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举事不密
王宠惠想起今天看到的政府各要害部门无声无息地加强了警卫,再联想到黄克强对他所说的话,不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部分国大党的成员可能已经在筹划着新的“武装起义”,而民族进步党和国防军方面只怕已经的所准备,专等这些傻瓜撞上他们的枪口上。 王宠惠急促地问黄克强,“克强兄,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赞成举行‘二次**’,要用武装起义夺取政权?” 黄克强迟疑道德“亮畴…” 王宠惠重重地跺了一脚,“克强,你好糊涂呀,我们手上有多少部队,张山长手上又有多少部队,实力差距如此之大,有成功的可能吗?如果失败,你置大总统于何地,你要大总统跟着你们一齐流亡海外吗?” 黄克强涨红了脸,“亮畴,你不要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人虽少,但却不是怕死之辈,何况我们又不是和他面对面的搏杀…” 王宠惠一听黄克强的话就明白他的计划了,说白了就是采用暗杀的手段,杀掉张山长,让民族进步党群龙无首,自然分崩瓦解。 王宠惠摇摇头,“克强,你错了,大错特错了,今天的民族进步党有没有张山长,一样不会分崩瓦解,没有了张山长还有陈彦初,还有莫之声、王则仁等其它四个常委,就算四个常委都被你们暗杀了,还有国防军的将领,现在的民族进步党已成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不是张山长一人所有的,张山长死了,民族进步党不会像你所想的分崩瓦解,反而会让民族进步党失去了压制,让它成为真正的**政党。 如果没有了张山长的压制,你认为陈彦初会让大总统当这个临时大统吗?没有了张山长的压制,国防军会让我们担任临时政府的官员吗?会让我们坐在大总统府里吗?不会,你自己可以想像一下杀死张山长的结果,依我说,杀死了张山长就等于杀死了我们自己。” “而且,现在中日两国就要开战,而你们却要杀害自己国家的军事领导人,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这跟卖国没有什么区别”王宠惠历声道。 黄克强也加强了声音:“亮畴,你不要忘记你也是国大党党员,你要从党的利益考虑,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我们党永远都没有出头的一日” 王宠惠激动道:“你这是把国大党往火坑里推,克强,你要三思” 黄克强盯着王宠惠看了几眼,忽然哈哈笑道:“亮畴,你紧张什么,我只不过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会一意孤行的。” 王宠惠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如此最好,否则我们只有再次亡命海外一途,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京城暗中增加了多少警卫?我还担心是因为你们举事不密被人发觉了呢?” **党举事不密又不是第一次了,可以说以往的每一次起义都是因为举事不密而招致失败的,王宠惠见怪不怪了。 黄克强一听,脸色却忽然变得苍白。怔怔地说为出话来。因为他知道,陈英士已经开始行动了,还跟他商量过,让他联络党内志同道合的同志,以求一同说服大总统。 夜色昏暗,王宠惠并没有发觉黄克强的不妥,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跟大总统好好谈一谈,一定要制止党内这些激进的行为” 王宠惠匆匆走了之后,黄克强在原地发了一下呆,又是举事不密对于这个黄克强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领导了多次起义,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原因都是“举事不密”这四个字,难道自己命中注定就是败于这四个字吗? 也许是失败的经验太多了,逃生的经验也变得丰富,包括广州的起义的那一次,他的战友都战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逃出生天。 这一次,黄克强也想到一个跑字,他虽然还没有亲自参与这项阴谋,但是张山长是不会听他解释的,换了他也会斩草除根不留外患。 可是如此跑掉的话,可能会连累到大总统和党内的其它同志,黄克强这时有点后悔了。 但是光光后悔是没有用的,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找到陈英士,趁还没有开始行动之前,取消这次暗杀行动,最起码也要撇清跟国大党的关系。 黄克强匆忙出了总统府,一出了门口,黄克强就把衣领拉高,把帽沿压低,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轻声说了一个地址,黄包车就拉着他飞跑起来。 黄包车把黄克强拉到京城的八大胡同,八大胡同是京城的烟花之地,一到晚上更是热闹非凡,人流穿梭不停,黄克强在里面兜了几个圈,在另外一个巷口,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反过来穿了,立刻变成了另外一种装束,接着再叫了一辆黄包车。 如此这般,黄克强转了几个圈之后,换了三辆黄包车,他自己也换了三件不同的装束,最后出现在一个小巷口里面,黄克强左右环视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迅速走到一个院子门前轻轻敲了三下,门很快开了,黄克强一闪而入。 一个仆人打扮的人领着黄克强走到内堂,黄克强一进去就问道:“陈英士呢?叫他出来见我。” 不久,陈英士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道:“克强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黄克强道:“你放心,我依照规矩,做足了保密措施,不会有人跟踪我的。” 陈英士于是放心道:“如此最好,要知道,情报部门的钱不贵这个家伙无孔不入,一不小心就会露馅的不知道克强兄专程来此有何见教,是不是已经说服大总统同意我们的行动了?” 黄克强摇摇头,“不是,我还没有跟大总统提起,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让你取消这次行动” 陈英士迷惑地望着黄克强,问道:“为什么,我们的人手已经布置下去,想撤退也撤不回来了。” 黄克强怒道:“我让你取消就取消,你知道吗,张山长已经有所察觉,现在京城已经加强了警卫,你想过没有,如果让姓张的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我们这样做会连累大总统的。” 陈英士听了,哈哈一笑道:“克强,你太过胆小了,京城增加警卫,完全是因为中日将要开战,没有其它原因,你放心好了。”
陈英士已经跟日本人谈好了条件,日本人将给予他支持,而且现在暗杀的人员已经派了出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黄克强的三言两语如何能够将他说服。 黄克强最终失望地离天了那座院子。 王宠惠来到临时大总统的卧室,大总统刚刚小眠了一下,见到王宠惠于是亲切地叫道:“亮畴呀,过来坐。” 大总统病还没有完全好,还得卧在床上,王宠惠问道:“先生病好点了吗?” 大总统笑道:“放心吧,差不多好了,亮畴呀,今日和伊集院彦吉公使谈得如何?” 王宠惠皱眉道:“陈彦初和伊集院彦吉公使差一点就动手打起来了,我看两国的战争不可避免” 大总统叹了一口气,“亮畴呀,不要气馁嘛,只要一日不宣战还是有可能挽回的,中日两国一衣带水,日本在**期间又给我们这么多的帮助,能不开战最好不要开战的好。” 王宠惠点头道:“大总统,这个我明白,我会努力争取的。” 大总统也知道,王宠惠这外交总长跟他的临时大总统一样都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摆设,于是感慨道:“我知道,亮畴,为难你了…” 王宠惠笑笑,“没事大总统,我这次来,是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来跟您商量的,这是关系到我党的生死存亡,以及我等的性命相关的大事。” 大总统心里一颤,失声道:“怎么,难道张山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竟敢对我们下手不成?” 王宠惠连忙摇头,急切道:“不是,不是,大总统,张山长不敢这么做,我反而担心党内有一些人会对张山长不利,企图刺杀于他,您想想,如果张山长一死,民族进步党就失去节制,民族进步党一怒之下,肯定会迁怒于我们,到时国家就不得宁日了!” 大总统大怒,一拍旁边的桌子,怒不可遏道:“是谁,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瞒着我做这等龌龊事” 大总统缓了一口气,大概知道事情严重,于是向外面叫道:“黄克强呢,叫他过来见我” 不一会侍卫进来告诉他,黄克强已经出去了,而且没有留下一句话。 大总统和王宠惠对望了一眼,大总统急道:“那就派人出去找,无论如何要把他给找回来。” 侍卫适应一声是,转身出去了。 大总统担心道:“我现在很担心黄克强,我担心他受了别人的鼓动,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来。” **党人喜欢搞暗杀,应该说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搞暗杀,大总统担心黄克强也不道理。 王宠惠却安慰道:“克强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还是分得出轻重的,我担心的是党内的其它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