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胎死腹中
“嗯！”朱大呆接过玉瞳简。 “朱大呆。”赤炼仙姑站起身，“你跟我来，我有些私话和你说。” 朱大呆眼睛一亮，七位仙姑中，对他最好的是琼姑，可论关系进展最快的便是这赤炼仙姑了，而且自那次大自在天后，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不言自明的地步，这三十年不见，相互间都挂念得很。 朱大呆立即跟着赤炼仙姑去了另一间房。 时间流逝，文鼎广场上空，紫浩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启动了，此刻，那无尽的云层上空，紫浩舟流星般划过。 彩舫听水阁内。 “这么说，今天你们本来是去通知九圣会，七日后发布新简著的。” 丹姑笑说道，这室内，除了七仙姑的六位外，雪羽仙人、臧乌羽、单柔羽、芳羽也都在，她们面前摆着紫桃、龙头梨等她们以前只听说过名头，却从未见过的金仙级别仙果。 朱大呆和赤炼仙姑离开后，六女便将雪羽仙人等请到了这屋内，一番闲谈之后，雪羽仙人等说起了在暗物质上的成果，听说朱大呆和她们四人已经探索出一种物质，马上就要发表，六位仙姑惊愕过后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嗯，不好！”慧姑突然叫道，“你看我，先前以为你们一家子是来给我捧场的，所以让你们上了这紫浩舟后，便启动了紫浩舟，现在都到了凡俗界了，嗯，我送你们回九圣山，紫霞……”慧姑正要叫紫霞返航。 “不必返程了。”一道声音传来。 朱大呆和赤炼仙姑推门进来，两人脸色都很差劲。 “怎么啦？”慧姑连开口，赤炼仙姑递上一玉瞳简：“大姐，你看这个。”慧姑连接过查看起来，只看了一会，脸色也蓦的阴了下来，她默默的将玉瞳简递到剑姑手里。 “呆子，怎么回事？”芳羽连传音询问。 “我们，倒大霉了！”朱大呆低声说道，手一扬，抛给芳羽一枚玉瞳简：“这是慧姑的新简著《涔》，你自己看。”芳羽只略看了一会，便脸上变色了，而后眼睛都红了。 “这？这……真是慧姑前辈的？”芳羽嘴唇都微微颤着，而后将玉瞳简颤抖着塞到雪羽仙人手里，“师父，你看，这和我们的《渑》基本上很相似。” 朱大呆夫妻和七仙姑一直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朱大呆的研究成果，和慧姑的研究成果完全重合了，虽然两人现在制作的简著，论叙方式，某些定义名称等很多地方不同，可实质内容却是一样的，都是讲叙的同一种物质，有完全相同的性质。 重合了，就不能再发表了。 不然，虽然自己人都明白这是你自己的研究成果，可外人会怎样？ 换一个成名已久的人还好一点，大伙都信得过。 可朱大呆。 年少得名，甚至得到了开世大典的荣誉，本身就是遭人嫉妒，甚至连老天都要嫉妒的主。 而他本身，也拿不出有力证据证明这绝对是自己的成果。 七仙姑的数据共享，自己人知道，却不能对外公布，他们的关系七仙姑并不想对外公开，没这些数据，如何让人相信？大自在天，朱大呆如何在里建实验室生存下来的，这更是不能让外人知道。 一切都不透明，别人怎不怀疑，怎不抨击。 整个室内一片压抑。 芳羽死死咬着唇，雪羽仙人脸色白得连唇上的血色都完全消失，苍白得让人心疼，单柔羽紧紧捂着胸口，蹙着柳眉，臧乌羽冷着脸，朱大呆沉着脸。 慧姑等七仙女也个个脸色难看，她们和朱大呆是拜过天地的，虽说没洞房，只是暗地里的关系，可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对朱大呆也是有感情的，都希望他好。 可这事一出。 都想到了其中严重的后果。 就像科学界一样，左道界也是非常依赖‘运气’的，你能获一次诺奖，便是天幸，再二次获诺奖，几率就已经小了很多，你能发现一种科学现象，便够荣誉一辈子的，第二种，第三种越往后，便越小。 朱大呆前世的科学界，很多人都是30岁左右出成果，而后便没什么其他大成果了。 慧姑发布了《涔》，要她再发现一种新的暗物质，她也头痛，也没刚开始那么大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错过一次，便错过终身！ 慧姑、剑姑、赤炼仙姑等最怕就是这种情况，朱大呆名声响，可争议也大，总有无数嫉妒之辈不服气，正是需要再来一次，再添一把火奠牢地位的时候。 “这三十年，是白金年，是最好的研究时间段，偏偏你们……” “我真希望！”慧姑低沉着声音，“这次的事反过来，是我慧姑迟你一步，你朱大呆发布了《渑》，而我的《涔》胎死腹中，可惜……” 慧姑长长一叹，让这室内气氛更加沉闷。 忽然一阵咯咯笑声响起，慧姑等七仙姑都看过去。 “义姐？” “琼姑？” 朱大呆愕然看过去，雪羽仙人师徒也看过去。 “小弟不错。”琼姑咯咯笑道，先前在雪羽师徒面前，她便说了自己是朱大呆的结拜义姐，这时自然是直称朱大呆为小弟。 “大姐在我的眼里，一向是最聪明的，就这次暗物质也是她最先突破。”琼姑说道，“没想到，小弟你真不错，居然只是比大姐略晚一点，便拿出了同样的成果，聪明数值已经赶上了我大姐了，这事，我认为就是值得庆祝的。” “五姐说得对。” 静姑淡淡一点头，接话道，“有内涵是重要，只要你有实力，一次运气差，二次运气差，可不会永远运气差，总会有翻身的一天。”琼姑、静姑一开口，剑姑眼皮一抬，也开口冷冷道：“运气，有时也是一种实力！”“嗯！”丹姑轻声道，“大姐比你们先发布几天，说明她真正的实力，还是高于你们的，这事，你们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只能努力，总之你们都还年轻。” 织女这时也要说话。 “好了！”慧姑一抬手，“这研究，我们事先就说过，各凭本事，各凭机缘，我们数据共享，对你们未必是好事，对我们也未必是坏事，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在我慧姑眼里，左道研究，我是凭兴趣而来，研究过程对我来说是最快乐的，至于结果，当然有成果，能够扬名天下，自然更开心，可没有，也不会太过在意。” “朱大呆！” 慧姑美目看着朱大呆，眼神中流动着莫名的东西，“我相信你和我是同样人。” 朱大呆没说话，他看得再开，遇到这事，心里也纠结不舒服。 “而且你有内在实力，终究会得到世人承认的，虽然这最好的时期错了，可一定还会有机会的。”慧姑注视着朱大呆，那里传来一种让人心安的东西。 朱大呆微微一点头，之后室内气氛轻松不少。 错过了这白金三十年，七仙姑考虑到五人今后基本上不可能在暗物质界再有太大的成就了，故而对五人特别柔言细语，话中多是宽慰开解之词。 不久紫浩舟便到了云霞峰上空，朱大呆五人立即辞别七仙姑，出了紫浩舟，在云霞峰下他们也没去找梅姑，便直接飞入实验室。 一进入实验室，芳羽强忍着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 “哭甚么？”雪羽仙人瞪了过去，“没听前辈的话么，进步了才最重要，和慧姑前辈重合了，说明我们实力已经接近她了，有什么好哭的，这是值得高兴的，该高兴，该应祝！就知道哭！”说着说着，雪羽仙人眼眶也红了，单柔羽，臧乌羽虽然没哭，可也衰声叹气的。 二十四年。 嫁到这云霞峰后，扑在这暗物质上整整二十四年，特别是后十二年。 朱大呆疯，她们同样疯。 朱大呆花费了大量心血，整个渑的成功，功劳最伟，她们虽然功劳不是特别大，可花的心血一点也不比朱大呆少，同样不吃不喝，不眠不睡，为了一个问题能够思索数月，找不到解决办法，陷入瓶颈也会着急，也会吃喝无味，神情恍惚。 慧姑说研究中自有快乐。 可快乐从来就不是单一的，她们是找到了快乐，可更领略了痛苦，痛苦煎熬中，也想过放松休息一阵，出去好吃好喝好玩好睡，可为了抢时间，为了在天下人面前露脸，为了帮朱大呆，更为了自己的荣誉，全都放弃了。 慧姑研究是在玩。 可她们却是冲着这名声荣誉，这得到天下人承认，冲着结果而来的。 “雪羽，心情不好，想哭就哭吧，乌羽、柔羽你们也是，没必要强装……”朱大呆安慰着众女，也只能安慰，只能陪着她们渡过这心情低潮期。 七天之后。 这实验室中，朱大呆、雪羽仙人、芳羽、臧乌羽、单柔羽五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战，除了‘渑’外，‘萨’、‘摩’、‘扅’、‘焘’先前也曾取得或大或小的一些进展。 而其中的‘萨’， 若按‘渑’的量来计算，它已经完成了七成，只要把后三层攻克，便能发表。 当然‘萨’比‘渑’更复杂，这七层也不能完全当真，可‘萨’进展最大是无疑的。因此五人一致选择‘萨’做重点突击，而且考虑到‘渑’的教训，也不再研究‘萨’同时，去研究‘摩’、‘扅’、‘焘’三种，而是全部精力集中于‘萨’上，这让他们进展快多了。 慧姑《涔》的发布掀起的浪潮，慢慢平息下来，修行界除了七仙姑外，没人知道，朱大呆夫妇五人差点就发布了第二种暗物质成果。 而七仙姑更是怎么也没想到，朱大呆五人居然只用七天，便再次全心扑到了研究上，更是绝想不到，他们居然除了‘渑’外，早就已经有了很多其他的成果，而其中的‘萨’更是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