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学而不思则罔（中）
以上这条让黑暗精灵感到庆幸，但接下来的一条却让黑暗精灵庆幸之余更多的却是疑惑，原因就是在小汤米稳定下来后，灰袍队长对杰克说的话。 首先当然是一大堆的感谢，不过并没有任何虚伪或者恭维的感觉，完全是真心实意，接下来却是咬牙切齿：“这些该死的卓尔竟然出现在无冬森林里，距离无冬城还这么近，一定有什么阴谋！” 原来，在这次原本可以说悠闲的巡逻当中，机缘巧合之下，小汤米的一泡“黄金水”让两个躲在藏身处的黑暗精灵现了形，被射*了一脸的两个黑暗精灵当即用弩箭招呼小汤米，不过小汤米“临死”前的呼救还是让其他灰袍包了黑暗精灵的饺子。 能做巡逻队长的人当然不会太简单，他当机立断，分出一半人带着黑暗精灵的尸体——不是他们不想抓活的，问题是牙齿里就藏着毒药的黑暗精灵不给他们机会——回无冬城报告，剩下的人带着小汤米立立即来找杰克。 ——虽说治疗的话，貌似牧师和德鲁伊的神术应该更有把握一些，但问题是就算因为他们是灰袍，无冬城里神殿的牧师会对他们打折，但那个价格仍旧是天文数字，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从遭遇黑暗精灵的地点到无冬城，就算是最近的神庙也要两个多小时，而杰克的小屋只需要十几分钟，救人如救火的道理谁都知道。 好在杰克的确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虽说这在他们看来还要等待时间的考证——至于之后的事情当然就是战斗，或者说是围剿也可以，那就是对可能存在于无冬森林的其他黑暗精灵的围剿。 所以，躲在另一间病房的黑暗精灵现在当然不敢出来了，她可没信心在这种状态下躲过无冬城的搜捕——一是她身受重伤，二一个无冬森林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是很大，黑暗精灵在地表出现这可是个大事，无冬城必然非常重视，说倾巢而出都有可能，在如此的扫荡下，黑暗精灵没有任何的机会。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黑暗精灵的心中出现了疑惑：为什么他们不把我交出去？她当然知道自己种族在地表的名声，而且虽然看不出来对方的种族系谱（精灵也分很多种，这里指的是半精灵的另一半），但地表精灵和黑暗精灵绝对是世仇没错，那么…… “很简单，因为我们不会放弃任何生命。”在黑暗精灵终于憋不住自己的问题时，尤丽卡微笑着回答道。 在小汤米真正稳定下来后，灰袍们便离开了杰克的小屋，他们相信杰克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兄弟，他们现在做要做的就是为这个倒霉的家伙报仇，至于可能潜藏在森林里的其他黑暗精灵他们到不担心，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明白，杰克和尤丽卡的实力相当强大，只是不愿意动手而已。 蛛涎剧毒很厉害，从克蓝沃手里抢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灰袍们在杰克的小屋周围——小屋就这么大，当然住不下这十几号人，所以他们在小屋外搭的帐篷——一直住着，而在这段时间里，黑暗精灵一直躲在病房内，三餐都是由尤丽卡送进去，并与黑暗精灵一同进餐。灰袍们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他们猜想里面正好是一位需要照顾的病人，可黑暗精灵对于这种相当奇怪的善意很不适应，所以才会在一次与尤丽卡共进晚餐时问出这个问题。 尤丽卡的话一出，黑暗精灵不自觉的撇了撇嘴，不过没等她继续鄙视对方这种天真的想法，尤丽卡继续开口说道：“当然，我们也不是救世主，我们只会尽力去做我们能做的，就像是你，如果你们被外面的士兵发现了，他们要杀你，我们不会阻止，你杀了他们，我们也不会阻止，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生活在规则之下，以我们的力量是无法扭转规则的，我们只是医生，所以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力而已。” 好……奇怪的理论。 这是黑暗精灵的想法，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尤丽卡的意思是他们会尽一切手段——只是医生的手段——来保护他们见到的所有生命，但如果最终结果是失败，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惋惜，或者说，如果自己和灰袍真的打了起来，他们不会阻止，但不论谁杀了谁，活下来的人他们便会全力救治。 的确是相当奇怪的理论，但这也是杰克和尤丽卡没有办法之下的办法，人是社会性动物，除非决定一辈子躲在深山老林中，不然一定会有自己的人际关系，或者说是势力关系，但两个人又不想参与到这些勾心斗角当中去，所以只能表现出这样的偏向混乱的中立——这也就是他们有个“外来者”的身份作掩护，还有着不错的实力，主要作用也只是医疗方面，所以绝大多数的势力对他们的政策也只是“保持友好关系”。 “我已经无法在幽暗地域生存了，而作为一个黑暗精灵，您也知道我在地表会有怎样的遭遇，我不想死，对此，您和您的丈夫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出现在黑暗精灵的脑中，冲动之下她竟然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不过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就算她能回到幽暗地域，并且运气好的遇到了能够接受她的那位男性城主的敌人——用反间计来清除残余的敌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仍旧无法逃脱继续成为别人手上的刀子的命运，而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折断，剩下的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累了，但她还不想死，或者这也是一种本能的求助行为。 “这倒不难，”想了想，尤丽卡回答，“但是，你真的确定了吗？因为一旦决定可是没有回头路的。” “我确定。”深吸了一口气，黑暗精灵点了点头…… …… 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因为这正是她所在的那间“病房”，只不过现在却要比第一次醒来时亮得多——竟然是因为窗帘全部拉开着，这让黑暗精灵本能的举起手臂遮挡自己的眼睛，但这个动作却让她僵住了，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白皙的手臂。 那不同与黑暗精灵黑玉般的肌肤，现在却宛如象牙和牛奶一般，现在…… 现在她需要一面镜子。 面对奇迹，很少人会淡定吧？就算心志坚毅的黑暗精灵也是如此，她直接抱着被单——其实本应该就这么赤*裸的跳下床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不过这不重要——冲到房间内的水盆前，借着原本应该相当刺眼，现在却只让她感觉到温暖与舒适的阳光，看着水中映出的影子。 如果不是那头银丝般的长发和相对矮小的身形的话，这绝对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地表精灵——不，就算加上上面两点也没什么，地表精灵当中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 这是真正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全貌的“黑暗精灵”的真实想法。 接着，“黑暗精灵”转过身，对着杰克和尤丽卡五体投地。 “你这是干什么？”杰克和尤丽卡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便开口问道。 “黑暗精灵”仍旧以额触地，用平淡的语调回答道：“作为一个黑暗精灵，原本的我自然信仰蛛后，但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却没有向她祈祷，因为我知道，蛛后是不会给失败者任何怜悯的，反而会欣赏他们绝望的惨叫。 失去了对于蛛后的信仰，作为一个刺客的我似乎应该转为信仰失落女士，或许在她的指引下我可以逃过这场追杀，重新回到幽暗地域，但，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回到过去那种除了杀就是被杀的生活而已。 但是现在，我找到了，您，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拯救了我，还赐予了我新生，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生命。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生的美好，只有从地狱回来的人才知道平淡生活的可贵，所以，我恳求您，请赐予卑微的我信仰您的荣耀吧！” “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神。”听到“黑暗精灵”的话，杰克终于找到了结症所在，耸了耸肩，相当轻松地说道：“或许你认为你的改变甚至可以称之为神迹，但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是的，杰克没有说谎，对于他来说，基因层面的改造真的是相当简单，不仅如此，在这次改造中，他还发现了许多黑暗精灵的秘密。 首先一点，都是精灵，为什么黑暗精灵会比地表精灵敏捷？原因有二，一是黑暗精灵普遍比地表精灵矮小，相对而言反射弧就比较短，再一个就是经过地下城中这么多年的血腥杀戮，在这种残酷的优胜劣汰之中，黑暗精灵保留并进化出了更加优秀的基因，这是相对非常安逸的地表精灵素哟无法比拟的。 至于黑暗精灵的那些种族法术，那些同样是一种基因变异，不过却是因为幽暗地域中某些矿石的辐射——当然，这种辐射也是一种长期的结果，不然每年那么多因为种种原因进入幽暗地域的冒险者，貌似还没听说有谁突然拥有了什么黑暗精灵的特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