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探
商议完毕，众人散去，一切照常如旧。 王应宏来到李世民的临时指挥所。 守卫通报了一声，李世民带着李道宗亲迎至大门口，李世民笑容满面道：“王将军不在军营熟悉各项事务，怎有闲情跑本王这来？” 王应宏不理会李世民的打趣，看了看李世民，又瞅了瞅李道宗，道：“有大事。” 看着王应宏不像是开玩笑，李世民吩咐一声就带着李道宗和王应宏进入自己的书房，旁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招呼两人坐下，李世民看王应宏表情很是认真严肃，疑惑道：“王将军有何要事？” “拿下洛阳。” 轻飘飘的一句话四个字，但是在李世民和李道宗听来犹如雷霆贯耳。 “王将军何出此言？”李世民明显略微有点激动，但是掩饰得很好。 王应宏不紧不慢道：“小子粗略估算了下，应该十拿九稳。” 李世民与李道宗互相对视了一眼道：“愿闻其详。” “王世充在打败蒲山公李密时招募了他手下的几员大将，现在这几人对他日渐不满，已有反心，我打算去游说他们为内应夜间打开城门，到时秦王引军埋伏在城外，看到城楼火起立马冲杀过来，进城捉拿王世充。” 李世民踟躇了，这么简单？ 王应宏似是看出来李世民的疑惑和顾虑，接着道：“小子今天来只是先商议，如果游说成功后再进行下一步商议也不迟。” 李道宗看了看王应宏，他对王应宏虽然不是很了解，多多少少知道点他的性子，不由笑道：“你小子，如果没有后招你应该不会过来找我们商议吧？” 王应宏嘿嘿一笑，道：“知我者，李将军也！小子打探到的几人在近几日必定有所行动，如果游说不成，等他们自己内乱，到时小子带人混进城去制造混乱，趁乱打开城门，同样是等城头火起，秦王引大军冲杀，我等接应。” “王将军果然如此肯定？”将军不打没把握的仗，李世民不是冒进的人。 “愿下军令状！” 看到王应宏如此说，李世民反倒不好说什么了：“毋须如此！王将军的妙计我等早有领教，那预计什么时候行动？” “我今晚就摸进城去。” “好！多加小心，我们在这等你消息。” “等下，我要向秦王借个人。” “哦？谁？” “秦琼，秦叔宝。” “嗯？秦叔宝？好，可以！” 去时一个人，回来两个人，秦叔宝接到李世民的命令，一切听王应宏吩咐。 回到军营，王应宏命人喊来杜伏威，扔给他一套夜行衣，道：“大叔，该干活了。” 看着已经穿戴好夜行衣的王应宏和秦叔宝，杜伏威接过夜行衣换了起来，道：“这是要去哪？” “洛阳城。” 杜伏威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应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洛阳城？！” “对，洛阳城。”点点头，王应宏很准确清晰回答了杜伏威，“边走边说吧，一会儿来不及了。” 三人都武艺精湛，一路狂奔紧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靠近洛阳城的时候王应宏已经把目的跟杜伏威说明了。 “总管大人把握有多大？”不是杜伏威不相信王应宏，实在是这件事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王应宏看了看秦叔宝，道：“有秦将军在，至少有六成把握。” 六成？那就是说不能抱着肯定的希望了，看来有必要准备王应宏所说的第二方案了。 来到城墙下贴着城墙站定，王应宏观望着城楼上站岗的士兵。 两个时辰后，子夜。 王应宏不动，杜伏威和秦叔宝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免得打草惊蛇，只是小幅度动作缓解肌rou疲劳。 打了个手势，摸清了他们巡逻时间和路线的王应宏轻声道：“差不多要换第二岗了，这个时候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也是防御和警惕性最松解的时候，一会儿我先上去，再放钩索接应你们。” 这时，城楼上，一队睡眼略微惺忪的士卒上来换岗，两个领队交谈了会儿就交班了。 等所有人按部站定，王应宏轻轻一跃，中间没有任何借力，凭借一口气就跳上了十二丈高的城墙，在守卫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凌空疾点十指，所有人全部倒地昏睡。 转身放下钩索将杜伏威和秦叔宝拉上来。 秦叔宝一上来就冲王应宏惊叹道：“王总管好功夫！这等轻功天下少有！” 杜伏威倒是见怪不怪，指了指地上昏睡的士卒，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下。 王应宏摇头道：“不能杀，要让他们觉得是自己太困睡着了，杀了他们就会打草惊蛇，等于是告诉他们有人潜入城了。” 杜伏威点点头，让秦叔宝带路。 秦叔宝早些时段在王世充手下为将，所以对洛阳城比王应宏两人熟悉很多。 一路猫腰疾驰，在一座大宅的后院阴影下停了下来。 秦叔宝现在明白了，原来王应宏是要来游说裴仁基为内应，找自己来是因为当时在王世充手下为将时自己正是裴仁基部下。 巴着院墙朝里观察了下，居然没人巡逻？有疑点。 跳下院墙，王应宏拉过杜伏威，道：“大叔，之所以拉你过来就是因为除我之外就属你武功最高，咱两联手想脱身不难，一会儿你在这望风，我跟亲将军进去游说裴仁基将军。” 杜伏威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王应宏搭着秦叔宝的肩膀，一个纵跃跳上院墙，借力一点立马又拔高，贴着院墙跳上了一座阁楼的屋顶。 两人趴伏在屋顶，查看下面的地形和局势。 秦叔宝感觉自己这百来斤在王应宏手里跟孩童一样，说拎走就拎走，不带一点商量的。 收起杂念，秦叔宝点了下王应宏，指了指东边厢房后的一个小房子，轻声道：“那里还亮着灯火，裴将军肯定在那，那里是他的书房。” 观察了下，王应宏带着秦叔宝绕过三处暗哨，几个纵跃就到了书房房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息。 感觉下边有人，王应宏探头向下看去，一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趴伏在裴仁基的窗口。 王应宏双脚勾在屋檐上，一个鬼倒吊甩下来，右手食指探出，点在那黑衣人颈间xue上。 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立马传出一声轻喝：“谁！” 秦叔宝上前一步轻声道：“裴将军，秦琼秦叔宝子夜来见，先开门再说。” 裴仁基一惊，秦琼秦叔宝！他不是投奔李唐李世民了么？怎么这么晚了来找自己？ 虽然吃惊，裴仁基还是打开了房门。 见到房门打开，王应宏拉着那黑衣人在裴仁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钻进了屋，还没站稳，一个鞭腿带着惊人的劲风呼面而来。 王应宏右脚后退一步杵地站稳，左手探出，一把抓住鞭腿的脚踝往自己怀里一带，右脚抬起来就是一脚踢在鞭腿的大腿根子上，来人退后几步撞在后面的书架上才稳定身形。 “住手！” 裴仁基轻喝一声，阻止了两人的交手。 王应宏定睛看去，原来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就刚才那两手应该比秦叔宝功夫强。 “行俨，退下！” “父亲！” “没事，退下！你不是对手！” 那青年冷哼一声，乖乖站到一旁，但是看着王应宏的眼神却是战意盎然。刚才王应宏那一脚踢得他大腿根子到现在还直哆嗦没力气，这小孩好霸道的力气。 “少侠好功夫！犬子失礼了。” 王应宏将手里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道：“裴将军谬赞了，是小子莽撞了，怕被人发现。” 裴仁基看了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看看王应宏和秦叔宝两人都是夜行衣的装扮，不由疑惑道：“这位是。。。” “哦？裴将军也不认识此人？”王应宏很是惊讶，这个黑衣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外面偷听，说明他跟暗哨熟识，不然就他那破绽百出的行踪早被暗哨逮住了。 裴仁基摇头道：“不认识。” 秦叔宝也看出了端倪，疑惑道：“可是此人明目张胆地趴在将军书房窗口偷听，来时我看到好几个暗哨，不可能没人发现他。” 裴仁基听了秦叔宝的话一惊，一股杀气稍纵即逝。 “父亲！府中果然有王世充的耳目！他对我父子两一直怀有戒心！” 王应宏蹲下来，看着那个夜行人，道：“我给你解开xue道，不准大喊大叫，不然我会让你慢慢痛苦死去！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如果你的表现良好，我说不定会放了你，答应我说的就眨眨眼，不答应就闭上眼，听明白了么？” 黑衣人眨了眨眼，王应宏解开了他的xue道，同时运气于指，只要他敢叫随时了结了他的性命。 好在那黑衣人也有自知之明，被解开了xue道也没有大喊大叫。 “说吧，你受谁的命来此监视裴将军的？” “张童仁，张将军。” 张童仁？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王应宏回想了下，这个张童仁是在裴仁基等人将要实行计划刺杀王世充之际向王世充告发了裴仁基等人的密谋，从而被王世充先发制人，将裴仁基父子等密谋者一起一网打尽。 裴行俨一把拽起黑衣人，怒声道：“我府中到底有多少王世充的耳目！” 那人眼珠子轻轻颤动了下，道：“就我知道的有十来个。” 王应宏上前拉过那个黑衣人，笑道：“你不老实，知道必死胡乱报数，也许张童仁是真的，可是裴将军府中密探你知道的绝对不止十来个，说实话吧，少受点罪。” 黑衣人不敢看王应宏，虽然他是个小孩，但是他的眼睛黑衣人觉得比裴仁基和王世充还要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