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不可思议
第346章不可思议 第346章不可思议 施衙内摇晃着脑袋回答:“我十一郎虽然被赶出了施家én户,但终究是家族的人,我上留着施家的血。这次咱们大手笔运作,需要各方面协同,我琢磨着,既然让我家老爷出面了,干脆由我派人过去,跟我父亲透一下这个意思。 嗯,大郎名下的姑娘识字会算账,管理家务一把好手,加上大郎陪嫁丰厚,我也不瞒你,我施家大哥刚刚丧妻,正缺一个当家主持的人,他名下三子两n,年纪都不大,唯有一个长子是正妻所生,父亲有意找一位能干的帮大哥撑én立户,大郎若有心,随便在你那n孩当中选一位,我家兄长必定是满意的。” 时穿轻蔑的一笑:“你还忘了说,这些姑娘培养起来hu了我多少心血——你知道什么叫养成计划?人本就是大美n,这几年渐渐长大了,论相貌不说沉鱼落雁,至少也是闭月羞hu,论学识,虽然不向褚姑娘那样会作诗赋词,向崔姑娘那样会弹琴唱歌,但她们都是作为高级管理人才培训的……虽然她们与我理想中的高官还有点差距,但放在这时代,已经是绝无仅有了。 高级管理人才意味着什么?一个企业有了这样的人才,或许不见得独霸商界,但至少你不用担心倒毙;一个家族有了这样的人才,剩下的人才能兜里有钱去风hu雪月,弹琴唱歌……说到这里,我很佩服刘半城,果然他们家能发展到‘半城’,那是有诀窍的,一眼就能看出我家n娘的价值,肯出相当的聘礼来求聘。 想起来,如今除了刘半城,似乎求亲者中再没一个明白人,那些酸儒现在只想着娶一个万贯媳fu有面子,只有等他们成了亲才会体会到自己多么幸运。当然,有我撑腰,我家n娘也不会落到褚姑娘的地步……如此有才有能的n子,给你哥哥做继室,太小看我时大郎了吧?” 施衙内急切的解释:“大郎,你再想想,你想啊,我哥哥如果娶了另外人做继室,今后新嫂嫂不免要在施家跟我争先后,我算然分家出去了,终究有些产业要经过父亲的én路才能销售出去,我赚得多了,万一新嫂嫂起了别的心思,想办法排挤限制也会有的——她可没受过什么‘双赢’与‘协作’教育,我不好过也让别人不好过,大约就是她的惯常心理。 大郎,你再想想我哥哥娶了你家n娘的好处——咱们都自己人,你家n娘的依仗就是你我,她怎会破坏咱们的协作呢?如此一来,施家因为与你成了姻亲,做起事来更加放心……嗯,你再想想我哥哥院中的施家妹子,嘿嘿,我哥哥恐怕没少邀请你去他家玩耍吧。这司马昭之心,难道你不能体会?难道你也想当我姐夫?” 施衙内这么一说,黄娥马上ch嘴:“婚姻大事,一家唱独角戏不行,就是我哥哥肯了,还有你父亲那一关,衙内不妨先把这个意思透给你父亲,若你父亲同意,我们在做考虑,否则的话……”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肯了。施衙内心中大喜,看了看天sè,立刻跳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大郎,扬州以北归你负责,我去通州,去父亲那里商议,通州以南归我扫货,等这两处货物扫光,咱再去泉州、温州、台州看看……” 衙内说完,不等时穿回答,就急慌慌的跑路了……他其实在躲避褚素珍,看天sè,褚素珍该返回了。 但褚素珍其实也在躲避衙内。衙内走后,时家n娘接二连三返回,褚素珍却在玫瑰园住下了。黄娥转悠着眼珠,还在想着怎样劝哥哥,崔小清首先开口:“大郎啊,你要把这些姐妹嫁给什么人家?高官显宦的内宅深院里,三四妾室是平常事——据我所知,施奎家中不仅有嫡子庶子,妾室也不算少。一个n子即使美貌,即使有才,她能在这样的内宅大院里自在吗?” 时穿叹着气,招呼自家姐妹上前,将刚才施衙内的求亲转述一番,而后解释说:“施家啊,内宅况复杂,我是不看好这样人家的。可是这时代如此,男男nn大家都以为妾室满屋就是应当的婚姻生活,所以我不拦着你们,谁有兴趣,谁觉得自己能应付这场面,可以自告奋勇——当然,我绝对会在背后撑腰的。” 黄娥轻轻说:“崔meimei刚才说高官显贵嫁不得,可是那个n子不期望一个安稳生活,我们这样的家与家事,想嫁做普通人是不成了,不嫁士绅,嫁巨富豪商吗?商人重利轻离别,他们成年到头奔bo在外,不知道在外面养了多少别室,独守空闺的子好过吗? 嫁给你个人……唉,比如罗望京这种人,‘子系中山郎,得志便猖狂’,可以相濡以沫,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那样财狼心肺的人岂是良配?” 崔小清其实比黄娥年纪大,黄娥称呼其meimei,这是出于礼制——她是正妻,别人都得在她面前“伏小”,所以只要是时穿的n人,她都可以称呼为meimei。 黄娥站起来,冲时穿轻轻据鞠躬:“哥哥,休怪我刚才冲撞了,施衙内长兄确还是良配,即使进去做继母,也可以考虑——咱与施家利益纠缠,谁也离不开谁。施大郎有妾不要紧,儿n双全不要紧,有哥哥在,施大郎怎敢怠慢了咱嫁过去的姐妹。 更况且,施家的根本在海州,无论将来施大人在何处任职,施大郎都要留在海州守家业的。原本咱与施衙内关系密切,施家老大那里不免心有猜忌,如今只要一结亲,施衙内也不受家族排挤了,咱跟施家的关系也会跟亲密。 哥哥你想想,这én亲事能够让两家都满意,让两家都不敢轻视,这样相配的亲事,即使jiejie们青chun貌美有才学,还有比这更好的吗?难道咱还奢望嫁入宫里吗?jiejie们都是经过苦难的人,有一段平静子已经不错了。” 黄娥这么一说,崔小清愣了一下,坦然的回答:“我忘了你才是时家当家主fu,那些姐妹既然挂上时姓,录入时家家谱,原该是你这个当家主母cào心婚事……如此,你做主吧。” 黄娥深深地看了一眼崔小清,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一贯小看了这位妙泰尼姑。崔小清是个极其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的人,只看她在桃hu观事件后,当机立断离开桃hu观,借机返回自己家中,就知道崔姑娘对时机把握的非常敏锐。再后来,她不顾旁人的非议,选择做时穿外室,也说明这位崔姑娘很明确自己需要什么 现在,崔小清借助谈论婚事,隐晦的承认自己正室的份,避免的正面冲突——这说明对方很珍惜现在的份地位,愿意为此妥协退让…… 这时候,时穿也领悟了崔小清的暗示,他马上接腔说:“也是啊,算我瞎cào心了。我听说古时候人们认为芹菜有毒,但有一个人偷偷尝了一下,觉得芹菜很美味,于是他郑重其事的将芹菜推荐给自己的领主,于是留下了一个词:芹献。 你们这些姐妹就是我心中的芹菜,我一点一点的浇灌你们,培育你们长大,不管别人怎么以为,我总担心你们受到偏见的影响,以至于这辈子得不到幸福……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让施大郎过来一趟,各位n孩儿都见一下,有看中他的,咱们再商议——我家的n孩儿宝贝着呢,可不能盲婚哑嫁。” 时穿这里说的话,其实在暗自责备褚素珍居然迫于势,选择了一场失败婚姻。 这位海州第一才n,之前顺从家庭的压力选择了一个并不合适的对象,之后却又不顾人世间一切偏见,勇敢的提出了离婚……这大概算文明史上一大进步,自褚素珍之后,两宋涌现出更多的n人休夫案件。但可惜,此后的异族入侵,又让这片大地重归野蛮化。 时穿感到难以理解的是:褚素珍如果早早表现出蔑视世俗的勇气,她怎会踏上那段失败的婚姻?反正早晚都要打破事,早一点动手不好吗? ……当然,这些话只能背着褚素珍si下里嘀咕。 “好吧,接下来咱们搬家,有房子已经布置好的,不妨自己先搬过去,咱们今年在玫瑰园过年”,时穿马上调转话题,打发这些n孩:“墨芍,你看这点,环娘安排在我院中,其余人各自安排仆fu,你们有谁愿意嫁入施家,回头跟娥娘谈,都散了吧。” 时穿答应了环娘的要求,环娘喜得扎进时穿怀里打了个滚,立刻又跳出来:“墨姨娘,哥哥院子也有很多间屋子,刚才我没去看,你快领我去挑挑。” 墨芍的目光转向时穿,时穿微微点头。墨芍立刻行礼告退,并招呼环娘:“环娘,快跟我走……” 等人都走了,时穿站起来,伸手按住娥娘的肩膀,凝视半晌,吩咐:“你回城去吧,以后不要两头跑了——咱俩的事已经确定,今后你就是我的正妻,这一点绝不会变……作为正妻生的嫡长子,我需要他足够健康,而n人年龄太小生儿育n,即对n人体不利,也对孩子不好。 这样吧,咱也按照这年头流行做法,等我考取进士之后,咱们成亲,如何?” 古人都较重视承诺,黄娥三书在手,其实不担心这段婚事出变故,只是议亲之后时穿没有一个承诺,让黄娥担心:是不是父母过于bi迫,让哥哥心里不好受。如今的得知时穿是为了护自己,护自己的子n才这么做的,黄娥心中充满甜蜜——之前,三位新嫁娘出嫁前,时穿曾说过n子婚育年龄的问题,所以黄娥听到这个理由并不感到突兀。 “如此”,黄娥一边起一边迟疑地问:“城里……” “一切照旧”,时穿回答:“城里的产业,你该管的还是管起来,你是当家主母嘛,这些事你该管的。环娘马上该上学了,就让她在城里上学,跟你家那些庶妹一起,多在城里陪你。” “那我就告辞了”,黄娥说罢,突然凑近时穿,将脸贴上时穿xiong膛,许久,她垂下头,行礼告退。 崔小清望着黄娥远去的背影,那背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轻松。稍倾,崔小清突然问:“素珍meimei不做鱼玄机,能做什么?” “你怎么想到这方面了”,时穿伸手揽过崔小清问。 崔小清在时穿怀里咬着手指,轻声说:“可怜的,眼见得施衙内不能娶,他们双方开始互相回避,而崔姑娘闹了这么一场,今后怕是嫁给谁都要被议论,怎么是好?” 时穿避而不答,催促:“快回屋,在山里憋那么久,心中痒的我……” “嘻……”崔小清用食指戳一戳时穿,声说:“我以为你躲山里,真是……” “你不懂”,时穿一边跟崔小清往屋里走,一边说:“军队才是我们今后存的根本,这事比啥都重要,可我又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一年,完颜阿骨打带兵两万,在护步答冈追上辽军,他左右包抄,几乎全歼70万辽军。两万对七十万的护步答冈之战,是“人类战争史上不可思议的对抗战”。纵横北方200年、不可一世的辽国,从此一蹶不振。 这一年,冬季依然很寒冷。宋代中期,淮河流域已经可以看到大象回归,整个冬天,京城无雪是常见现象。然而这一年,汴梁城连续下了十五天大雪,虽然当年的气温比之去年稍稍温暖,但还是让宋人很不适应。 也就在这一年,宋江杀了闫婆惜,投奔了梁山水寇晁盖;而在这一年正月,阿骨打称帝,年号“收国”,国都设在上京,称会宁府。与此同时,辽国开始觉察到n真的威胁…… 这一年正月,童贯祝贺完辽国新年之后,偶然遇到了辽国大商人马植,对这个人的来历份,后世众说纷纭,有人说马植原来是辽国的光禄卿,但也有人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且是孤家寡人一个,但终究是什么,由于随后金国的满族人按照他们的民族传统,焚烧了金国一切历史典籍,使得这段历史彻底成为一片空白,马植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马植鼓动童贯与金国人进行联盟,南北夹攻垂垂老矣的辽国的时候,十字军与大马士革的阿塔贝克结盟。举行特勒达尼特战役。耶路撒冷王博杜安一世攻占莫阿布——至此,十字军已经彻底在耶路撒冷的土地上占据了优势,但可惜那帮狂信徒,只注重在那片荒漠上播种信仰,连过往的商队都毫不顾忌的进行灭绝式抢劫,以至于这个东西方的枢纽逐渐陷入财政枯竭状态,支撑不起庞大的军队。 当然,这一切历史变化都在静悄悄的演进着,当时的人们,并不觉得眼前在世界舞台上、上演的每一个细小的事,都将影响之后的世界格局,甚至影响一千年后的世界格局。这时候,大宋照样歌舞升平着,唯一察觉到这一切的时穿,也装作若无其事的,随大流庆贺着乔迁之喜。 新建的玫瑰园占地三百亩,其中有崔小清名下的一百亩,以及时穿名下二百亩土地——其实玫瑰园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建筑,在玫瑰园附近还有一个约二百亩的葡萄园,只是葡萄园没有修建专én的院墙,而玫瑰园因为主要种植物是玫瑰等香料,为了防止风流雅士攀墙进来折hu赋诗,沿着园林修建了一片一人高的,厚达一丈的石墙。 这片园林即是栽培区,也是居住区,同样也是休闲娱乐的地方。由于它占地三百亩,包含了二十多个的园子,每个园子都风景独特,所以作为一个独特的风景休闲区,也是拿的出手的。但它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时穿工坊的原料基地,他生产的香料绝不外销,全进入了崔庄的作坊。 自方大户被剿灭之后,崔庄现在已经彻底是时穿的天下了。如今,崔庄作坊将崔庄大户以及普通农户都绑在了一起,大户们在作坊有参股,普通农户在作坊里帮工挣钱,所以玫瑰园开园的事,崔庄的百姓都知道,但园子里种的什么,打死他们也不往外面说——崔庄作坊现在是整个庄子的支柱产业,玫瑰香jg进入作坊后,价比黄金的玫瑰香水能给崔庄带来更多的财富,作坊香料基地的秘密就在院中,岂能àn说? 因为崔庄百姓的沉默,获知崔园开园并前来道贺的人不多,除了施家派出的长公子施奎外,也就是黄氏家族派来的庆贺人。那黄氏家族派来的人,纯粹站在合伙人的角度,品鉴园林的新奇之处,频频夸奖说:“时教头真是大手笔啊,这一出手,就栽培了一百八十亩玫瑰,据说你打算提炼玫瑰香jg——这新产出来的玫瑰香jg,不知分给我黄家店铺多少份额?” 施奎在一旁ch了句嘴:“可是,梦溪先生沈括记述的提炼方法似乎并不出彩,很多人按照他hu的图纸栽培玫瑰,准备提炼香jg,大多数最终血本无归,偶尔有成功者。提炼出的玫瑰,压根与大食商人卖的质量没法比。” 施奎说话时,廊下几个n娘探头探脑,施奎瞥见他们的影,明显jg神一振,摆出自认为潇洒的造型,等待时穿回应。只听时穿摇着头纠正说:“沈括画的玫瑰蒸馏釜嘛,用来做蒸馏器材已经足够了,至于蒸馏出来的东西不及大食商人,那是玫瑰的品种问题。 而我玫瑰园选育的品种,甚至比大食商人用于提炼玫瑰香的品种更好,所以才要修起院墙,保证这些优良品种不至外泄。” 海州才n褚素珍本来住在玫瑰园中,来道贺的没有外人,她便戴着帷帽,脸旁遮在厚厚的面纱之下,跟着客人倾听时穿介绍。她考虑的问题纯粹出自n人角度,只听她轻声对边的崔小清说:“不可思议哎呀,整个园子大半以上种的是玫瑰,另二十三座园子栽培的hu草也很别致,只是不知道三月三,园子里头能否百hu开放,到时候游人如织的,不知道能有多少诗篇流传……嗯,三月三不开放院子?那五月五也行啊?……总不能等到中秋吧?” 施奎偷偷地看了一眼褚素珍,以及站在褚素珍边的崔小清。 褚素珍今天穿的比较素,她穿一淡青sè的缎面小棉袄,下穿淡绿sè的绸裙,那小棉袄里填充的是上等的白鸭绒,美的褚素珍把衣服上的针脚缝的很细密,在冬的阳光下,相对别人的皮裘,她那轻薄的棉袄,显得轻快利索,更有风致。 站在她边的崔小清穿一白sè道袍,头上戴着一顶金丝道冠——为了表示这道袍只是家居服,而不是修行人士穿的衣服,白sè的道袍上用金线绣出了方形格子,显得很别致。 崔小清没有戴帷帽,所以脸冻得有点通红,这让她平常白藕般的脸sè多了一丝活泼,她轻轻摇摇头,笑着回应褚素珍:“你呀,总见不得美好的东西,还特别忍不住,总想将看着好的东西,呈献给世间所有人。” 褚素珍说的是一种大宋风俗——不,也不能说是大宋风俗,基本上唐宋都有这种风俗,而明代中期之前,这种风俗也隐约存在,那就是:每逢节,开放园林,任由百姓自由出入。这是免费的,以方便市井百姓共同欣赏人世间的美丽。 这一风俗起于唐代,最初是由唐朝几个豪放公主首先发起的,但据说那些唐代豪放公主,是在学习汉武帝时的馆陶公主做事风格……不过,这些细节已经不值得争论了,在开放的大唐,以及同样开放自信的宋代,因为对财产权的尊重,那些通过个人努力发家致富的富商、高官显宦,都喜欢在节的时候,将自家的hu园开放给普通百姓,向百姓展示自己的成功,以及炫耀自己的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