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秦**
堂堂大秦上将军九原侯蒙恬之子，本次征讨匈奴前军先锋大将武成侯王离的直隶下属蒙平. 领两百秦军最精锐的铁骑作为机动侦察部队，乃是前军先锋中的箭头，即便是高其一级的各部校尉见了也得客客气气，这会儿却呵呵傻笑把玩着秦远那只值两三百块的匕首，视之为绝世宝刀，畅想了一会手持这种宝剑如砍瓜切菜般大杀匈奴蛮寇的英勇场面，终于想起了正事，却没有将匕首还给秦远的意思。 他神色平和许多:“你这宝刃虽不假，但兄弟你真精通这么高深的炼钢之法？兄弟你这般瘦弱，也不像个铁匠。“ 秦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呵呵一笑，谁跟你是兄弟！要不是恩人白老头以命相抵，老子不讹死你才怪！ “不信？那咱们赌上一赌，若我炼不出来，随你处置，与白老爹无关；若能成功，今后你得叫我哥。白老爹一家对我有恩，赐白家千金，一座大宅院，丫鬟仆人无数，给小白兄弟升职，要是能有爵位更好，总之要白家从今以后不必再以打铁为生！“ 白家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连连咋舌，千镒金？大宅院？丫鬟仆人？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平日里家中铜钱也不超过十枚，娘两只觉天地晕眩，相互搀扶以免晕倒。 娘俩心中无比感激秦远，赞叹他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白侯氏琢磨着要是能收为女婿可真是上天有眼。 十四岁的小姑娘白清儿的思维方式跟他妈差不多，一双大眼望着秦远，脸涨的通红。 白老汉就淡定多了，心中感动，但作为一家之主，一个长辈，可不能表现得太谄媚了。 一脸正经道：“多谢公子了，不过秦法不能破，升职爵位什么的就算了，要立功自己滚去杀敌，这炼钢法又不是他给的“。说完瞪了儿子一眼。小白年约十六岁，叫做白世秦，此刻莫名其妙被老爹一瞪，一摊手露出一脸的无辜。 蒙平愣了楞，秦远的要求里其他都是小菜一碟，还真就是升职赐爵这个最难，秦法严明，自商鞅立法以来就没有平白无故得封赏的，到现在始皇帝更是事事以秦法为准，爵位只得是战阵杀敌或农耕产粮够多，才能获取。自己是蒙恬儿子，也只是一步步从小兵做起，凭本事混。 这白老汉一身的伤疤，只怕当年也不只是个愣头小兵，懂得秦法在先。 “如白老爹所言，除升职爵位一条，其余一律满足！“蒙平道，神情殷切，生怕秦远因此不答应，愣是把叫秦远哥哥这条给忘了。 秦远苦笑，白老头自己都开口了，也乐的给蒙平一个台阶下，便不再多说，叫蒙平准备家伙事儿，开干。 秦朝目前沿用的冶炼技术，是战国时期就出现的“块炼渗碳钢”，秦远来到秦朝这时候，正是向“百炼钢”技术过度的时期，相差也就是反复锻打的次数而已。 官府的冶炼署就使用这种炼钢法，就靠反复折叠敲打，挤出杂质，吸收碳，费时费力，虽说硬度和韧度过的去，但实在效率低下，无法量产。加上锻造技术也很单调，精铁兵器无法普及也就不足为奇。 蒙平、白老汉以及几个打下手的士兵跃跃欲试，站得笔直，摩拳擦掌非常兴奋，像是迎接一个不亚于征讨匈奴的任务，乐呵呵的等待神秘的秦远发号施令。 上将军蒙恬的宝贝儿子，加上最精锐的几个秦军骑兵给自己打下手，平时做工时大多是被别人呼来喝去，今番有机会指使这帮子秦兵，秦远毫不客气，大声指点着，忙活起来，逐渐忘却了对未知将来的担忧。 铁匠铺里干这种活儿，很多东西都现成，让白老汉带人选出已经冶好的优质生铁块熟铁块若干，蒙平带人准备火炉火钳，然后将熟铁扔进炉里，大家再齐心协力一起把生铁烧化，将液态生铁浇铸在炉内的熟铁上，反复多次熔炼，生铁熟铁宿在一起，能造宝刃的钢料就出炉啦。 一群大秦精锐骑兵，加上一个现代人，这会儿都光着膀子汗流浃背，一个个都成了铁匠。 秦远拍拍手，在清儿妹子的招呼下进屋喝起了早已凉好的茶水，秦时的茶说起来就是中药渣一般，味道还行，也算有个清热解毒之效。 火炉边，蒙平和白老汉商量着在屋外搭几个帐篷，哥几个就住一段时日，直到整出能削铁如泥的宝剑来，至于大军正在行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派人回军禀报父亲蒙恬。 秦远喝完凉茶出来，见大家在忙着搭帐篷，挠了挠好些天没洗的头发，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们不打仗，要留下当铁匠了？” “秦兄，我琢磨着要用这钢料打出几口宝剑来，我们得在这住上些时日，所以先派人回军说明情况。” 秦远噗嗤一笑，大声道：“放屁，兵贵神速，行军能随便耽搁吗？放心，咱们的钢料不必像你们那样反复锻打，几日内便给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杀人利器！” 蒙平脑子开始有点混乱，支支吾吾道：“几日？怎么会？…而且兄弟你还懂行军打仗？” 秦远有些不耐烦，走向坐在石头上被惊的不轻的白老汉，一面后悔着不该说只需几日那样颠覆老头子认知观念的话，一面拍拍他的脊背帮他顺顺气，摆摆手道：“兵书嘛，谁还没读过几句。” 蒙平咽了口唾沫，只当这小子是故意不露真本事，在谦虚，一定在故意谦虚。 等白老汉缓过气来，秦远开始指挥大家制作模范，上郡这地方没别的，就他娘石头多，只能选择做石范，同时嚷嚷着让白老汉又去找来许多上好的铁矿石进行冶炼。 做好模范，再将炼出来的钢烧成钢水倒进模具，粗胚做好，秦远叫蒙平买了两只羊杀了，收集来动物油脂和尿液，给白老汉演示了百年后才出现的新淬火技术。 白老汉不明所以，自己平时就用水进行淬火，于是问秦远为什么，秦远挠挠头，道：“说了你也不懂，白叔您只需记住，这样做出来的兵器硬度和韧度都会更高。”说罢便不在理会白老汉此时充满求知欲的老脸。 淬火，打磨，第二天匕首、宝剑和军刺就做成了，这还是头天晚上一群人在秦远带领下吃了两只烤全羊后呼呼大睡耽误了工期的结果。 蒙平挥舞着手中的新宝剑，将白老汉那些块炼铁刷刷的削成两半，兴奋不已。白世秦拿着匕首也是手舞足蹈，秦远则在独自欣赏自己做的三菱军刺，白老汉的打磨技术还是上佳的，太阳底下泛蓝光的杀人利器，看起来很是渗人，试了几下觉着颇为趁手。 唯独白老汉，沟壑纵横的老脸严重扭曲，老泪纵横，双膝跪地，向着咸阳方向不停的磕头，砰砰的，吓的白清儿和母亲赶紧将白老汉扶起，额头都磕出血了。 秦远和蒙平最能理解白老汉，只是出发点不一样。 相传三国时期曹cao做5把宝刀用了3年，如今三五日便能成，白老汉身为一名铁匠，一名大秦朝的技术人才，这般反应不算稀奇。蒙平的感觉更为和白老汉接近，有了秦远的灌钢法和淬火技术，官府一复制，在质量提升的前提下速度还加快不知多少倍，精铁兵器的普及那还不是指日可待？ 地里的铁犁也不会碰上石头就散架了！蒙平没干过农活，这条是白清儿想到的。 蒙平兴奋劲一过，领着士兵们和白老汉一起跪下，白老汉也不再哭喊，拉着老伴和女儿也一起跪下，郑重了许多，这数十人在蒙平带领下向天叩首，齐声长呼：“天佑大秦…华夏长存…“ 山石突兀，茅草屋前的院坝，数十个直挺挺跪着的背影被午后的太阳拉的老长，秦远看着他们一个个激动的发抖，听着他们充满真挚豪情的声音，像是在为一种信仰祈祷祭天！ 不由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热血澎湃的感觉，这与在后世时间成功将一个美女弄上床的澎湃是决然不同的。 虽然还无法做到这么快就把自己当做一个秦人，像白叔蒙平一样去感谢上苍，但是他感觉自己渐渐的有些喜欢秦人了，也乐于像一个秦人一样去说话做事了，更对秦朝的命运多了一些关心。 这些老秦最底层的小人物，都是如此赤忱热血，如果他们知道几年后泱泱大秦朝就将覆灭，会是什么心情？ 自己也是个小人物，还是个和秦朝完全不相干的小人物，有能力几年时间就改变秦朝的命运吗？这里的小人物拥有赤忱热血，自己拥有什么？一个被后世高考和房贷折磨的麻木了的人，逃避现实去穷游世界的****，能为这些大秦布衣做些什么？ 秦远一阵唏嘘，心中居然也开始跟着向上天爷念叨起来。 老天呐，让大秦朝别那么命运多舛吧，你都将我带来了，不说让老子做秦朝的救世主，也让乱世来的晚些，保佑老子准备得充分些，好让这些只有苦菜汤吃的秦朝小****顿顿能有肥羊，让我这个后世小****，在天下太平的大秦朝过上可耻的腐败生活吧！ (求收藏****秦，他很有爱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