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品茶

    “色泽翠绿偏黄，呈糙米之色，茶色嫩绿明亮，茶香幽情高雅，带有微微兰花豆般的香气。”老人说着又微微品了一口，“滋味甘鲜醇和。食之神清气爽，精神顿振，回味无穷，这乃是号称万茶之首‘西湖龙井’啊！这一壶两百真不贵。而且……”老人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往下说。

    柳青奇怪的看着老人，问道，“难道这茶还有其他不同之处？”柳青不太会喝茶，听老人这么说，这茶中定然暗含玄机。

    “你喝喝看，告诉我除了茶香还有什么味道？”老人笑道。

    柳青狐疑着举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他自知自己不会喝茶，便有样学样。半晌过后柳青才道，“学生愚昧，实在品不出有啥特别之处，若非得说个所以然来就是这茶水中自然的味道很浓。”

    “虽然让你喝了有些暴殄天物，但有一句话也算你是说对了，那就是自然气息很浓。陆游曾在《雪后煎茶》一诗中这样描写‘雪夜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自烹煎。一毫无复关心事，不枉人间住百年’，古人认为水不寒则烦躁，而味必啬（涩），因此在古代雪水又被称作为‘天泉’，雪水烹茶在当时备受追捧。而这壶茶就是用纯净的天山雪水烹成的。”

    “老师为何会这么确定这就是天山的雪水呢？”柳青问道，当老人说出雪水的时候柳青就反应过来了，也难怪自然的气息会如此浓郁。

    “因为当年我也有幸品尝过一壶用天山雪水烹成的碧螺春，价值虽然不比这壶高，但也相差不下。而这壶中的味道与当时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敢下定论。”老人笑着解释道。

    “好！这壶茶也不枉让你们喝了。”有人拍手笑道，从摆放各种茶叶的架子后面走出一名中年人，微胖，但配上他那中等的身材却是天作之合，两道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着英气，炯炯有神的双目充满着平和易近。

    柳青也不惊讶，凭他的敏锐早已察觉对方的到来，只不过对方并没有恶意，他也没在意。

    “老板，对不起！”在中年人身后跟着一名员工，此时员工神情很不自然，透着nongnong的担忧之色。

    “无妨！好茶也需懂得人品才不算埋没了它，这位老先生显然是品茶的高人，其中的道说的丝毫不差。虽然这位小兄弟对茶有些懵懂，但感知却相当敏锐，能够以对茶半知不解的认知下能够说出茶水中蕴含浓郁的自然之气也是相当不易。这壶茶让他们喝也不算浪费。”

    柳青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这老板对自己到底是褒还是贬？当然话中的味道不同的人品味出来的是不同的。正如一句话这般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老板，那你会不会开除我？”那名员工担忧的问道。

    “怎么会，失误是难免的，谁又能保证自己从没有失误呢？人无完人，再说了这件事原本就有一些我的问题在里头，怎么能全部怪罪你呢？”中年人拍着员工的肩膀笑道。

    “谢谢老板，那我先去工作去了。”听到中年人这般讲，那名员工才放心的离去做自己的工作。

    老人和柳青眉头皆是微微一皱，这壶茶肯定有一个属于它的‘故事’，本来老板不想说的，但耐不住两人的不断追问才道，“这壶茶是非卖品，是属于我个人的收藏，那天山雪水也是，今天凑巧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将这茶煮了一小壶，打算好好品尝一番，适才去卫生间净手，暂且将茶搁置在茶室内，被员工误当做是卖品拿了出来。”

    “君子怎能夺人之美，若阁下不嫌弃便坐下来共同探讨茶道，和我这学生喝茶实在相当无趣，更是暴殄天物。”老人毫不留情的说道，一点面子都不给柳青。

    柳青额冒黑线，这说的也太赤裸裸了吧，看来以后该去研究研究茶道了。

    “哈哈，老先生这般说便是您的不对了，什么事都是从不会到会，这位小兄弟虽然对茶懵懂，但却很有天赋，若是肯对茶道下功夫，这第一壶好茶也算给他打开了一道门，也不算浪费。当然若是不想走茶道这条路，喝一壶好茶也不算浪费。”中年人笑着提柳青解围道。

    柳青感激的朝中年人微微一笑，中年人的善意博得了柳青的好感，看他也更加顺眼了。

    “请坐！”老人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但中年人却是摇摇头，笑道，“我就不打扰二位雅致了，在后面偷听二位的谈话就已经很是不礼貌，上来搭话更是冒昧了。若是茶落在他人手上或许我会夺回来，但在老先生手上我却不会。不知能否冒昧的请教一下老先生的名讳，有空相邀一道品茶论道。鄙人任贤，任重而道远的任，求贤若渴的贤。”

    “老朽廖志远，三国名将廖化的廖，志向高远的志远。在清河实验高中担任语文老师。”老人笑道。

    “原来是廖老师啊，久仰久仰！”中年人客套道，“那鄙人就先告辞了，有空定当找老先生品茶论道。”说罢，中年人便退走。

    或许别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柳青的心头宛如雷击一般，是啊，自己老师的名字不就是廖志远么，因为自己几人私下里一直叫给他起的绰号‘小老头’，所以一时间忘记了老师的真名，现在该怎么办，杀手找不到老师的档案，但迟早会知道老师就在学校，自己又不能天天跟着老师。直接问老师为什么会有杀手找上门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样会破坏老师现在的雅致，不行，等茶喝完再找个秘密点的地方询问吧！一瞬间，千万条思绪在柳青脑海中掠过。

    “怎么走神了？”老人伸出手在柳青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事了。”柳青歉然一笑，强撑起一个笑容，他不想让老人看出他的不对来。

    “喝吧，再不喝就凉了！凉了也就失去品茶的意义了，不过还是那一句话，我还真舍不得喝。”老人自嘲一笑，而后又补充道，“但不喝还是浪费，还是喝吧！”

    柳青将茶送到自己嘴边，喝了几口，虽然老人一直在夸赞着好茶，但因事情压在心头在美味的东西也觉得索然无味。

    “你有心事！”当老人喝完最后一杯茶，将茶杯放下时，说道。看遍人情世故，老人怎会看不出柳青在遮掩着什么，只是不愿意破坏自己的雅致罢了。

    “是，老师，我确实有心事，而且还是关于您的。”柳青承认道。

    “我的？”老人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无妨，你说吧！”

    “不，此时相关甚大，老师，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聊吧！”柳青沉声道。

    “那就去我那吧，就我和你师母住着。安静，也没人打扰！”老人笑道，想缓和一下气氛。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没什么大不了。

    “好！”柳青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