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谁是凶手
王宫的夜很漫长，长得让人感觉被时间所遗忘，常常是孤独的身影，伴着阁楼上的声声叹息。 月色下，那片殷红在下落，青丝在夜风里飞扬，红衣女人眼前仿佛看到了昔日的画面。 年轻英俊的君王和他心爱的女子，共执一画笔描绘着丹青，恩爱甜蜜，他的笑容宛如画纸上晕开的绚烂色彩，明亮而深情。 猛烈的撞击，让眼前浮现的美好画面支离破碎，随之而来的眩痛，让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渐渐陷入了昏迷。 当凌雪儿飞奔到摘星楼下，那个红衣女人已躺在地上，她焦急地抱住摇晃着：“喂，你醒醒，你怎么样……” 红衣女人满头的金饰散落一地，长长的发丝散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呼吸宛若游丝，任凭雪儿怎么呼喊，没有一点反应。 突然，有人在高喊：“不好了，摘星楼有人跳楼了！”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宫女和护卫三三两两地向这里聚拢过来，并且人越来越多，有举着宫灯的，有拿着火把的。 “谁跳楼了？” “那是谁？怎么穿着红色的衣服。” 人群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好像是明夫人。” “明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楼上跳下来。” “一定是有人谋害她，把她推下来的。”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谋害夫人。” 他们看向坐在地上抱着明夫人的凌雪儿，有人认出来了。 “是凌总管。” “难道是凌总管把明夫人推下来的，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个杀人凶手。” 凌雪儿愤怒地瞪向人群中说这句话的护卫：“大胆，你亲眼看见本总管把夫人推下来的吗？说这话是要负责任的。” 那人吓得后退了一下，缩在人群里不敢再吱声，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有谁能证明你没有谋害明夫人。”贺颜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家让开一条道，大将军贺颜走了过来，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是啊，有谁能证明雪儿没有谋害明夫人，当时就她们两个在场，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我……”凌雪儿愣在那里，那个引她来这里的护卫，一定是受人指使，指使的人隐藏在暗处，此时说不定正在看着凌雪儿。雪宝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落入了别人设下的圈套。 王宫里的水很深。 贺颜眯起眼眸看着被众人围观的凌雪儿，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此时悄悄地蒙上了一层淡红色。 他俯身蹲下，修长的手指搭在明夫人的手腕上，凝神把脉，眉头微微皱起，映着烛光的眼神变得难以捉摸。 “母亲！母亲！”随着呼喊，一个少年飞奔而来。 他扑向雪儿怀里的明夫人，哽咽道：“母亲，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雪儿缓缓站起身，看来这个少年是明夫人的儿子，一位王子，宋晓的弟弟。 贺颜也直起身，表情冷静，他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凌雪儿，若有所思。 明夫人依然紧闭着双眼，红衣映着她的脸颊更加苍白。来的少年正是宋晓的弟弟宋瑜，他呼喊着母亲，泪水夺框而出，他抬眼扫视着众人，大声地问道：“是谁，是谁把母亲害成这样？” 围观的护卫和宫女面面相觑，竟然齐齐望向凌雪儿，因为事发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场。 宋瑜顺着众人的目光盯向有些无神的凌雪儿，他突然站起身，从贺颜的腰间拔出剑，指向凌雪儿：“是你吗？是你杀了我母亲。”他的脸庞和宋晓及其相似，也是英俊年轻。 暗处，有一抹蓝色的身影，在紧张的盯着那把宝剑。是锦苏，他忍不住抚额，啊！这个傻丫头怎么老是这么倒霉！ 剑尖指向雪儿的咽喉，闪着寒光，雪儿镇静地答道：“不是，不是我杀了明夫人！”这个时刻不能慌，千万不能慌，明夫人的坠楼本来就不是她造成的，所以她回答得问心无愧。 “贺将军，我要你杀了这个人，为我母亲报仇！”宋瑜手中的剑有些颤抖，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拿剑，头一次用剑指着别人。 “四王子……”贺颜正要说下去，猛然觉得眼前有一道红光闪现，指着凌雪儿的剑身被映得血红，头顶上的那轮明月，此刻怪异般的呈现出红色。 红月亮，出现在月圆时分，瞬间夜空中飘渺的云朵被镀上了一层红纱，一切变得诡秘莫测。 贺颜的头中微微刺痛，宛如有无数细针在扎入，脑海深处似有一处地方在扭曲着，在旋转着，在不断地沦陷。 他眉皱起，这种感觉是今天第二次出现，第一次是在他打开锦盒的时候，那个竹林三君子送给他的神秘锦盒。 虽然沈东他们一再嘱咐他不要打开，但是，好奇心还是让他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 “四弟，你要杀谁？”宋晓突然出现在人群中。 众人纷纷施礼：“君上。” “王兄，这个人杀了我母亲，你要为我母亲报仇。”宋瑜满是泪水的眼中写满仇恨。 宋晓看清楚是凌雪儿，急忙上前一步，拉起雪儿挡在身后：“四弟，她怎么会是杀害明夫人的凶手，定是搞错了。” 这个帅哥总算救了雪儿一回。 “怎么会搞错，有这么多人在看着，他们都看见了。”宋瑜手中的剑却在慢慢地放落。 眼前站着的是他的三哥，新任国王宋晓，他怎么能用剑尖指着他。 暗处的锦苏也松了一口气，那把宝剑总算落下了。 贺颜从刚才的刺痛中缓过神来，眼前的亮光消失，天上的月亮又重新恢复了皎白的面孔，仿佛从未改变过。 他对宋晓道：“君上，明夫人并没有死，她只是暂时昏迷罢了。” “什么？”宋瑜扔掉手中的长剑，扑向母亲：“母亲，你醒醒，你醒醒，你睁眼看看啊！我是瑜儿……” “快去传大夫。”宋晓对一个护卫吩咐道，护卫飞奔而去？ 贺颜拾起地上的宝剑，“岑”的一声潇洒地插入剑鞘：“君上，事发当时只有凌总管一人在场，明夫人到底是怎么从摘星楼跳下来的，恐怕只有凌总管最清楚了。” 贺颜这是想让凌雪儿继续背黑锅，他到底是什么意图，难道和那个假扮的护卫是一伙儿的？ 凌雪儿冷笑道：“贺将军，你怎么能随便地污蔑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难道，你能说跟你无关吗？谁又能证明你没有害明夫人？”贺颜目光冷冷，寒光闪烁，继续逼问道。 雪儿顿时语塞，是啊，当时没有人看见明夫人是自己失足落下，这是一场阴谋，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有人要害凌雪儿。 “我可以证明，凌总管不是凶手。”一个声音响起，让在场所有的人不由得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