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东窗事发
因为9月18日要反击威娜，又要制定友声的详细政策以让友声网快速进入正轨，加上审核一些作品，折腾到19日凌晨三点才睡，又考虑到19号的课程全在下午，所以舒宇给杨晓慧请了个假，打算19日上午好好补一觉，不去晨练了。 缺乏睡眠的情况下，晨练对身体有害而无利。 然而，早晨八点左右，舒宇还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所吵醒。 舒宇朦胧的看着来电是霍军行，便是有些疑惑的微微抬起头来，却见此时宿舍里仅剩他一个人。 这两个不仗义的家伙，那么早就抛下自己去吃饭了？ 舒宇这样想着，接通了电话，不等霍军行说话，便是说道：“给我带一份糁，一块煎饼就行了。” 哪知，电话那头的霍军行却是没有舒宇这般的轻松，沉声道：“饭中午再吃，你来一趟校长办公室。” 舒宇刚想下意识骂霍军行一句，但兴许是觉察到了霍军行语气中的些许不对劲，神情清醒了几分，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了就知道了。”说着，霍军行挂断了电话。 看来真的出事了。 舒宇不再犹豫，起床快速的洗漱了一把，换上衣服，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走在路上，舒宇被许多人指指点点，倒不是之前那般是一种源于崇拜的议论，而是带有更多复杂意味的神情。 这使得舒宇更加确信应该是出事了，舒宇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来到校长办公室，舒宇见沈青靠在门外，一脸愁眉，便是走上前去：“沈哥，出什么事了？” 沈青看到来人是舒宇，脸上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个很是别扭的笑容：“你进去吧，里面我暂时不合适进去。” 舒宇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原本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已经站满了人，除了校长赵仁康，其余的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气氛无比的沉默。 舒宇将门关上以后，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便是开口问道：“校长，出了什么事？” 校长赵康仁想要开口，但是却是张了张口，又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说，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霍军行道：“小霍，你说吧。” 霍军行点了点头，走到舒宇身边，用很是低沉的声音道：“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咱们班有一个关系生。” 舒宇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事情被郝勇曝光在网上了，其实事情比我们知道的可能都要复杂，简而言之，就是我们这个班其实是为了那个关系生而建立的。”霍军行道。 舒宇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知道的。” “你知道？”校长赵康仁露出惊讶神情。 “知道，这种事，原本就很难瞒住，我刚来学校的时候，系里就已经有这些传言了。”舒宇点了点头。 “是我失职了，没有早点发觉，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事。”赵康仁摇头苦笑。 舒宇问道：“校长，这事该怎么解决？” “目前最好的有两条路，第一，取消中文创作班，第二，学校息事宁人，将关系生开除。”校长赵康仁沉声道。 舒宇摇了摇头：“中文创作班不能没有，我的同学都很团结，一个都不能少。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 校长赵康仁以沉默应答，显然没有第三条路。 “现在你想要第三条路？早干嘛去了？早就让你把郝勇那三龟孙往死里整的。”霍军行有些生气的走到舒宇面前，瞪着舒宇，面红脖子粗仿佛像是遇到了仇人一般：“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什么吗？被人坑，总是那么轻松放过他们？斩草要除根啊！” “大军，你冷静一些。”李建博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又不是封建社会，再说就算在古代，也不能说杀人就杀人啊。” “那也至少让那些人长点教训啊！”童菲菲帮腔道。 “有些人，是越教训越猖狂的。”李建博坚持道。 不过李建博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舒宇打断了：“大博，这事的确赖我太优柔寡断了。” 的确，舒宇意识到自己在面对郝勇时，顾忌太多，心慈手软了一些，上一世的舒宇便不是一个狠角色，所以要真让他做起狠事的确对他来说有些为难。 但，此时此刻，就是因为他的心慈手软，对班级，对学校，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舒宇感到十分愧疚。 人总是要在这种愧疚中成长。 这时，赵康仁办公桌前的铃声响起，赵康仁接通电话应了几声，然后面色阴沉的挂断了电话，环顾众人：“教育部的领导已经在路上了，一个小时内就到了，这事已经闹大了，恐怕刚才那两条路能不能走的通都成为问题了。如果教育部强行追究，你们都被开除也不是没有可能性，毕竟你们不是因为分数被录入进来的。”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更是有几个女孩，眼眶发红，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 舒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咱们班的这位关系生是谁？” “你不知道？”赵康仁不解的看向舒宇，刚才他不是知道这事吗？怎么现在有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舒宇说。 “你看谁没在，不就知道了？”霍军行没好气的说。 舒宇环顾众人一眼，很快便是惊异的，用很是不确定的口吻问道：“曹妤？” 怎么会是她？ 抛开前一世懵懂的情愫，舒宇还是认为曹妤是创作实验班女生中，最聪明的存在，善读人心到算无遗漏不说，前一世曹妤的考试成绩在班上也名列前茅的，不单如此，她对朗诵的领悟力强，她好像还学过古笛演奏。 因此，纵然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曹妤都表现的比较神秘，但舒宇从未把她和关系生划等号。 等等！ 前一世毕业谢师宴上，人文系的系主任带着妻子前来，他的老婆，好像姓曹，当时自己借醉还调侃曹妤是不是与系主任的老婆是本家，曹妤当时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 至于那个神秘的手机号码！对了！那是前一世自己和曹妤仍没有捅破那张纸时，曹妤专门用来和舒宇联系的号码。被曹妤拒绝后，舒宇大醉，强迫自己忘记这个号码，前一世倒是没有忘掉，但是却是没有带到这一世来…… 原来，真的是她啊。 舒宇长长的吐了口气：“她在哪？” “她不知道开会的事情，我们知道以后都没给她说。”童菲菲道。 “你们不说，她就猜不到吗，我敢肯定，你们的异样让她早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了。”舒宇苦笑摇头。 童菲菲不信邪的掏出手机，拨通了曹妤的电话，此时安静的办公室内，所有人很轻松就能听到童菲菲手机听筒中传来的冰冷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转入语音留言或稍后再拨。sorry……” “我去找她吧，什么事也不比人命重要。”舒宇说着，转身就走。 曹妤虽然性情寡淡，但不意味着她的抗逆性要比任何人强，甚至没有遇到太多挫折的她，抗逆性很大可能会比任何人都要弱。 “你知道在哪找她吗？”霍军行问。 舒宇没有转身，摆了摆手：“不知道，但肯定会遇见吧。” 舒宇对自己和曹妤的缘分太有信心了，事实上，他跑遍了整个学校，都没有找到曹妤的身影。 心灰意冷，满头大汗的舒宇叹了口气，拐进了不远处的三号食堂，打算在食堂里的西式快餐窗口买杯饮料解渴，刚走到西式快餐窗口，余光便是扫见一个身穿一身黑色休闲装的女孩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吃着面前的凉粉，身影显得无比落寞。 不是曹妤还会是谁。 舒宇没空感慨缘分的奇妙，而是走到曹妤面前，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曹妤似是并未抬头，在舒宇坐下以后，就转身对不远处的凉粉窗口道：“老板，再拌一份凉粉，钱一会刷给你。” 窗口里的阿姨或许看出曹妤有心事，亦或许想着曹妤那么漂亮的女娃娃不至于跑来这里吃五块钱一碗的霸王餐，便是应了下来。 不等舒宇思索该如何开口合适，就是听到曹妤主动开口：“我其实原先是艺术生，去京都的音乐学院培训班培训了一年，去年艺考失败了，文化课又有些跟不上，如果考也只能是二流末的学校，还学不到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我姑姑和我姑父想办法，让我来到这个学校。” 曹妤果然已经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舒宇问。 问出口，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曹妤能有什么主动权呢？ 于是，不等曹妤开口，舒宇又道：“逃避也不是办法。” “我离开，不拖累大家是最好的选择。”曹妤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刚才已经答应大家，要把你找回去，而且我也在校长面前立了誓，创作班不能解散，成员一个都不能少。”舒宇说。 曹妤抬起头，眨着美眸看了一眼舒宇，淡笑问道：“你不想我走？” “大家都不想你走，好几个女生都哭了。”舒宇说道：“现在去校长办公室吧，就算结果可能会糟糕，但我们也得努力努力，难道你就舍得离开这个集体吗？” “哦。”曹妤低下头去，一面慢慢的吃着碗中的凉粉，一面在思索，在舒宇犹豫要不要督促她的时候，只听她说了一声：“好。” “啊？” “我说，好。” “哦，那就快点吧，教育部的领导已经快到了，我们到时候见招拆招。” “吃完。” “你不是已经吃完了吗？” “我说，你要把你的吃完。” “……” 回到校长办公室，童菲菲见到曹妤，立即就过去拉住了曹妤的手，故作轻松的笑着跟曹妤拉家常。 可惜，童菲菲的演技太差了，导致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尴尬。 不过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沈青就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校长，教育部的领导来了，被我安排到大会议室了。” “他们神情怎么样？”赵康仁一面起身，一面问道。 “不太好，一路上都是窃窃私语，没有露过笑脸。”沈青道。 “好，我先过去，你们在这里等通知。”赵康仁这话，是对中文创作班众人说的。 校长关上门后，舒宇觉得此时班内同学的气氛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了，沉默是没有信心的表现，如果没有信心，那遇到问题很容易分崩离析，就算这件事情过去了，也难免会影响以后中文创作班之间的和谐。 “你们觉得，大兴朝太祖起义为什么会成功？”舒宇没由来的问道。 霍军行立即明白了舒宇的意思，道：“阳朝末年，局势复杂，氏族林立，门阀割据。大兴朝太祖王百谷起义军异军突起，仅用十余年就可以统一华夏，在于他的政策——不问出身，氏族也罢，农民也罢，商人也罢，宦官也罢，统一对待，组成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个提倡“不看出身看能力”的军队。” “曹妤能力比我们差吗？”舒宇问。 众同学皆摇头，眼神中终于焕发了些许光彩。 就在霍军行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霍军行拿出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对众人道：“沈导说，可能要挨个谈话，大宇倒数第二个，曹妤倒数第一个。” “挨个谈话？搞什么？抓特务吗？” “我们是学生，他们是领导，我们怎么和他们说？” 班上同学哗然。 “逐一击破，好算盘。”李建博扶了扶眼镜，一语道破。 众人会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刚被平复些许的心情显然又乱了。 舒宇沉吟片刻，突然开口唱道：“旧规则打个落花流水，同学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学校的主人！” 舒宇将前一世十分鼓动人心的《国际歌》的副歌部分，稍加改动就唱了出来，他觉得这首歌很有魔性，很适合当前的情景。 众同学果然纷纷抬头，不再像刚才那般混乱。 “他们的算盘很明显，我们每个人进去，可能会先和颜悦色的问我们一些情况，然后会问我们为什么选这个专业，有没有放弃而学其他专业的可能性。”舒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推测：“我们一旦有一小半的人意志不坚定，这个班就没了。同学们，你们如果不舍得离开这个集体，不愿意放弃自己当初的选择，就想想我们是如何不顾家人反对选择这里的，就想想我们那么多次面对看似无解挫折时，团结在一起最终破解难关的开心，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选择。” 霍军行眼前一亮，问道：“大宇，你有没有什么具体应对的办法？如果问什么，我们该怎么答？” 舒宇点了点头，迎着众同学的目光：“不太确定，但大体应该不会差太远。不过如果他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