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北海玄功
正午时分。一个小镇最豪华的一家酒楼内。 穿着白色衣裙的刘淞坐在一个雅间里,她右侧坐着一个黄衣年轻女子,同桌还有两个青色衣裙的中年妇人。擦得干净发光的桌上摆着几份菜肴,一壶酒水。 刘淞拿着一双筷子姿态优雅地吃饭,她旁边圆脸蛋的黄衣年轻女子一边吃饭,一边跟她说话。 “小姐。”黄衣女子道,“不知道那个司马牧云怎么样了。” “管他怎么样呢?”刘淞毫不在意地道。 “哎。”黄衣女子停下筷子,叹了口气道,“我觉得那个人好可怜噢。” “有什么可怜的?” “咱们本来答应要帮他,但是却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如果他要是报仇心切,冲动之下一个人去找那个什么昊报仇,可能他会遇到危险。” “要是遇到什么危险,那也是他活该。”刘淞道,“二叔已经给了他留了字条,让他不要着急报仇,如果他不听劝告,急着报仇遇到危险,甚至反被仇人杀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小姐。”黄衣女子盯着刘淞,“你说话好狠啊。” 刘淞转脸看着黄衣女子,脸上皮笑rou不笑地道,“小晴啊,你今天才了解我吗?” “不是的。”小晴道,“小姐,我只是觉得咱们好像有点过分了。” 刘淞冷淡道,“不要提那个人了,他本来就跟咱们没关系。” “好吧。”小晴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刘淞看了眼同桌的两个青衣中年妇人,这两个人都是她房里的人,至于小晴,则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二叔等人在附近的雅间吃饭,刘淞能听到隔壁二叔等人的说话声,以及有的汉子咕咚咕咚喝酒的声音。 刘淞吃了一会儿饭,她忽然叹了口气,“哎,不知道还要多少天才能回鲁南。” 小晴道,“小姐,像您这样走不远就要休息,路过一个城镇就要好吃好喝的,恐怕还要很多天才能回家呢。” 刘淞辩解道,“我停下来休息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让大家都休息休息,毕竟没有紧急事务,不用那么急着赶路。至于路过一个城镇就吃饭,那不是很正常吗,大家在路上都吃干粮,好不容易到城镇里了,难道不应该吃点好的?再说我也是为了见识各地的风土民情。” “小姐,你怎么说都有理。不过依我看,您这次不应该跟着二府公去云莽,二府公是去跟槃苗王商议大事,您好像是游玩一样。” 刘淞又辩解,“谁说我是游玩的,我是和二叔一起去跟槃苗王商议正事的,虽然这次没有跟槃苗王达成协议,但是我这次也收获不小。” 这次她跟二叔去云莽槃苗之地,是想跟槃苗王商谈一笔军械生意,槃苗有一种木质盾牌,叫做板盾,不知道是用什么木质,也不知道具体制作工艺,那种盾牌制作得非常坚固,比一般的盾牌要好很多,他们这次去槃苗,就是想从槃苗购买大批板盾,但是在跟槃苗王商谈价格时,槃苗王开出了一个天价,显然是不答应这笔买卖。 “小姐。”小晴圆圆的脸颊上泛着一些忧愁,“小姐,我有点担心啊。” 刘淞豪气地道,“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哎。”小晴叹口气,“我不想打仗。” “即使发生战事,又不用你上阵,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啊,小姐,我担心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是的。刘淞何尝没有担忧过,她现在是鲁南郡府的大小姐,如果没有战争,她可以雍容华贵地度过一生,如果有战争,她的命运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因为战争可以改变一切。 她更想要平安稳定的大小姐生活,但她的父亲、二叔、兄长,郡府的许多将军们,都是野心勃勃的冒险者,那些人都想通过战争获得更大的利益,她作为鲁南郡府的大小姐,她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同进退、共荣辱,如果一旦战乱起,她只能努力地支持鲁南。 她不想谈论这样沉重的话题,转脸看着小晴,她的杏眼透着笑意,“小晴,玩个行酒令吧。” “小姐,我不想喝醉,下午还要赶路呢!” “你喝醉了我就把你放马背上,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刘淞已经拿着白瓷酒壶,开始给小晴面前的酒杯倒酒。 刘淞在欢快地吃饭的时候,司马牧云来到了一座寺庙前。 他浑身血迹斑斑,脑袋昏沉,脚步都有些踉跄了,不过幸好郑昊那些人没再追过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庙门,两扇红漆大门虚掩着,门头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济源寺三个红漆大字。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附近传来,他转身去看,只见泥土小路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青年和尚,挑着一个水挑子朝这边走来,随着和尚的脚步移动,扁担下的两个水桶也前后摆动着,不时地有水花从桶里溅出来,洒落在路面上。 “施主。”灰衣和尚忽然惊叫一声。 因为司马牧云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灰衣和尚连忙走过去,放下水挑子,将司马牧云上半身扶起,口里唤着,“施主,施主!” 连叫了两声,司马牧云眼睛闭着,没有回应,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 司马牧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上半身****,下半身只穿着一条白色短裤,外边透风料薄的中衣中裤和白色长衫,全部被人剥走了。他胸口、腹部、大腿上的几条伤口,全部被白色纱布包扎了起来,后背上的伤口也是,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他忽然注意到,床边圆凳上坐着一个身宽体胖,灰色僧袍的老和尚,正一脸慈祥笑容地看着他。他惊了一下,差点要坐起来,上半身稍向上抬了一下,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又立刻躺好。 “施主不要妄动。”灰袍和尚开口。 司马牧云转脸看着和尚,“在下司马牧云,请教法师名号。” 灰袍和尚的语气十分平和,“贫僧法号智光。” 智光?这个法号为什么起听来这么耳熟?司马牧云心里念着这个法号,智光,他突然心头一跳,眼中透出两分惊讶神色,传说中土数之不尽的修士中,修为能达到七境、天枢境界的高手只有七人,其中一人便是一个叫智光的和尚。 智光和尚为人十分低调,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管是江湖还是军府,许多人都慕名想拜访此人,然而极少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 智光?司马牧云看着眼前慈祥的老和尚,心想,眼前这个和尚是跟传说中的高人重名,还是就是传闻中的那位高人。 “你是?”司马牧云直接问,“你是那位传说中的智光大师吗?” “贫僧正是。” “传说中达到天枢境的智光大师?” “正是贫僧。” 司马牧云没想到眼前的和尚一下子就承认了,他又问,“听闻智光大师行事低调,常常隐匿自己的行踪,为何在下一问,大师就一口承认了呢?” “贫僧正是智光,施主不必怀疑,贫僧常常使用假名,但是对施主却不必隐瞒名讳。” 司马牧云感到奇怪,“大师为何对在下不必隐瞒?” 智光笑着道,“因为老衲跟施主有缘呐!” 有缘这个词有些虚无缥缈,司马牧云寻思高人做事常常让人难以捉摸,因此不再多问,感激地道,“多谢大师为在下疗伤。” “施主不必客气,因为咱们有缘呐!”智光一脸笑容地看着床上的司马牧云,“这座寺庙十分偏僻,平时不会有人来打扰,施主尽管在这里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不必多想,等你伤好之后,老衲有件重要事跟你商量。” “大师要跟在下商量何事?” “现在你不必多问,等伤好了再说吧。” 司马牧云听智光这么说,也就不再问了,他看智光和尚慈眉善目,这次又救了他,心想应该不是坏事,于是就在这个济源寺安心地住了下来。 他伤重不能下床的日子里,每天都有一个年轻和尚来照料他,从那个和尚口中,他得知这个寺庙不大,只有前后两进院子,总共也只有七八个和尚,而智光大师也不是这里的住持,只是住持的一个朋友,去年才来到济源寺的。
一个月之后,司马牧云的伤几乎痊愈,能够下床走路了。这天他去智光禅房,询问智光到底有何事要跟他商量,不料智光的回答完全他的意料之外。 智光依然穿着朴素的灰色僧袍,站在禅房中间,身材几乎跟司马牧云一样高大,但比司马牧云要胖得多。智光瞧着司马牧云,温和地说道,“施主,贫僧要跟商量的是,贫僧有一套功法想传授给你。” “大师为何传授功法给在下?” 智光又一脸慈笑,“因为咱们有缘呐!”顿了一顿,又道,“当然也是因为施主的根骨,十分适合老衲要传给你的玄功,老衲遇到过不少人,但根骨都差了些,只有施主的根骨十分适合。” 司马牧云听到这话,不禁感到惊喜,但是又有点为难,因为他已经有师父了。 智光看到了司马牧云脸上的犹豫神色,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施主不必为难,老衲并不是要收施主为徒,仅仅是想把北海玄功传授给施主。” “北海玄功?” “是的,北海玄功是老衲花费五十年精力创造而成,此功玄妙无比,威力无穷,远胜于一般的功法,修炼此功者,可快速达到七境天枢境。” 司马牧云听到这话,不禁心情激动,如此威力强大的玄功,没想到智光大师竟然要传给他,他感激地道,“大师如能真的将此功传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来日必报答大师之恩德。” “你现在修为多少了?” “在下修为刚到四境中期。” “你现在四境中期,凭你的根骨资质,修炼北海玄功,三五年之内,就能达到六境,十年之内就能达到七境,到时候就能成为人人敬仰之高人。” 司马牧云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激动不已,因为整个中土的七境高手也只有六七个,倘若他能成为七境高手,到时候天剑派必然能弘扬光大。 “北海玄功一共有上下两册,从今日起,我就传授你上册,练完之后再传给下册。”智光道,“不过有件事我须得提前跟你说明。” “有何事,大师请尽管讲,在下一定遵照大师吩咐。” “你学会了我的北海玄功之后,到外边,不可对人说是我教给你的。” 司马牧云有点疑惑,“为什么?” “你不要问那么多,谨记我对你说的话,如果你一时口快对人乱讲,我必然不会饶你。” 司马牧云听到这话,心头一紧,郑重地道,“在下定会谨遵大师教诲,绝不对外人乱讲。” 智光笑着点头,“很好,很好。” 当天上午,智光就把一本蓝皮薄册子交给了司马牧云,让司马牧云对照上边的功法修炼,如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智光。司马牧云接过薄册,见上边果然写着北海玄功四字,心中自是激动不已。 从此之后,司马牧云就留在了济源寺,一边替寺里干些杂活,一边修炼北海玄功,时光匆匆又一个月过去,司马牧云的功力果然长进了一些。 这天下午在寺外树林,他一身白衣潇洒,手执龙鳞弯刀,一阵快速的招式舞动,林中乍然风起,吹动他衣袂飘飘,发丝飞扬。 他右手弯刀向右一斩,一道弧形白光瞬间飞出,咔嚓一声,一株碗口粗的树被齐齐斩断。 卡拉啦,枝叶茂密的树木擦着其他树干,倒在了地上。 他左手疾舞,突然一掌向前劈出,只见掌中飞出一阵白光,瞬间凝聚成六枝飞刃。 闪烁着明亮的阳光,六枝飞刃形如柳叶,急速飞射出去。 嘟嘟嘟! 六枝飞刃射入了远处的树干上。 这是他新学会的招式,柳叶飞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