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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宿醉避难

    “阳懿一指。你这是想与我拼出个生死吗?”世子陈千麟看的清清楚楚,眼前这个老三久攻自己不下,已经祭出了真正的看家本领。

    “既已撕破了脸,还分什么生死,我现在只恨当日没有亲手格杀了阴老四!”陈千炎指尖越发灼热起来,这阳懿一指可是玄级功法,无论是招式还是威力都要远胜过其他兄弟修炼的黄级功法,陈千炎境界和世子同为炼骨境,此刻阳懿一指施展开来,整条胡同都散出了一缕缕的红光!

    “六阳融雪!”

    陈千炎一声暴喝,身子平地而起,周身骨骼霎时涨了数寸,一双手十个指头在半空中似柳叶般挥舞,继而数道气劲从指间迸发而出,犹如烈日悬空,灼热的光芒普照大地,刹那间就把整条胡同照的明亮起来。而那指尖更是凝聚了无法形容的炽热,随后便倾泻而出,直指向立在原地的世子。

    “好,我就认真接你这招。”对于世子而言,他在陈府中的地位极其特殊,当年的大哥退让个世子之位传给了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众兄弟面前真正的出过手。冠万侯陈玄易掌家以来,立下过明确规矩,年青一代中世子之言便如同他亲授之言。只是如果有人可以光明正大凭实力战胜世子,那这世子之位即刻更替。不过这规矩虽然立的很死,但陈千麟自幼便是天赋惊人,后来又晋为世子,得以修炼陈家真正赖以成名的‘紫电惊雷神功’地级玄功,是以再无人敢与之叫嚣。近些年来,无论老三陈千炎有多大的进步又或者笼络了多少兄弟,在旁人眼中,他却依然只是堪堪可以抗衡,而全部不可能将世子击败。

    陈千麟此刻眼前已经被红光完全包裹住,这招六阳融雪之名取得就是光照大地之意,只要被招式笼罩住,那接下来真正的攻击就会从四面八方而来完全无法抵抗。

    “最好早点祭出紫电惊雷神功,否则你必会折戟于我阳懿一指之中!”陈千炎面色如火,周身凌空,双手不断飞舞,无尽的指法走势将灼热的气息化成一座硕大的牢笼,一旁观望的酒客们也纷纷探出头来,深为惊叹这武道可到达的造诣。

    “左三右九上七下七,继而逆行又逆行之,我说得可对。”原本困于这六阳融雪中的陈千麟忽然扬起头,缓缓吐出了几个字,而暗红劲装的男子脸色霎时大变,眼前这个世子所说之事正是自己方才施展的阳懿一指的指法走势,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如此清晰的看到这一步,不愧为陈府年轻一代中最富盛名之辈。

    “看出来了又能怎样,难道你不用紫电惊雷还能破解了吗!”陈千炎微微侧身,周身劲力更是暴起,一指斜插,风声鹤唳!

    陈千麟心中一动,这等劲力只怕境界也达到了炼骨境中品,与自己差异不大,若是不用紫电惊雷却是没有把握接得住,正当他眉头一皱,平日里笑意全部敛去之时,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威压从天而降,整个身子渐渐不受控制,而膝盖更是缓缓弯曲,双手勉力一撑,颓然跪倒在地!

    “一群孽子!”暴怒的断喝声随着那股磅礴的威压瞬间席卷了整条胡同,所有正在互殴的陈家子弟几乎同时瘫倒在地,而那些围观的酒客只觉得耳边如闪过惊雷一般,纷纷抱头捂住了耳朵,境界低的人甚至都咳出了鲜血!

    一语即定混乱,一言可降百人。

    发声之人缓缓从天而降,世子陈千麟视线所及便是一双镶着银边花纹的长靴,这双靴的主人自然便是燕京城实力与名声最为鼎盛的冠万侯陈玄易了。

    “惠文王府的朱萱死了,你们不抓紧禀报王府。老十四陈千凌死了,你们不抓紧禀报主母。发生了此等耸人听闻的大事,你们竟能在此内斗?这可是为父往日里教你们的!”陈玄易平日里就异常冰冷的脸色,此刻则更为沉重,伏在地上的诸人丝毫不敢有搭话的意图,生怕触怒了这个对子嗣从不心慈手软的父亲。

    “哼,其他人胡闹也还可归为年幼无知,陈千麟,陈千炎,你二人都已成人十载有余,竟还能犯下这种大错,为父若不罚你们,家法何在!”

    陈千炎此时心中憋着满腔怨言想要说,可他自然知道在父亲暴怒的时候触犯他会有何等后果,当下把头埋得更低。而世子自然更为熟稔父亲的脾气,一时闭口不言,近乎五体匍匐在地。

    冠万侯陈玄易扫视了一圈诸人,开口问道:“老十四为何会与惠文王府的千金一起出现在此地?”

    陈千炎见状立时抬头答道:“回父亲,今夜是朝花楼闭月榜公布候选之日,十四弟与朱萱小姐都收到请帖赴宴了,同去的还有那十七弟陈千语。”

    “哦?那为何单单老十四回来了,陈千语呢?”

    “孩儿不知,孩儿先前收到十四弟传口信,说是可能。。可能。”见陈千炎犹豫不言,冠万侯怒瞪一眼,立时便听他继续说道:“可能与十七弟起了冲突,他要对十四弟不利,还望孩儿去救援他,怎料出的大门便被世子无故拦下,也不知是何原因。”

    陈玄易闻言盯着俯到在地的世子看了一眼,缓缓说道:“那陈千语境界低下,若不是与徐国公有了婚约,只怕成人礼后就要遣送回阳平县,如何能是老十四的敌手。至于世子这边,你作何解释。”

    陈千麟听到此处,立时将身子略一抬起,回道:“孩儿是收到了这个信物,误以为有人会对四弟不利,方才出门,现在想来应该是中了贼人设计。”说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高高举起,冠万侯斜扫了一眼,还未搭话之时,脸上神色却微微一变,继而扭头向胡同尽头看去。

    已入深夜,那胡同的尽头蓦然出现一条长长的影子,很快便又宽了少许,然后马车的轮毂声随之响起,却是一辆平日里菜农用来送菜的破旧马车。而那马车的后板上躺了一个白衣少年,鼾声阵阵,穿过胡同中变得极为刺耳。

    “妈呀!死人啦!”那赶车的马夫刚一转过弯,就看到胡同中一地死尸,当即吓得跳下了马车,转头便欲逃掉。而胡同这边的陈玄易轻皱了下眉头,朝身后带来的几名铁卫看了一眼,那些铁卫立时狂奔过整条胡同,铁卫的境界都颇高,全力奔跑之下,只数个呼吸就已经将那逃跑的马夫擒住,马夫还未来得及挣扎,领头的铁卫单手便扣住了他的喉咙。

    很快,铁卫便将那马夫和马车后板上酣睡的白衣少年一并拖到了众人面前。

    “陈千语?来人,给我灌醒他。”

    那白衣少年正是陈府老十七陈千语,只是他此刻面色潮红,衣服下摆则是沾染了酒醉吐出来的脏物,周身nongnong的酒味顷刻挥散起来。虽然被铁卫夹了一会儿,但仍酣睡不休。一名铁卫大步迈前,抬手便将白衣少年的嘴角捏起,从腰部掏出一个一尺高的精铁水壶,壶嘴一对,咕咚咕咚便灌了下去。

    “噗!咳!咳咳咳。”白衣少年被灌了近半盏茶的时间,猛然瘫倒在地,口中不断喷出水和脏物,兀自咳嗽不止。

    “娘的谁这么大。。父亲大人。”陈千语刚一缓过神,正欲谩骂,抬头却看见满面冰霜的陈玄易盯着自己。

    陈玄易却未曾搭理他,扭头问道那名马夫:“我是冠万侯,你不用慌张,说下是怎么回事。”

    那名马夫原本见到如同修罗炼狱般的景象时已经吓得半死,又突然被人扣住咽喉拎了半天,此刻早已屎尿齐流,连气都喘不匀,不过听到冠万侯三个字时,当即跪倒在地,不断磕着头说道:“侯爷在上,不该小人的事,小人只是路过,小人只是路过。”

    “问你是怎么回事,又没说与你有关。”陈玄易并未搭话,他身旁的铁卫立时站了出来,一把将跪倒在地的马车拉了起来。

    那马夫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跪倒一地的公子少爷,当即抽搐了下嘴角,咽了口吐沫,回道:“小人是朝花楼里最不顶用的一个菜农,今夜刚送菜回楼,宫楼主便吩咐小人将醉倒不醒人事的陈公子送回府上,根本不知此地发生了何事。”

    陈玄易点了点头,又指着陈千语问道:“他方才便一直如此吗?”见马夫连连点头,当即收回了手指,转身说道:“今夜遭此大乱,势必有贼人惦记上了我陈府,你们去找你们队长详细禀报,令他彻查此事,同时通知惠文王府,将朱萱小姐的尸身送去。还有,所有参与互殴的公子均要受刑,铁卫乱棍一百,就按照他们自身境界的最高品阶去打,打死打残算他们命不好,至于陈千麟陈千炎二人就让你们队长亲自行刑。”

    陈玄易说道此处,又回头看了眼正瘫倒在地两眼茫然的陈千语,冷哼一声道:“马上就要到成人礼了,你还能做出宿醉这等丑事,这不仅是丢我们陈府的脸面,也是丢徐国公的脸面。待会儿一并受刑,再追加一百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