先出去了? 谁让你走了?她在津津有味的翻着书,不耐烦的回答:就给我坐在这里,难道又想和你的那些朋友去订攻守同盟? 进来一个刑警,给钱凤柔放下一杯绿茶,给王大为带来一杯娃哈哈的纯净水,还有一盒红金龙的香烟,冲他笑笑,他认出是帅帅的小于,也笑了笑。 樊钢说你的朋友遍天下,峡州的街头巷尾都会有人认识你这个王家老三,据说还喜欢助人为乐,当然就好评如潮呢,今天看来果真如此。钱凤柔在冷冷笑着:将一多半和你称兄道弟的刑警叫来参与搜查,这肯定是樊支队的主意。自己光明正大的回避,还将自己的铁哥们照顾得好好的,这点子想得不错,佩服佩服。 他不说话。 说话!她在命令他: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一个人是得有些聪明的,但太聪明了却不行,杨修在曹cao身边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还是得要点难得糊涂。王大为在唉声叹气:一个学识渊博、又长的像古典仕女一般的女子如果太聪明,那就不知道如何对付是好了。 她无声的笑笑,为自己的揣测得到证实而得意。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境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她不知从哪里翻出一部纸张都发黄的线装的朱彝尊的《词综》低声的念了起来:我想,多才多艺的王主任一定会记得下片吧? 我懂你的意思,谢谢你鼓励我。王大为有些感动了,他知道这个既漂亮又多才的女警是在借词鼓励他,就接着把李清照的这首《渔家傲》念了出来:我报路长嗟日暮,学涛漫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定,蓬舟吹取三山去。 一般般。钱凤柔明显有些高兴,声音还是冷冷的:还算凑合,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了。 这就有些冤枉人了。王大为在辩解着:在那个山区县的那些日子里,没有行动和通信的自由,只有看书的自由,就抓紧时间背了些宋词,每天夜晚与相隔千年的词人们相伴,倾听他们的声音,却也感到其乐无穷。 那么来说,在那些被封闭的日子里,你还是乐在其中了?钱凤柔还是面无表情,但语气明显是在鼓励他:有本事再念一首给我听听。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软酥消,腻云×,终日恹恹倦梳花。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受到她的鼓励,他居然想起的是柳永的《定**》,也没来得及多想,出口就是: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针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滚!钱一曼把一个字说了两遍:滚! 明明是你要我念的。他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我滚? **!这次她说了四个字:滚开! 他就望着冰美人**的脸上泛起的淡淡的红晕,心满意足的笑着从书房里退出来。这才发现整个家里几乎全是弥漫着一层呛人的烟草的烟雾。他就一个一个地打开窗户透气。当他打开厨房的那扇窗户的时候,他还是可以看见外墙上墙角那根粗大的从上而下的排水管道,但他看不见用透明胶贴在管壁后面的那个纸袋,那些搜查人员自然也看不见,所以那个纸袋是安全的。 一个半小时以后,邹书记脸*更加阴沉,在那个大大的客厅里不知踱来踱去的踱了多少个来回,还是一无所获,两个小时以后,很失望、很沮丧的带着一大帮人从他家里撤走了,板着脸、垂着眼,没有和王大为说话,钱凤柔也没有和他再说一句话,和她进来的时候一样,面无表情的跟着一大帮人走了出去。 房间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沙发上和*铺上尽是被褥和衣服,满地全是纸屑还有无数过时的报纸。搜查和盗窃其实是属于同一种手段的,只管到处翻动,却不管以后的收拾。王大为一点也不生气,很耐心的一个人开始收拾着,他给杨婷婷又打了个电话,这个小魔女晚上肯定会回来,而且已经迫不及待了,樊钢和那个圆脸的郑琳也会过来,将这个家恢复到原状还是*容易的。 书房里还是少了些东西。书柜上那盒意大利的手帕不见了,有几本宋词别集也不翼而飞;刻录机里的光盘不见了,藏在电脑D区的隐蔽部位处的那些**和*情小说全部被无情的删除得一*二净,他感觉电脑里多了一些东西,是一些程序,很小、很巧妙的,他根本不是电脑专家的对手,也不知道那些程序是*什么用的。但是他看见了钱凤柔的电子邮箱地址,就放在他的记事本上,伊妹儿是谷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