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除非你喜欢男人
今天是个好日子，君上大婚。一大早，永乐宫就忙碌起来。 一群掌管礼仪的小官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金碧辉煌的大殿，被粉饰的一片红艳艳，金灿灿的阳光照着格外的闪耀亮眼。 “君上，请更衣。”两名俏丽的宫女捧衣而立，那套被宫中绣娘一连几日赶制出来的喜服，火红的色彩像一团烈火般刺入宋晓的眼眸。 他淡淡地望着，脸上一片漠然。今日大婚，他就要迎娶大将军的meimei，那个号称王城第一美女的贺兰怡，他的唇角不由得浮起一丝嘲笑。 他缓缓地张开双臂，任由宫女为他更衣。 宽宽的肩膀，修长挺拔的身材，与生俱来的王族气质，配上他年轻英俊的面孔，让两名为他更衣的宫女脸颊绯红，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几眼。 他眸光低垂着，看不出一丝高兴的模样，情绪厌厌的带着几分烦躁。 直到眼前一抹蓝色的袍角闪过，他才抬起眼眸。 凌雪儿缓缓地走向他，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今日是君上的好日子，雪儿恭喜君上。” 他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眼眸里是明明暗暗地看不透的情绪。 待宫女为他整好喜服，他挥了挥手，两名宫女便退了下去。 凌雪儿被他身上的精美的彩绣吸引，忍不住走近细看：“宫里的绣娘果真是用心，这才短短几日，喜服就做得这般好看。” 不知贺兰怡的喜服是否也会有这般的好看，想象一下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的情景，一定是珠联璧合，郎才女貌，万般的般配，心里隐隐约约似有些妒忌。 眼前的男子好像是被刚才的话刺了一下，他望入那双清雅似水的眼眸，轻叹了一声，顿了顿，红袍轻抬，手缓缓地放落在她的肩上。 房间里一下子寂静下来，他低沉的嗓音，悠悠地吐出一句话：“这套喜服，你可喜欢？” 她茫然，似没有听懂，懵懵地注视着宋晓深邃的目光。 他的眸中似有一丝热切和祈盼融在隐隐的痛里，逐字逐句地说道：“我，情愿是为你，穿上这套喜服。” 这一刻，他终于说出他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殿外，礼乐响起，新王后的鸾轿想必此时已到了宫门口。 宋晓的王后，永乐宫的女主人，今日的新娘，贺兰怡正坐在轿上。 红红的盖头下，靓丽无双的脸庞已是喜上眉梢。今日，她将成为南安国的王后，成为宋晓的女人。 老天似乎很偏爱她，一切都顺顺利利地随了她的心愿。和她一起成长的三王子，已不是昔日笨笨呆呆的模样，反而是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英俊男子。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身影常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所以当哥哥贺颜提出让她嫁给宋晓时，她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轿子已停稳，有喜娘牵着她的手下了轿。 盖头下，望见一双男子的锦靴，不用猜，一定是他。略带羞涩的笑意悄悄地浮上她的唇角。 随后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那感觉似有些凉凉的生硬。想必是他穿的有些单薄，以至于掌心冰凉若水。 宋晓牵着她的手跨进宫门，他的心像手一样的冰冷，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山，那双淡漠的眼眸木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满目的红色看着格外刺眼，他机械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感觉很沉重。 方才，他终于对凌雪儿说出埋藏在心里深处许久的话，虽然那句话说很晚，晚的已无法挽回，但是他要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繁琐的礼仪程序，他木然应付着，陈太后和贺颜的笑脸，还有那些恭贺的群臣，一个一个在眼前闪过。 恍惚中，他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那身蓝蓝的衣袍上。 喜宴开始了，他似乎喝了几杯酒，头就开始晕晕的，索性放开，开始猛喝。 “君上今天高兴，喝了好几杯。” “是啊！今天是君上大喜的日子，是要多喝几杯的。” 群臣见他们的君上喝的痛快，一个个喝的也是分外地猛。 连大将军贺颜也不例外，他端着酒杯转到凌雪儿面前，眼里已没有昨日犀利的眸光，反倒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凌总管，今日你要多喝几杯。” “大将军今日嫁妹，更要多喝几杯。” “总管大人保护圣驾，劳苦功高，本将军敬你一杯。” “哪里，哪里！将军此言，小官担当不起。” 两个人宛如好友般的你来我往，相比昨夜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 贺颜一直在缠着她灌酒，幸好她早有准备，事先服下了一些醒酒的药物，此时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与贺颜周旋着。 “大将军乃是……国之栋梁，又生的威风凛凛，一表人才，想必定有不少佳人美女倾心爱慕吧！” 酒喝多了，就开始胡侃起来。方才宋晓对她说的那句话，她听在心里，微微有些痛。 “凌总管，你太高看我了，现今本将军还是孤单一人，哪里来的什么美女佳人，更没有倾心爱慕一说。” 贺颜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攀上凌雪儿的肩膀，两人此时竟然勾肩搭背，聊的甚是亲热。 “我不信，你的将军府上肯定养着不少美人，金屋藏娇。”凌雪儿醉眼朦胧地指着贺颜的鼻子。 “什么金屋藏娇，哪日你到我那里一看便知，美人没有一个，大头兵满地都是。”贺颜打落她的手指，给她又到满了一杯酒。 “我不信，你定是在骗人，一个大男人没有女人，太不正常了，除非……你喜欢的是男人。”她笑如嫣然，竟有几分女子的美。 “哈哈！哈哈……”贺颜的大笑不止，这个凌总管喝醉了太有趣了，早知道这么好玩，早就把他灌翻了。 他甚至发现只有喝醉了，他们才可以友好地聊聊天，于是两人又猛干了好几杯。 相比王宫内喜庆的气氛，王宫外则是另一番景象。临近王宫的大小街道布满了卫兵，戒备森严。 昨日那些从四面八方聚集在城里的乌合之众，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昨天夜里起，整座王宫外已让贺颜部署成铜墙铁壁，所以他现在才放心地喝着meimei的喜酒，和凌大总管愉快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