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遭遇 二
吉莉莉靠著道格拉斯，心情十分沉重，道格拉斯担心地扶著她。整个墙壁似乎都在动摇。战鼓的声浪一波一波毫不留情地涌来，咚！咚！ 突然间，楼梯上方传来一阵耀目的白光。然后是一阵低沈的隆隆声和一声闷响。接著，鼓声的节奏开始变乱、变急，咚-碰，咚-碰，然后又停了下来。伍德从楼梯上跑下来，一跤摔在众人正中央。 “好了，好了！结束了！”伍德挣扎著站起来：“我已经尽力了。但是这次遇上了棘手的敌人，差点就被干掉了。别站在这边发呆！走啊！我的体力还没恢复。快走！快点！曼德尔，你在哪里？到我这边来！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他们踉跄地跟在伍德身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鼓声又开始咚！咚！作响，但现在听起来好像在很远的地方，但似乎还是紧跟在众人后面。远方没有其其他追兵的声音、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伍德不往右也不往左，只是直直地往前跑，因为眼前的道路似乎正好就朝著他的目标。它偶尔会往下降个五十阶左右，似乎是来到另外一层。此刻，这些不停下降的阶梯是他们主要的危险，因为在黑暗中他们除了一个火把以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够靠著直觉和脚尖的触感来判断一切。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走了一英里左右，也下了很多阶楼梯。后面依旧没有追兵的声响。他们几乎已经恢复了逃出此地的希望。 “越来越热了，”他气喘吁吁的说：“我们现在至少已经到了大门那一层了。现在得要找往左手边的弯道或是岔路，让我们可以往东走。就算全世界的蛮人都来追我，我也要休息一下了。” 曼德尔扶著他，协助他在楼梯上坐下来。“在门口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道：“你遇到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伍德回答：“但我发现我们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一股力量。” “当我站在那边的时候，我可以听见另外一边传来蛮人的声音，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把门撞开。我听不清处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只能勉强听见一个女蛮人语言中的话，也就是俘虏的意思。 “我猜不到对方是什么来历，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挑战，对方意图施展强力的手段打开大门。我被迫扔出温林顿城主交给我的珍贵物品，这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也超过了石门可以承受的程度。大门突然炸开，我被爆炸的威力推了开来，滚下楼梯，幸好墙壁和屋顶在这个时候全都垮了下来。” “蛮人恐怕被埋在很深的瓦砾之下，但至少，我们身后的通道已经完全被堵住了。啊！我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这么虚弱过，幸好一切都已经快过去了。曼德尔，你觉得怎么样？” “你问我觉得怎么样啊？”曼德尔说：“我还活著，应该没骨折吧。我的背应该瘀血了，又很痛，但还好不是太严重。” “啊，”吉莉莉插嘴道：“我只能说，你们两个实在是我这一生看过最强韧的战士了。如果我知道你们这么厉害，当年在旅店时，我就不敢讲话那么大声了！” “我很高兴还活着，”伍德说：“不过，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夹在铁锤和铁砧之间痛殴了好几下。”他不再开口，因为觉得连呼吸都很痛苦。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不久之后，他们终于可以看清楚眼前的道路了。不远的地方是一道斜坡，尽头则有一个低矮的拱门，空气开始变得非常炽热。 当他们来到拱门前时，伍德示意众人留步，由他先去探路。一行人可以看见他很快地退了回来。 他说：“这是地底第一层的地方，就正好在大门底下。出口就在附近。你们往东边尽头走，在左边不到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过桥，爬上一连串宽阔的楼梯，沿著一条大路走，穿过一个大厅，然后就出去了！不过，你们现在最好先过来看看！” 众人往内看去，他们眼前是一个巨大如洞xue的大厅，这里比起他们之前过夜的大厅要空旷和细长。他们就靠近它东边的尽头，洞xue一直往西方延伸进黑暗中。洞xue的正中央有两排巨大的石柱，这些石柱都雕刻得如同参天古木，顶端则是许多分岔的石刻枝枒，支撑起天花板上精雕细琢的屋顶。石柱是黑色的，表面十分光滑，但又泛著红色的反光。就在对面，两个巨大的石柱之间，有道深邃的裂隙。 伍德说：“希望黑暗阻挡我们的追兵。快来！我们没时间了。”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们又听见了追兵的鼓声：咚！咚！咚！在大厅的西边又传来了号角声和尖锐的大叫声。咚！咚！石柱似乎开始摇晃。 “现在是该拼命的时候了！”伍德说：“只要外面没有太阳，我们就还有机会。跟我来！” 他转向左，冲过大厅中光滑的地板，这距离跑起来比看起来要远多了。当他们奔跑的时候，他们可以听见身后传来许多忙乱的脚步声。一声尖锐的嚎叫声，让他们确定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接著身后传来兵刃出鞘的声音，一支飞箭咻地一声越过道格拉斯的脑袋。 “注意前面！”伍德说：“前面就是那座桥梁了，看起来很窄很危险。” 突然间，一道黑色的深渊出现在面前。在大厅的尽头，地板陷落到一个无底的深洞中。唯一通往门外的道路是一座毫无倚靠，看来孤饯饯的石拱桥，长约五十尺左右。在这里人们只能够一个挨一个的渡过这桥梁。此刻，伍德停下脚步，其他人跟著暂停下来。 “曼德尔，快带路，”他说：“道格拉斯大人、吉莉莉跟在后面。直走，快上门后的那道楼梯！” 箭矢开始落在众人之间，又有另一支箭从道格拉斯的身旁穿过，另一支箭则是射穿了吉莉莉的帽子，像是根黑色羽毛一般卡在那里。