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玩行当门道深 尔虞我诈人欺人
古玩街分几大块，有卖瓷器的，有卖玉石，有卖书画的，有卖家具的，还有卖杂项的。 今天是双休日，是古玩大街最热闹的时候，很多人来这里摆地摊。他们被称为流商，而那些有固定商铺的是坐商。 这几年，社会上流行了收藏热。加上舆论的推波助澜，电视上天天播收藏节目，社会上到处是收藏讲座。上至国家干部、下至扫地的大妈。人人都在谈收藏，个个都在搞收藏。 古玩大街的管理机构也顺应潮流，开辟了一个“跳蚤市场”，在节假日、双休日，允许人们摆摊设点，他们只是收取管理费，既增加财政收入，又顺应了民意。 于是，每到节假日，人们便蜂拥而来，拿出自己的收藏，来进行交易。有的县处级，甚至厅局级的干部都来参与。至于他们的收藏来源，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地摊上真的东西很少，他们也是从别的地方收来的。但也会有捡漏的机会，可能卖主都不知道东西的价值。 地摊上的东西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这就是真正考眼力的时候了。你看见好东西后，不能多呆，要不卖主就知道你想要，价格肯定会宰你一下。 但你也不能让东西离开你的手，要不就可能被别人拿走。这时，就是考验表演功力的时候了。 许致远和赵小娜并肩走在大街上，心里还真有点别扭。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和女孩儿一起逛过街。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反正是感到新鲜，还有点兴奋。 赵小娜一边走，两眼不停地在路两边的地摊儿上扫视。光怕有好东西给漏掉了。 忽然，赵小娜的两眼放出了贼光，但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她好像非常随意地蹲到一个地摊儿前，拿起这个问问价，又拿起那个问问价。许致远也是一个行家，他知道小娜肯定是看上了什么，正在演戏。 许致远站在赵小娜的身后，看着她的表演。 “老板！能把你身边的那块石头片儿递给我吗？”赵小娜说道。 “怎么是石头片儿，这是块玉碟，是明朝的玉。”摆摊儿人一边把玉递过来一边不满地说道。 “我也没说错呀！玉就是石头。要不怎么叫玉石呢？它也是石头的一种嘛。”赵小娜一边查看着那块玉，一边狡辩着。 这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碟，上面镂空雕刻着两条盘旋的飞龙。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美中不足的是玉碟的边缘上有一个小缺口。不过，问题不大，“瑕不掩瑜”嘛！ 如果让许致远给断代的话，开门儿大概在春秋战国年代，最晚也是西汉时期。 “谁告诉你这是明朝的，这上面又没刻着。” “我找我后边商铺里的专家给看过，专家说是明朝永乐年间的。” “拉倒吧，专家的话最不可信，他是不想让你卖出去才这么说的。你卖出去，他卖啥？”赵小娜继续忽悠着。 “不可能，我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不会骗我的。”摆摊儿人嘴里这么说，眼里却露出疑惑地目光。 “哎呀！这儿怎么有这么大的一个大缺口。这会直接影响这块儿石头的价值的。就好像锅底有个洞，那还能用吗？这多难看呀，我本想和我家那一块配成对儿，这下可不行了，真可惜！”赵小娜夸张地不断打击着摊主的信心。她说着就要将玉碟放下。 许致远马上配合地说道：“你先问问价格，如果价格合适，我有个朋友会补玉，让他帮忙给补一下。” “老板，这石头多少钱？”赵小娜故作不屑地问道。 摆摊儿人气的对她直翻白眼，说道：“这是明朝的玉，不是石头。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也不多说，拿个整数，一万块。” “什么？一万块？你怎么不去抢啊，你这破石头值一万块？”赵小娜夸张地喊道： 摆摊儿人对赵小娜的惊讶丝毫不在意，又笑眯眯的问道：“您可别这么说，我能抢的话，还会在这里摆摊？那您说吧，您能给多少？” “一百，你这残破的石头片儿，最多给你一百！”赵小娜伸出一根手指叫道。 “一百？那你不去抢啊！”这回轮到摆摊儿人惊讶地叫了。“我看你也不是想买的人，你也别戏耍我啦。你该干嘛干嘛去！” “那你说个实价，你多少能卖？” “五千，少一分也不卖！”摆摊儿人坚定地说道。 “五百，多一分也不要！”赵小娜也坚定地说道。 “三千，不能再少了！”摆摊儿人摆出割rou地样子说道。 “八百，再多一分我走人！”赵小娜假装犹豫了半天说道。 “两千，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要赔本啦！”摆摊儿人紧张地瞪着赵小娜。 赵小娜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石头啊石头，看来真的与你无缘了。”说完，就要放下。 许致远一看时机到了，就出来打圆场：“老板，你看我女朋友只肯出八百了。为促成这桩买卖，这样，我今天也没多带钱，我这儿有两百，凑个整数，一千块。就当你开个张，你要觉得能卖呢，你就收下。你要不卖呢，我们扭头走人啦！” “嗐！‘货卖有缘人’。好吧，赔本儿卖给你了，就当开了个张。以后多来我的摊儿上看看就好了。”摆摊儿人说完，就一把把钱抢走了。 赵小娜一把拉着许致远，快速离开了摊位。 等走远了，赵小娜这才长出一口气，用手拍着小胸脯说道：“吓死了！吓死了！原来说瞎话也吓人啊！” “瞅你那样儿，不就是个玉碟吗？看把你紧张的。没经过大场面。” “你别说你不知道它的价值啊！一千块钱买一块儿战国玉碟，说出来震惊古玩街!”赵小娜用手指着许致远叫道。 “好好好！算你有本事，捡了一个大漏。回头除了给你提成外，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耍赖！”赵小娜高兴地一脸彩霞。 “我像一个耍赖的人吗？本人说话是金口玉言，吐口唾沫一个坑。” 赵小娜忽然沉静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下好了，这个月又能还一部分债了。” “你刚才说什么？还债？还什么债？”许致远不解地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咱再转转吧，说不定还能碰到奇迹。”赵小娜猛然惊醒，连忙掩饰地说道。 许致远疑惑地看着赵小娜，心想，她在掩饰什么？她身上肯定有故事。抽时间要好好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